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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闻不如一见钟情(20)

作者:剑走偏锋/神奇兔 阅读记录

“开着吧。天儿确实太热了。”

“想吃什么吗?”

“不吃,没胃口。”

颜瞻点了点头。任伟早起从来不吃东西,也算是一种怪癖了。

任伟走过去在茶几的烟灰缸里弹了弹烟灰,斜眼看见了颜瞻涂写的纸。五线谱上飘着一堆音符,擦了写写了擦,弄得有点儿脏乎乎的。

“别看别看。”颜瞻脸红了,“改来改去都改不好……丢人死了。”

“琴给我。”任伟叼着烟拿过了颜瞻抱着的吉他。

“呷?”颜瞻愣了愣。

任伟不说话,照着谱子扒拉琴弦。颜瞻眼巴巴的瞅着。

一首《光》,颜瞻努力了快一个月了,采取了Bossa的节奏,却弹来弹去都觉得缺少灵性,缺少灵性不说,越是没有头绪还越是往听过的Bossa小调上跑。上次拿给小冉听,小冉让他去死。

任伟弹到颜瞻写停的地方却没有停止,颜瞻继续听,听的瞳孔都放大。

实在很优美,很流畅,很有想法。旋律里的奔放令人由衷的快乐。

一曲结束,熊猫仔瞪着大眼睛说:“真好!”

任伟把琴还给了颜瞻,起来打算去洗漱。

这时候颜瞻跳起来问:“那个……那个……这旋律我可以用吗?”

“用呗。”任伟头也不回。

“那你再给人家弹一次行吗~”

“忘了。”

任伟进了卫生间,关了门。剩下熊猫仔一个人站在客厅,七窍生烟。

忘……忘了?

你……你够狠!

任伟洗漱完,又洗了个澡,出来看见死熊猫跟那儿弹,弹得可美了。站那儿看了他一会儿,居然只错了几个音。

颜瞻扭脸来,嘿嘿冲他乐着。任伟走过去,拿过了茶几上的乐谱,看了一遍,坐下,拿过颜瞻的铅笔,把错了的地方改了。改完拉标注线,指明哪里加入键盘,哪里加入鼓。

“你不是忘了吗?”颜瞻凑了过去。

“上学时候视唱练耳学的不错吧?”任伟不接他的话茬儿。

“你怎么知道的?”

任伟白了他一眼,这不是废话嘛,听一遍就能写出来!

“嘿嘿,嘿嘿。”颜瞻抓着头笑。他的音感时常被夸。

“左手六右手七,比划上,再笑。”任伟看着颜瞻说。

“啥?”

“左手比划六,右手比划七。”

“这样?”

“对,左胳膊下去点儿。好,笑。”

颜瞻照办,然后笑。

“不错,像弱智了。”任伟说着,起身往房间走。

“你!”颜瞻憋红了脸。

“你慢慢儿弹着改着,我游泳去了。谱子记个六线的。”

“你晚上有事吗?”颜瞻跟了过去。

“几点?”

“傍晚吧。七八点。”

“没事儿。”

“不演出吗?”

“大礼拜三的演什么演。”

“我问问嘛……你有时候还要跟‘没所谓’演,我又没有你行程表……”

可以说,颜瞻对任伟的日程安排有谱,但也只是个大概。周末Free Loop多有演出,平时任伟还会参与爵士的big band演出,时间不一定。

“最近不演,生哥出国考察,等他回来。”

“是嘛~”颜瞻眉开眼笑。

“又贱笑,干嘛?有话说有屁放。”

“……你又凶我。”

“我凶死你。”任伟出来,扒拉开颜瞻,“躲开,我游泳去。趁着中午没小学生闹场。”这是任伟一大愁,夏天小学校总利用下午时间组织孩子们学游泳,一去去一帮,又吵又闹又占地儿!

“唔……你要凶死我呢……”

“没完了是吧?”任伟瞪眼。

颜瞻不逗了,“那……你陪我选选机车好不好?你说过你有朋友开车行~”

任伟皱眉,“我什么时候说了?”

“好早以前了~写Mail的时候提过~”

“这你都记得?”

“他不做了吗?”

“做。”任伟佩服颜瞻的记性。

“那陪我去嘛~”

“我该你的啊?”任伟走到玄关处换鞋。

“去嘛~”

“游回来再说。”

“别啊,我下午要出门。”颜瞻一脸着急。

“干嘛去呀?”任伟漫不经心的问。

颜瞻有些吃惊,任伟基本不会过问他的行踪,“嗯……一会儿去琴房,小冉接了一个电影音乐的制作,我在帮他做些东西,然后五点教琴,到七点。”

“辉子说那活儿小冉接了?”

“啊,你知道的啊?”

“那就约八点吧,你从哪儿走?约个中间地。”

“我回来家里?”

“不用,我四点去吉他沙龙。”

“哦哦,我教琴是在宣武门。”

“我想想。”任伟掏出了烟,点上,“得坐十号线……”

“你吉他沙龙到几点,在什么地方?”

“估计到七点八点吧,五道口。”

“那我们约中关村好不好?”颜瞻眨眼。

“你不嫌绕远儿啊?”任伟崩溃。

“不嫌啦,我去接你~就这么定了~”

“随便。”任伟开了大门。

“啊……谢谢你给我的旋律,我都不知道你Bossa这么拿手~”

“听的。春儿强项,他跟巴西待了七年。”

“总之谢谢啦。”

“假么?”

“嘿嘿。”

“关门,别放蚊子。”

“你也很厉害哦,五线谱识的超好~”

“损谁呢?”

“不是不是,我认识好多摇滚乐手,他们都不会看五线谱。吉他手一般都看六线谱,标注简谱。”

“我从你脸上看出了沾沾自喜。”

“没啦!我是真心夸你呢。我记得你不是学音乐的。”

“对,不是。学音乐一点儿出息也没有。天上不会掉馅儿饼,艺术家也不是人人有份。”

“……你怎么这么灰暗啊。”

“对不住了,这话是我爸说的。”

任伟走了,颜瞻扶着门把手两条眉毛拧在了一起。

任伟下楼给赵昕打了个电话,问他晚上几点关门。赵昕一愣,他们许久没联系过了,想了想说:说没点儿,十点十一点,十二点一点都有可能。任伟说反正九点关不了就结了。赵昕问怎么,你要过来?任伟说对,有个朋友想选一辆机车。赵昕问要哪个牌子的什么车型,任伟曰不知道,过去再看吧。

挂了电话,任伟顶着太阳走在路上,忽然想起颜瞻讲过的非常不好笑的笑话:一颗软糖走在森林里,太阳当空照,他走着走着腿就软了。

明明特别冷,可是任伟这会儿想着不自觉的嘴角上扬。

他记得当时颜瞻讲完这个又冷又老的笑话,他就回敬了他一个:熊猫的毕生心愿是照一张彩色相片儿。颜瞻听完来了个“耶”的手势,曰:那我死而无憾了。他比笑话可笑。

◇◆◇◆◇◆

我去接你,就这么定了。

你接鬼吧!

任伟又看了看表,八点四十。约的明明是八点,可都这会儿了颜瞻还没出现。打他手机,永远是“您呼叫的用户不在服务区”。你敢不敢用个信号再差点儿的手机?任伟坐在长椅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一拨又一拨人,百无聊赖。本来弹吉他解闷儿,不料走过来一大姑娘愣是往他琴箱子里扔了一块钱。我靠!任伟真想追上去把一块钱塞丫胸罩里!你他妈卖艺的!为五斗米折腰的事儿你打死他他干不出来。手里没钱他也不向人讨,龙语除外,因为那时候他认为他不是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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