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闻不如一见钟情(2)
这两回之后颜瞻更老实了,可以做到——无论怎么被挤兑,就是努力修炼脸皮。要够厚够坚硬。
“我来啦~”颜瞻老远就看见了任伟,跟兔子一样蹦了过去。
“你丫猛虎下山啊!”任伟差点儿被他扑一个跟头。
“嘿嘿嘿!”
“洋娃娃好!”安娜揪了揪颜瞻的帽子。
“美女Mua~”颜瞻回了一个飞吻。
“快从我眼前躲开。”任伟一个劲儿扒拉颜瞻。
“干嘛啊!”颜瞻抗议。
“我瞅帅哥呢。”
“我就是啊!你看我吧!我不介意你看!”颜瞻笑眯眯的蹲在任伟眼前。
“……你还敢更扯淡嘛!毛儿长全了再吹牛逼!”
“看我演出没?”
“没。”任伟喝完滚烫的啤酒,将纸杯团成了一团。
“那我怎么看见你了?”
“幻觉。”
“NO、NO、NO……你这个高个子在人群里可是蛮显眼哦~”
“你还是说英文吧,一说中国话就咬字不清。纠正你,是脸庞(pang),不是脸盘(pan)。”
“还说没去看!”
“别贴着我,热死了!”
“啊,洋娃娃,过来~”安娜拉住了颜瞻,把他往自己身边拽,“来来来,换顶帽子~给我当个活的模特!”不由分说,她就揪下了颜瞻脑袋上那顶,扣上了她贩卖的草帽。
“呀~跟任伟戴一样的啊~”颜瞻嘿嘿笑。
“我真想抽你……”任伟捂脸。
“好可爱呀~”安娜的朋友们欢呼。而后其中一个说,“拍个照吧!让安娜的帽子大卖!我带拍立得了!”
任伟想摘帽子已经来不及了,这叫一个懊恼。颜瞻凑了过来,左右摆Pose,均不太满意,最后决定趴在任伟背上,只露出脑袋。任伟感觉背上趴了一条水蛭。
姑娘按下快门,颜瞻开心的笑,任伟面无表情,于是遭到责骂:“笑一下啦,任大帅哥,你给我点儿面子好不好?”
照片几分钟就显影,颜瞻举着它躺在草地上迫不及待的想看。
“我怎么那么想抽你呢?”任伟躺在颜瞻旁边,嘟囔。
“干嘛抽我啦~”
“让你丫戴帽子!”
“哈哈哈……”
影像浮现于相纸之上,颜瞻喜欢极了,跟安娜讨,曰:模特费不要了,音乐节结束你把相片给我就行。
安娜哈哈笑,说:洋娃娃你真可爱!
颜瞻老实躺了一会儿,严格说,就是举着照片那一会儿,而后就躺在了任伟的肚子上。任伟骂了他足有五分钟,颜瞻纹丝不动。
后来骂累了,任伟被太阳晒得犯困,索性睡觉逃避此等噩梦。
睡了好一会儿,他被叽叽喳喳的声音吵醒了,睁眼,推开帽子,任伟看见颜瞻被好几个漂亮姑娘围着,再定睛看看,这小子正在姑娘的身上签名。那姑娘长的特好看,吊带背心拉得特低,几乎露出了胸脯。
任伟悲叹——这年头漂亮姑娘都什么审美啊!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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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2。”任伟环视了一圈,发现没人有拦截的气势,扔下一张梅花三,走人。
问安娜要了水喝,任伟刚接过杯子就瞥见颜瞻那张紧绷的脸。他准又摸着黑叉了。准。
说来也奇怪,捉黑叉这个无聊的游戏已进行十盘有余,十盘颜瞻竟是摸了八次黑叉,也怪神的。且,由于他牌技甚烂,头几把就已经没有了回旋的余地。
“哎呦你妈逼唉,这是五月嘛!热死我了!”
“琴箱子给我。”安娜伸手。
辉子递给了安娜,跨过摊位一屁股坐到了草地上,“太阳都快下山了,怎么还这么热啊!分冰棍啦,赶紧领!”
任伟接过了辉子递过来的口袋,翻了一根哈密瓜棒冰出来,然后开始传递。
凑在一起打牌的是Honey shop的一众人等,摊位却是Free loop的。辉子有些无语,也不知怎么地,好像大家就都默认是一伙儿的了。倒也不是合不来,就是走近的有些莫名其妙。归根结底,跟颜瞻死贴任伟脱不了关系。
口袋传到颜瞻那儿,非常不幸——他不仅攥着黑叉又输了,口袋里的冰棍还刚好拿完了。
任伟发现颜瞻瞪着他看,赶忙回头装作跟安娜说话。
颜瞻起身,跨过一地扑克,走过去,蹲在了任伟身边儿。
“黑叉不洗牌,死了没人埋。”辉子逗颜瞻。
颜瞻不理,蹲在任伟旁边使劲看他。
任伟自知不能再装作没看见,只得把手里的半支棒冰递给了颜瞻。
颜瞻闪着眼睛拿了过去。任伟有种错觉,仿佛映在眼底的不是颜瞻与棒冰,而是弃狗和硬纸盒。
“嘿嘿,蹲着那位,洗牌。”Honey shop的吉他手小冉踢了颜瞻屁股一脚,“没听辉子说吗,不洗牌没有埋。等你继续呢。”
颜瞻回头,看向辉子。
辉子摊手,“顺口溜,说惯了。我知道你不介意,反正你已经这么没流儿了。”
“哈哈哈哈……”任伟乐了,“哎呦喂,我想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想出来怎么归纳这小子,辉哥!还是你行!”
“哈?”颜瞻左顾右盼,不明其意。
“你来了你替我打吧,记得让颜瞻上供,我溜达溜达去。”任伟说着,起身。
“什么叫没……没六?”
“去去,打你的牌去。”任伟跨出了摊位,往前走。
颜瞻不干,跳出来追。
“你不洗牌是吧!”身后传来的是谩骂声。
“任伟!等我一下!什么叫没六啊?”
“颜瞻,你不打了?”
颜瞻不理,紧跟着任伟。
“你现在干这事儿就特没流儿!”任伟郁闷,这狗皮膏药,死也甩不掉。
“哈?什么意思?”
“不正经!没正形儿!不靠谱儿!”
“呃。”
“去去,别黏着我了,回去打你的牌去,都等你上供呐!”
“那你去干嘛啊?”
“你管我呢!”任伟扳过了颜瞻的肩膀,朝他后背一推,转身走了。
颜瞻回头眼巴巴的看着,很不甘心。
又打了三圈,颜瞻又摸了两回黑叉,大家顿觉这牌打得没点儿意思,于是给颜瞻自由了——快走吧,换安娜上,再跟你打下去,都得求输了!
颜瞻撂下牌就跑了,安娜摇头曰:“再臭你们也得带他玩儿啊,我帽子卖了好几顶了,都是模特使然。模特跑了,我咋开张啊!”
辉子按了她脑袋一下,“太阳都下山了,明儿再说吧!有任伟在,丫跑不了!赶紧,打牌!”
“怎么听着跟狗和肉似的……”
一众人大笑。
颜瞻在人群中四下张望,左右不见任伟的身影。他去哪儿了呢?是跟集市闲逛啊,还是去看演出了?
低头看看表,六点多了,一会儿Free loop该演了。
颜瞻口渴的很,遂决定去买水喝,于是往水站去了。排队的人还是那么多,别无他法只能等。
队伍半天才挪一步,颜瞻好容易才排到,忽而一眼看见了不远处的帐篷,帐篷外面坐了一群人,他没看出任伟,但认出任伟脑袋上跟他一样一样的安娜姐兜售的草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