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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夫老鸨油菜花(82)

魏留闻言猛地一颤,竟用手肘将身子撑起了一些:“柳音?他……他……”

华采幽见这个泰山崩于前而面不

改色的人竟忽然如此失态,不禁有些纳闷地皱了皱眉:“柳音只是让我明白了一些事情的关节而已。”

“他……是什么时候……是怎么让你明白的?”

“之前托别人交给我的几样东西和……”华采幽突然停了下来,看着魏留惨白的面色,还有紧紧捂在腹部的手,轻轻地笑了,带着满满的怨毒:“想靠着拖延时间来驱除体内的毒吗?别白费力气了!这是‘血玉盟’用来对付叛徒的毒药,天下至毒,无解。”

魏留的冷汗已经湿透了重重衣衫,嘴角开始慢慢渗出丝丝黑血,咬了咬牙,忽地开口轻轻问道:“阿采,你真的就这样恨我?”

“废话!你害我失去最爱,背负着愧疚懊悔永不得翻身,我恨不能一刀刀凌迟了你!”

“如果我告诉你,那日与你所说的话,关于要放弃的话,都是真的,之后,我什么都没有做过,你信不信?”

“你觉得,我还会不会相信?”

华采幽冷哼一声霍然站起,神情凄厉,寒风烈烈,黑发飞舞。

右手一翻,一截骨状利器在星月照耀下闪着白色金属光泽:“我用这个伤了他,现在就用这个送你入黄泉!”

魏留的唇边绽开一抹苦笑,松开紧皱的眉心,静静地看着森然寒芒没入自己的胸前……——

作者有话要说:哇哈哈哈~应广大读者的要求,让城主大人去SHI啦!爽不爽爽不爽?爱不爱我爱不爱我?

另外,忽然发现本妖怪还是挺会埋伏笔的嘛!无耻大笑飘过~~~

又另,新坑好冷清,心情很忧伤,手好痒,嗯……

第五十八章 真相

乌云掩去了月光,让深紫官袍那处被晕染的颜色越加暗沉,白骨兵刃上迅速汇聚在一处滴落的血线,顺着屋脊缓缓而下。

华采幽扬起头,喃喃轻语:“小墨鱼,我来陪你了……”

旋即手腕翻转,将尖利的一头猛地刺向自己的心口,奄奄一息的魏留见状虽大惊,却动弹不得,只能满眼绝望。

便是在此刻,幽光急闪,华采幽只觉腕部一麻,那已经划破衣襟的兵刃不自觉便脱了手。

“着什么急啊?过个一时半刻再死也不迟。”

声音清脆,面容秀丽,举止端庄。

华采幽惊讶地看着这个突然现身俏然而立的华服少女:“安阳郡主?”

“花老板,好久不见。”安阳微笑颔首,又礼数周全地对同样惊讶不已的魏留打着招呼:“表哥,我们也好久不见了,你还好吗?”

“你怎么会……”

“表哥想问,我怎么会从那座防备森严囚牢一样的王府里出来是不是?”善解人意的安阳非常体贴的节省着咳喘不止的魏留的力气:“因为,被关在里面的那个,本来就不是我啊!”说着,掩口轻笑起来,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连精明过人心思缜密的表哥都瞒过了呢!不愧是父王花了几年工夫调*教出来的代替品。”

“睿王爷竟……早有准备……”

“父王只不过非常明白功高震主的下场而已,所以才会埋下这步棋。”安阳的笑容一点一点收起,语气含煞:“只是没想到,逼得他使出最后杀手锏,逼得我再也见不得天日的人,会是你!”

魏留想了想,随即恍然:“这数月间各地连续有重要官员遇刺身亡,边境异族蠢蠢欲动,甚至包括陛下以及太子的突发恶疾,看来,都与你睿王府埋下的这步暗棋有关?”

“没错!否则父王忠心耿耿辅佐皇上几十年,到头来竟落得这么个含冤莫白的下场,岂非天不长眼?!”

“这番苦心谋划恐怕不只是为了给自己讨个清白吧?”魏留冷嗤:“之所以隐忍不发,不过是为了等待一个时机罢了。”

“所以,我该多谢表哥给了我们这个时机吗?”安阳蹲□,与他平视,恨意难掩:“父王就只有我这一个女儿,本来,有大好的江山等你坐拥入怀。可是,你却不要,你竟不要!”

魏留虽伤重,却不减半分狂傲:“就算要江山,我也只会靠着自己的力量去争!”

“但你拒婚,却是为了一个被夫家休了之后混迹于风尘的女人!让我颜面尽丧再也抬不起头来,你成心为了羞辱我,是不是?!”

“我与你只是兄妹,从无其他。即便没有阿采,我也绝不会娶你。安阳,如果你要报复,就只管发泄在我身上,莫要恨错了人!”

听到提起了自己,华采

幽觉得似乎不应该再沉默下去,便清了清嗓子:“郡主搞错了,我不是被夫家休了的,我是被自己给休了的。而且,不要随便歧视任何一个行业,大家都是靠本事吃饭,风尘女子并不比郡主公主矮上半分!”

魏留抬眼望向她,唇角轻勾,不禁莞尔。

安阳一怒,转而冷笑,站起来面对华采幽而立:“花老板真是好兴致,现在还有心情说笑。想必是觉得心愿已了再无牵挂?“

华采幽笑着点了点头:“是啊,我大仇得报,马上就要去与爱人相会,心情当然不错。”

“哦?那么如果我说,这两点你都实现不了,而且永远没有机会实现,不知道,花老板还笑不笑得出?”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找错了报仇的对象。”

安阳淡淡的一句话,却让华采幽像是被一道惊雷劈中,张口呐呐而不能言。

也许是在濒死之时激发了潜能,魏留竟猛然坐了起来:“阿采,一切都是我做的,你不要听她胡说!”

“你居然到死都还想护着她……”安阳恨极,抬脚将他踢倒,狠狠踩在他的伤口上,汩汩流出的鲜血迅速浸湿了绣缎鞋面:“怎么,怕她知道了真相之后,死不瞑目?”

魏留面色煞白,豆大的冷汗不停渗出,微微皱了一下眉,勉力想要开口,却被华采幽所打断:“什么是真相?”声音虽然平静,身子却已抖得如风中落叶。

安阳见状,忽地又绽开笑容,轻声慢语道:“真相就是,那铁盒子的确是表哥派人偷出来的,那封信也的确是表哥亲笔所写,只不过,最后把这两样东西送交到你手里的人,是我。换而言之,我把表哥想做,而未做的事情,给做完了。”

“原来,常离他真的放弃了,这次,他真的没骗我……”华采幽目光有些散乱,像是失去了心神:“那些黑衣人……”

“没错,是我派去的,还有那个‘血玉盟’的少年,也是在我的安排下才及时赶到的。唯有让萧莫豫死在你的眼前,而且还是因你而死,你才会痛苦至极,继而丧失所有的理智,只想杀死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怎么样,花老板,我很了解你吧?”

华采幽只能苦笑:“了解我这冲动脾气的,又何止你一人。”

“我要让你害死你所爱的,再亲手杀死爱你的……”安阳恨声说罢,又冲着不住咳血的魏留轻轻笑道:“表哥,先是被所爱的人仇恨,然后死在她的手上,最后,看着她在愧疚痛悔里永不超生却无能为力,这种感觉,很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