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风筝(下)(16)
"你为什麽会这麽想?"
"不是我要这麽想,事实而已。"
"你过於敏感了。"
"没,其实也挺好,他总该摆脱我的阴影,找到......实在的生活。那对他是好的,他会知道自己要什麽不要什麽。"
"没有要与不要,只有适合与不适合。"
高羽低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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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筝写到这里已经很......怎麽说,让我有些不知所措了。
大约情感就是一团乱麻,根本没个头绪。
前天一度嚷嚷要弃坑,今儿也还是写完了这个新章。
那天睡觉前,问BF关於风筝的种种,简单给他叙述一遍,给高羽他们分别编号ABCDEF。A和B一开始交往,後来种种原因分手了,然後B找了C,A找了D。後来A和D又分了,又找了E,然後E死了,A又和D继续开始。结果D又跟F偷情。
我说,目前就这麽多。
BF说,哦,A是贱人,D比较现实==
我问为嘛,他说,D一直没有忘记A,等他这麽久,说明挺重感情一人,也挺现实的,还愿意跟A在一起。
我说那咋办啊,爷写不下去了。
BF曰,你让A跟D死了不就完了。
我满脸黑线,曰,A和D是我的主角......
我承认自己有私心,我总想让高羽跟程奕在一起,然後就不停跟BF说,最後急了我曰,我要是B你是A,你跟不跟我好了!弄得他郁闷无比。只得说,我跟你偷情行麽......结果当夜他就做梦了,梦见我跟别人偷情结果房子还著火了......我问那你就看著?他说,我救火了^_^操勒,这都什麽事儿啊。
不过BF废话那麽多,倒是有一句话我挺认可:弥留之际见到的那个人,你一定爱他。呵呵。
今儿还跟树儿得瑟半天,她也开导我,给我说了那个故事,关於盖衣服和埋人的故事。我百度到了,贴给大家。虽说有些矫情,可......有那点儿能感悟的吧。
从前有个书生,和未婚妻约好在某年某月某日结婚。
到那一天,未婚妻却嫁给了别人。
书生受此打击,一病不起。
这时,路过一游方僧人,从怀里摸出一面镜子叫书生看。
书生看到茫茫大海,一名遇害的女子裸体躺在海滩上。路过一人,看一眼,摇摇头,走了。又路过一人,将衣服脱下,给女尸盖上,走了。再路过一人,过去,挖个坑,小心翼翼把尸体掩埋了。
僧人解释道,那具海滩上的女尸,就是你未婚妻的前世。你是第二个路过的人,曾给过他一件衣服。她今生和你相恋,只为还你一个情。但是她最终要报答一生一世的人,是最後那个把她掩埋的人,那人就是他现在的丈夫。
书生大悟。
30
"接走了?"
"啊,是啊。是您......朋友接她下课走的。"
"我朋友?"
高羽看著学前班老师一头雾水。
"我什麽朋友?"
"......这......珊珊喊他哥哥......"
欲说还休的语气让高羽一愣。呵,行了,真是尽人皆知了。不知道茉莉有没有因为这个受别的孩子嘲笑......孩子都还小,可背不住家里父母的嘴。
"那行,辛苦老师您了。珊珊平时可能有些娇气,您还要多指导。"
"高先生您客气了。她挺聪明的,从来不给人添麻烦。"
"成,那张老师您忙,我回去了。"
上了车,高羽就打了折佩的手机。这麽多天没联系了,他怎麽突然接茉莉?
电话被挂断,两分锺後过来一条简讯。
【我跟茉莉在天文馆,没法接电话。】
高羽捏了捏鼻子,回:【什麽时候散场?】
【早著呢,你先回我那儿吧。我下午买了菜。我们完事往回走,大概七点或者七点半左右到。】
这是......冷战终止的意思?
摸不著头脑。
路上有些堵车,高羽到折佩这里已经快五点半了。
进了院门,走过回廊,在门前,他停住了脚步。放眼望去,院子打理过了,但还是弥漫著冬季的萧索。秋天,茉莉总喜欢荡秋千。折佩如果在就会陪著她。高羽时常从窗口望出去,看到他们笑著、闹著。
看起来一直很好。从他们再次开始交往,两人并没有起过什麽冲突。但,那却不代表他们不存在问题。或者说,他们都冒昧的忽略了可能存在的问题。可事实上,有的。那些痕迹竖立在他们身前,明显的不容他们去忽视。
高羽曾以为他跟折佩会渐渐开始融合,慢慢的去尝试了解他们一度忽略的那些、慢慢的去接受彼此这些年来的变化。这是他最初抱有的想法,甚至,他曾认为最终他们会变成彼此的家人。可现在看来,就算他做的到,折佩也做不到。也许自己是个敏感的人,他不否认这点,他能感觉到这些日子以来折佩的变化。那个肩膀上的齿痕不是他无端猜测,那不可能是背过於沈的东西留下的。齿痕就是齿痕。大约他又开始跟那些乱七八糟的男孩儿们搅和在一起。但,他真的没有太生气。人都是要符合规律的活著的,一旦习惯了某种生活方式就很难戒掉。就好比折佩还总是偷著喝酒。那已经成为了某种本能。他想过睁只眼闭只眼,只要不影响太多,他就装作不知道。可......现在再来考虑......
驱使某个人做某件事的必然有某个理由。若不是感觉不安了感觉迷茫了,折佩又怎麽会寻找异常的出口?也因此,他成了他的理由。他不够好,他不够让他感觉温暖,他与他理想中的形象相去甚远,但自己却也无能为力了。他没有办法,没办法欺骗他说他不在乎易繁他没有受那些过往的影响。更甚,折佩的这场折腾还让他明白了一个事实──他最难放手的人,是程奕。虽然他不得不放,他们也不可能再产生情感上的纠葛,但内心里那份遗憾与失落是切实存在的。
这样的他和他,供需不一致的他和他,又该如何?
折佩所要的完整的他,他再不可能给与;而拿不到所要的折佩,是不是终究会醒过来,终究会发现自己的错误,终究会选择......离开?
这个城市有一千四百万人口,就有一千四百万种性格。易繁在意高羽的过往,却不会企图磨灭它们。可折佩不是易繁,折佩也做不到这种宽容。那些,让他感觉委屈。
是,他们会走到这麽一步,归根结底还是自己的错。可错了就是错了,即便改正也回不到最初,不过是重新开始而已。可折佩要的从不是一个开始。他不想把一副涂鸦按照自己的方式整理出来,加些线条,勾勒轮廓,将它们变成一副画。他要的,是张白纸。
显而易见,这是不可能的。可偏偏折佩就是不明白。他也没法让他明白。也许一开始就对折佩没有公平可言,可谁也没法对此负责。他们第一次交往,他刚刚跟程奕分手。折佩说,我什麽都不在乎,给你当妾也可以;第二次交往,易繁过世,折佩却对易繁不依不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