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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闻不如一见钟情(109)

作者: 剑走偏锋/神奇兔 阅读记录

那他今天这是怎么了?发狂了?干嘛这样把任伟虏走?

……赖我。我告诉他任伟跟你处了。我其实只是想……让他放手、让他死心。任伟不喜欢他,他老这么追着任伟不是事儿!

“想什么呢?”倪歆叼着烟出来,放了一杯热水在颜瞻面前。

颜瞻摇了摇头。

“聊聊?”倪歆在颜瞻身旁坐了下来。

颜瞻再度摇了摇头。

“……你这样可挺不像你的。”

是因为我吗?因为我任伟才会遭受这样的事?又是因为我?为什么总是我让人、在乎的人陷入绝境?连出生都是邪恶的,就因为我妮子才……

但为什么从来没人指责我呢?越是这样,我越是……

颜瞻痛苦极了。

◇◆◇◆◇◆

很困。

任伟觉得自己醒了,可怎么也睁不开眼。不仅睁不开眼,头还晕晕的,微微有些疼。

很暖和。

身上的被子很轻,不是熟悉的感觉,却并不觉得不舒服。环着的身体很热,手触摸到的质感很光滑。到底盖得是什么?毯子吗?死熊猫又穿着什么?没穿他喜欢的那件棉布睡衣吗?

“喂,几点了?”像是要确认,任伟勉强张嘴,有气无力的问。

没人回答。

“你不是还睡呢吧?几点了?”

代替回答,身边人环着他的手臂动了动,继而任伟感觉到了很舒服的摩挲。指尖顺着他的后脖颈向下,沿着脊背的中线,速度很缓慢。

“我头疼,像是宿醉……你去煮粥啦,胃也不舒服。”

身边人没有动,还是以指尖流连着他的身体。

“快去嘛……别摸我了……”

始终得不到回应,任伟急了:“别摸了!小心我把你爪子剁下来做红烧!颜瞻!你活腻味了吧?”

床震颤了一下,任伟随着身边人的动作迫不得已平躺下来。身上多了一份重量,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灼热的视线,像要烧伤谁似的。

任伟很想睁眼,可就是睁不开,身体软绵绵的,胳膊都抬不起来。

我到底喝了多少酒?怎么宿醉成这样?

在他思考这一问题的同时,唇贴了上来,任伟自然而然的张开了嘴,但那舌头闯进来,翻搅着他的,任伟猛然觉察到不对——那不是颜瞻一贯与他接吻的方式。他没这么灵巧。

任伟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睁开眼的,瞳孔有些不能聚焦,胳膊沉得像是铅块,那他也努力的抬起它,挡在自己与身上人之间。

努力的看、努力的看,任伟终于捕捉到了伏在他身上的那个人的那张脸。

登时,脑子里像刮起了一场风暴,无数画面闪回着。他几乎是滑下床的。手触到冰冷的地板,他挣扎着站了起来,却如同踩在棉花上。他看见了门,确切说是门框——那扇门大敞着。毫不犹豫的向过走,任伟却撞上了什么,霎时间天旋地转,他就倒了下去。

彭勃始终冷眼旁观。任伟睁开了眼睛,看到是他,那种慌张的神色令人心寒。他翻身从他身上下来,任伟就挣扎着向床边挪。然后他掉了下去,人结结实实的摔在了床下。他又看着他爬起来,直愣愣的向门的方向走,越走越歪,直至撞到了雪白的墙壁上,倒了下去。

彭勃坐了起来,下床,俯身拉起倒在地上的任伟,架着他向床走,他听到他低沉的吼:“别他妈碰我!”

彭勃冷笑着说:“我也不想碰你,像个死人似的。”

任伟被推倒在了床上,身体还是那么沉,沉得好像根本不是自己的。

他仰躺在那里,翻身都基本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彭勃从视线里消失,又在眼底出现。上半身被微微抬起,靠在他身上——彭勃端了一大杯水,送到了他唇边。

任伟不肯张嘴。

“喝。”彭勃捏住了任伟的下巴。

水顺着喉咙流下去,任伟听到他说:“一整杯都喝了,不喝药代谢不出去,你就别想动了。”

有水沿着嘴角淌下来,任伟不在意,他努力的喝着他灌下的水,以防呛着。冰冷的玻璃杯一离开唇边,他就对他喊:“你他妈到底想干嘛!你把我弄到哪儿来了?你疯了吧!彭勃你是不是疯了!”

彭勃丝毫不理会他,只是再次放平他,替他拉上了被子。

“我操你大爷!你到底想干嘛!”

“等你能动了,咱们再谈。”

任由他怎么喊,彭勃也是无动于衷,最后任伟眼睁睁看着他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里。

颜瞻的头几次撞到车窗,然后人就猛地清醒过来。倪歆在一旁开车,叼着烟,每每斜视他一下。昨夜颜瞻根本没合眼,就说他扛不住吧?唉。

倪歆决定一找见彭勃就胖揍他一顿——你他妈累谁呢!辉子也是这么决定的——他手机已经打到没电开始用倪歆的了。

问了很多人,去了一些地儿,他们却毫无收获。找不到彭勃,也就等于找不到任伟。

颜瞻要报警,辉子没让——报也没用,警察抓谁也不会抓高官的儿子。

这里不是首都吗?政府不就在这里嘛!

颜瞻不依不饶。

倪歆不得不插嘴道:他要是劫了个良家妇女兴许咱还可以直闯下市长办公室。问题是,他掳走的是个男的。你跟谁说得清啊!

别说颜瞻头一次觉得这么无助,倪歆和辉子也是。

前者情人没了,后者主唱没了,一个比一个着急。

专辑即将投入运作,宣传、采访,哪一个好像都耽误不得。现在可倒好,站最前面那人失踪了。

毫无疑问,他们中的哪一个都想刨彭勃祖坟,跟他祖宗没完。

颜瞻在每个恍惚入眠的瞬间几乎都能看到彭勃欺负任伟的幻象。或者是他揍他,或者是他吼他推搡他,或者是……

颜瞻想哭,忍着。忍不住就把眼泪往下咽,使劲儿的吸鼻子。

任伟再醒过来太阳已经西斜了,身上有了些力气,他猛地坐起来就看见了床头的便条:起来自己去洗洗,饿了就忍着。别企图从这儿出去,锁从内侧开不开,玻璃砸了警报器会响,当然响了也不会有人来,但你鞋我替你收好了,还有衣服。你如果愿意穿不合适的鞋和衣服徒步走十几公里,我愿意告诉你方向你要选南。向北是山。向南十几公里是国道,没有出租车。你要是有幸搭便车,回去后先把小兔崽子藏好,藏不好你就等着瞧。同一件事我只做一次,下次我肯定不绑你。

任伟发现自己的手不受控制的哆嗦起来。

他真是疯了。

去了卫生间,简单洗漱过后,任伟还是感觉头隐隐作痛。他下了楼打量着这幢大的不像话的建筑,主要是窗外。但他压根儿判断不出自己是在哪儿。

他找到了电话线,确切说是电话线接口——没有电话机。

他的手机当然也消失了,连同皮夹。他在身上唯一翻找出来的东西,只有烟和打火机。

任伟一连抽了三支烟,然后开始面对现实:彭勃把他关起来了。彻头彻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