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闻不如一见钟情(28)
小冉骂:你还有心惦记老子!
颜瞻笑:果子那女娃子,可以,你不要错过了。
小冉不再说话,颜瞻跨上车,拍了拍他的肩:妮子不在了,她希望我们都向前走。小冉你应该忘记她,这样她才能飞向天国。
小冉踹了颜瞻屁股一脚:给老子爬,爬远点!
颜瞻嬉皮笑脸:我看好果子喔~
进Pub任伟他们还没开演,上一个乐队刚刚演完,正是中场休息的时候。
颜瞻去吧台要了一杯姜汁汽水,咕咚咚喝。渴死他了。
买了水,就跟吧台有了位置,颜瞻就不怕一会儿挤不进去了,于是优哉游哉。
一刻钟后演出开始,颜瞻激动极了——有新歌!
有人往吧凳上站,颜瞻也大着胆子效仿。
任伟看见他了,肯定看见了,因为熊猫仔收获了……怒视。
那颜瞻也不管,活脱脱的超级粉丝嘴脸。
新歌超级好听,Blues味儿十足,地道的很。歌词也有趣,说一个男人一天早起发现自己变成了一只猫,他轻盈的跳跃,欢脱的奔跑,他楼上楼下去拜访他的邻居们,看他们从不在外人面前展现的生活。
任伟说,这首歌叫:Sham。
天呐天呐,他就是这么酷!
颜瞻High极了,险些从摇摇晃晃的吧凳上掉下来,惹得一旁的几个姑娘痴笑。
任伟演完,颜瞻就厚着脸皮挤进了后台,辉子逗他,说大姑娘来欢迎,带把儿的好走不送。颜瞻嬉皮笑脸:俺是熊猫。惹得大家哈哈笑。
坐了一会儿,任伟喝完了瓶中酒,颜瞻眼巴巴的看他,他这才起身跟大家打招呼离开。
出来颜瞻要把头盔给他,任伟说你快算了,我嫌热。两人一起跨上机车,好死不死的遇上彭勃叼着烟走过来。
颜瞻看着彭勃,彭勃看着颜瞻。熊猫仔鼻子一翘,猛加油闪了。
他也就这么点儿出息,任伟无奈。
路上,任伟有些累,起的太早不说又是活脱脱北京一日游,便不觉得将脸颊贴在了颜瞻背上。原本环着他腰的手,也又收紧了些——怕掉下去。
颜瞻骑着小乌龟,载着任伟,后背热烘烘,可心里美坏了。尤其,当任伟那么自然的贴上他。
他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一段旋律,想着这旋律,他决定,他要写这样的词:小小机车两个人有点挤,你贴着我的背一起兜风去……
熊猫仔开心了。虽然任伟对他总是那种半死不活态度,但他觉得,总有一天会有所不同。因为,他想照顾他的心情,不输给任何人。
喜欢一个人就是要照顾他,无怨无悔,心甘情愿,这本身就是最大的快乐。
第八章
颜瞻快要被热死了。恼人的七月底。
北京的夏天很难熬。干热干热,下一场雨好似施舍。偏巧老天还是个不爱布施的施主……
风吹在脸上热辣辣的,午后三点轮胎摩擦路面都像要起火。
这样的天气绝对应该待在家里,坐在冷气下面,弹琴也好,涂鸦也罢,怎样都不该出门的。
然而……
不出门就到不了琴房,不出门就没法去唱片公司。
果子帮忙接洽的M唱片有了回音——Demo听过了,对方很感兴趣,初步计划是将他们的一支单曲收录在即将推出的合辑里,反响如果不错,就可以发EP或者大碟,也会安排巡演。
大家都很高兴,要知道每一个机会都是来之不易的。如果不珍惜,准要遭报应。
果子在洽谈协商中表现出了绝对的果敢与沉稳,基本全部细节都由她把关,从递出Demo到签署合同,一丝不苟,干练的很。
让颜瞻愁的是,小冉和果子仍旧没什么进展。
爱情的机会也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的呀!
但对此颜瞻毫无办法,他又不是当事人。他既不是小冉也不是果子,只有干瞪眼的份儿。
另一方面,他有空操心别人,却没空操心自己——跟任伟还是那样。那样究竟是哪样颜瞻说不清,总之就是那样,大抵可以归结为老样子吧。也不是他不想操心,是任伟不给他机会操心——一切明白易懂,我跟你没什么。
可,在任伟那里简单易懂的事,到了颜瞻这里就成了糊涂账。到底要怎么样嘛!亲也亲了,摸也摸了,爱爱都爱爱了……可是可是……怎么还是老样子?他走不进他的内心世界。那里有一道屏障,看不见,只能用手触摸着。任伟究竟是怎么想的呢?
又是这样一个月下来,颜瞻愈发迷茫。后来他们再也没有过什么,相安无事就像之前都在做梦。
梦就梦吧,这梦不醒也不失为一种美好。
驶到目的地,颜瞻停好小乌龟,摘了头盔一脑门的汗。他一边擦一边向M唱片公司走去。今天要录音,虽然不录唱,但他觉得那也应该来。小冉骂他小神经,他嬉皮笑脸的说:神经就神经,乐队啥子的,就是要在一起~
说起来这是颜瞻第二次来M唱片专业规模的录音棚,第一次来是参观。签约之前果子陪他们来看过,一脚踏进去,颜瞻还真有些紧张——梦想与现实,似乎接轨了。
“我没什么意见。”打火机一声脆响,任伟点燃了指间的香烟,“‘没所谓’又不是我说了算。”
“我觉得还行,只是唱片约而已。”小荣喝了一口粉红佳人。
“必然要签!”生哥豪爽的灌下一大口白兰地,“我得留名千古!”
“歇菜吧,你当你是谁啊?”春儿碾灭烟蒂。
“他以为他是新世纪的Frank Sinatra呗。”淳君调侃阿生。
“还能给我点儿严肃吗?”彻哥敲桌子。
“严肃什么啊!”阿生举杯,“喝,一会儿演出了。”
“我是说演出吗?”彻哥举杯,跟大家碰杯。
“为伟大的‘没所谓’!”小荣眯眯笑。
杯中酒都被一饮而尽,每个人各有各的面部表情。
“任伟我得跟你说啊。”彻哥放下了杯子,“录专辑肯定是去纽约。这个没问题吧?”
任伟抬眼皮,“多久?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
“应该不超过两个月。”
“那就成了。”
“你乐队没事儿?演出啊、排练啊……”
任伟摆摆手,“谁让我认识你们这些悲催的老年人呢。”
“说谁呐!”阿生拍任伟脑袋。
“你就最悲催。”
“屁孩子,你皮紧了,我给你松松。”
“阿生,你怎么回事儿啊?几岁了,还跟小孩儿掐。”淳君在桌子下面踢了阿生一脚。
“几位哥哥都来了?”酒吧老板这时候拿了一瓶黑方过来,身后跟了个老外。
酒是这个洋人请的,说是他们的忠实听众。人家落座,免不了陪聊,几个人只得放弃母语改说洋文。好在聊了一会儿就该他们演出了,这才得以脱身。
任伟拿了琴往后台走,路过靠左侧的窗户,看见外面下雨了。瓢泼大雨。风吹打的树枝左摇右摆,一片墨绿在黑夜中影影绰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