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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夫老鸨油菜花(27)

“……油菜花我掐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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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的确有人死了,不过不是被掐死的,也不是华采幽。

却说萧莫豫刚刚吼出那一句,便听外面传来‘咣当’一声,似是重物倒地。

接着,一个消失了几天的熟悉的男低音响起:“阿弥陀佛,不能趁着此种大好时机将生米煮成熟饭,实乃人间最大的惨剧也!萧施主,贫僧看你天生与我佛有缘,不如索性由贫僧渡了你去西方极乐世界,顺便还可以和这位施主做个伴。”

华采幽当先窜了出去,只见白袍飘飘的峦来面前躺着一个黑衣黑裤的蒙面人。

“乱来,这是怎么回事?”

“被贫僧点了一下。”

“你干嘛点他?”

“因为他要杀贫僧。”

“他为什么要杀你?”

“这要问他,不过,需要由萧施主去问。”

萧莫豫这时也施施然踱了出来:“抱歉得很,我暂时还不想去西方极乐,所以问不了。”

华采幽闻言一惊,忙俯身拉下那人的面罩,露出一张毫无特色的路人脸,伸手探了探鼻息:“死了?!乱来,你居然还杀生?”

“贫僧不杀他,他就要杀贫僧。既如此,便让贫僧继续留在这世间受苦受难吧!善哉善哉!”

“乱来,你还可以再无耻一些……”

“贫僧会努力的。”

“…………”

萧莫豫负手将那尸体打量了一番,眉梢轻轻一扬::“能一指而致人于死地,大师果然是真人不露相。”

峦来一脸的谦逊,竖起右掌行了个佛礼:“萧施主慧眼如炬,贫僧惭愧啊惭愧。”

华采幽站起:“乱来,你点了他的死穴?”

满面慈悲庄重无比的峦来,缓缓屈起了大拇指,食指,无名指和小指,独留一根中指屹立不倒:“点一点,烦恼全消。女施主,要不要试试看?”

作者有话要说:知道人世间最大的餐具是什么不?就是老娘看了一个通宵的虐文正虐得通体舒畅无比哈屁之际,喝了一口水,然后,掉了半边牙……

第十七章 同房不同床

华采幽看着地上这个被点死的倒霉鬼很是纠结:“乱来,我看你的那根‘烦恼全消指’还是留着自己用吧!正所谓杀人偿命,你这颗怪可爱的秃脑袋如果被砍了的话着实有些可惜,不如自我了断好歹也能留个赏心悦目的全尸。”

峦来带着无限柔情摸了摸自己的光头:“便是冲着女施主的这片拳拳爱护之意,贫僧也断不会让大好头颅脱离这具臭皮囊的。至于贫僧的‘烦恼全消指’,则是为了普渡众生,万不能存有私心成全了自己。女施主倘若有意,贫僧随时随地可指引女施主前往极乐之境界。”

宝相庄严的大和尚竖着那根同样万分庄严的手指头,一时之间,佛光普照……

华采幽捂着被闪晕的眼睛,拍了拍萧莫豫的肩膀:“我慧根太浅,你还是去渡这位天生与佛有缘的人吧!”

萧莫豫的抓狂从来只对一个人发作,在旁人面前永远是一副儒雅斯文的模样,即便后牙槽早已被磨成了粉……当下无视华采幽的话以及峦来跃跃欲试的兴奋,沉着而冷静地提出眼下急需解决的问题:“不知乱来大师预备如何善了此事?”

“私了。”

“何为私了?”

峦来俯身将那倒霉鬼像扛麻袋一样扛在肩头:“意思就是二位施主没有看到贫僧点人,贫僧也没有看到二位施主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却顿顿生米做不成熟饭的惨剧。”

说罢,白袍翻飞,两个眨眼便消失于浓重夜色,身法飘逸,颇有乘风而去之感。

华采幽叹气:“我们这算不算包庇凶犯?要不要坐牢?”

萧莫豫却没有回应,而是自怀里拿出一枚小巧精致的纸筒,手一抖,一朵除了非常亮之外全无特点的白色烟花在上空绽放。少顷,一个类似竹哨的声音传来,极细极尖也极短促,不仔细倾听则完全辨识不出。

这短短的时间内,萧莫豫先是面对峦来时悠然从容,接着嘴角紧抿脸色陡沉,放出烟花后负手扬头面沉如水,直至听到那声音方神情稍缓绷直的背脊也瞬间放松。

几重转变,华采幽皆看在了眼里。

那毫不惹眼的烟花和轻不可闻的竹哨,在夜夜灯红酒绿鼓乐震天的地方自然无人会注意,如果是一种暗号,即便并非为了‘销金楼’这种环境而特别制成,也至少可以说明有着周密的考量。

萧莫豫的早有准备,是为了什么?他住进‘大园’,是否,另有所图?那样高昂的代价,其实并非一时意气,更非单单只为了她吧……

“油菜花,今晚你要跟我同房。”

“……!!”

一句话,将华采幽所有的想法通通扼杀在了摇篮里。

斜睨着瞠目结舌的某人,萧莫豫冷冷一晒:“你这么激动做什么,我说同房,又没说同床!”

“……你以为你说同床我就会怕你不成?”

“倒也是,反正又不是没有同过。”

“……小墨鱼你给我把话说清楚,小时候的事情怎么能作数啊?而且,那次是你为了躲萧伯伯的责罚跑到我床上来,我讲义气才牺牲清誉没有出卖你!”

“要不是我答应给你弄匹枣红马来,你能那么伟大?再说,你几时有了清誉这种东西的?”

“早知道当初就该把你踹下去,让萧伯伯打死你算了!”

萧莫豫一边与华采幽拌嘴,一边命下人在书房里搭了一张软塌:“油菜花,你睡觉打不打呼磨不磨牙?别怪没事先警告你,如果吵到我睡觉,就立即把你丢出去!”

“巧了,这也是我要跟你说的话。”

华采幽盘腿坐在原本属于萧莫豫的床上,透过敞开的圆门看他除去外衫,又取了本书斜卧于榻。

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的侧脸,柔和的轮廓整齐的鬓角,还有长长睫毛留下的浅晕。就像当那朵烟花绽放时,只能看到他隐隐有青色胡茬的下巴,以及弧度不明显的嘴角。

至于他的面部神色,则一直都看不清。

他不再是那个养尊处优无所事事一天到晚就知道以捉弄她为乐的纨绔子弟富家大少爷,或者,他从来就不是。

白色的月光透窗而入,在烛火中一点一点黯淡,轻轻的翻页声却在外面的嘈杂里依然清晰。这片宁静让刚刚的事情有了某种不真实感,仿佛从未曾发生过,没有死亡,也没有猜测,也没有怀疑。

“小墨鱼,你也认为那个人跟乱来无关,对不对?”

萧莫豫姿势未变,随口答道:“杀和尚杀到我房间外面,也实在太离谱了些。何况,那人摆明了是在完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才会被偷袭一招丧命。从倒下的位置来看,当时应该正面对着窗户。”

“乱来是恰好碰见,还是有意而为?”

“不清楚。这个和尚的言行太过匪夷所思,无法用常理来度之。不过似乎对我们并没有恶意,至于究竟是何方神圣,也只能静观其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