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花(34)+番外
究竟做了多少回呢,丁翔模糊的大脑中没有答案,感觉下体甚至全身都已经是一片粘腻潮热,被迫激烈晃动的身体在光滑大理石台上摇移,撞上那些被自己切碎的蔬菜碎片,红色的胡萝卜丁和青色的黄瓜丁变成小小的五颜六色的魔方滚来滚去,散发着寒光的菜刀早已经跌进了水池,寂静的屋子里只剩下时而轻浅时而低沉的呻吟和有节奏感的水声。
一次次全神贯注的融合,直到浑身的气力都被抽离,意识开始漂浮在迷离的海洋之上,眼前头顶上那盏冷光灯银色的光线在丁翔的眼中放大再放大,托起他最后一点思维。飘向窗外那一片阑珊的灯火中去。
丁翔沉沉睡去前的最后一点意识是李梓封将自己轻轻抱到浴室里。那种温柔,曾经让自己为之沦陷的温柔似乎又回来了。
闭上眼睛,用自己全身心的感觉去记忆这种温柔,就像沙漠里的仙人掌趁着这久旱的甘霖为自己储备着生命的雨露。
因为疲累而闭上眼睛,所以丁翔没有注意到一直放在厨房小桌上的那架dv,闪烁着茵茵的绿色指示灯。
三天后的上午,丁翔按照张栋的指引,又一次来到大华山疗养院,这一次,有由陈邱凌派来的人特意在门口等着他。
“请跟我来吧,陈总等你很久了。”
目的地自然是那间白色的病房。
陈邱凌依旧躺在病床上,半个多月不见他又苍老了些,摆在病房里的仪器更多了,空气中药水味道也更明显。
医生和护士们已经离开,丁翔看见父亲的病床边只留下位40出头的男人,微微点头向自己打招呼。
“小翔,你过来,坐到我边上来。”
陈邱凌让丁翔坐到自己和那男人的身边,三个人围成个小空间,看着父亲一脸严肃的表情,丁翔感觉到了即将开始的沉重。
“小翔,这位是林律师。”
陈邱凌作了简单介绍,那男人便和丁翔握手,然后变戏法似地取出一个公文包来。
“陈总身体不便,那么接下来就由我说明一下今天我们需要完成的几个内容。”
公文包被打开,里面是整整齐齐的几叠文件。
“首先,这是一份亲子鉴定表格,稍后你将会被要求和陈总进行亲子鉴定然后确定亲子关系……”
文件被一份份取出,林律师以职业性的平缓语调一份份解释,对于法律只有基本概念的丁翔过了好一会才慢慢明白过来,陈邱凌正想恢复他在陈家的地位,并将名下的部分产业作为遗产留给他。
“地产还是企业,小翔你好好考虑一下。”
微笑地望着自己的儿子,陈邱凌眼中装满了迟到的慈爱。
面对着“从天而降的馅饼”,丁翔现在却没有任何惊喜的感觉。诚实地说,自己并不想放弃这个机会,但是意识里又有个声音告诉自己,不应该这样做。
接受父亲的遗产,也意味着将这件事告诉给母亲知道,她这么多年来一直可以规避着的,不知道她将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能让我想想么……”
诚实地请求一个缓冲的空间,丁翔苦笑了下。
“我给你半个月的时间吧,等到亲子鉴定证书下来,你就告诉我你的选择吧……小翔,还有…”
知道儿子心中的疑虑,陈邱凌并不打算勉强。然而他也知道自己将不久于人世,有些最后的心愿却不得不提出来。
“小翔,让你的母亲来见我最后一面吧……这是父亲最后的愿望了。”
“这……”
心中犹豫了下,拿在手里的文件滑落到地面,连忙俯身去捡,丁翔不想让父亲见到自己为难的表情。
“哎,我知道你为难……可这真的是我最后一刻心愿了。”
俯下的身子久久没有直起来,脸低得过了面颊有些充血,眼眶也不由自主地湿润了。
该不该答应呢……
正犹豫的时候,门被突然地打开了。
推门进来,君凌只是每天例行观察一下父亲的状况,想不到这次来居然还见到了意外的“东西”。
林律师他自然是认得的,光是用猜的就能够知道父亲叫他过来是为了干什么,眉尖掠过一丝不悦,君凌连门也不关,大踏步地走到病床前。
“爸,你身体看起来好多了。”
话虽然是对陈邱凌说的,可是君凌的目光却望向丁翔这边,一旁的林律师早就见机离开了病房。
自从上次的绑架事件失败之后,君凌就没有再打算在丁翔身上轻举妄动。相反地,他找到了另外一个切入点。
丁慧玲。
作为当年那场事件的亲历人之一,君凌永远不会忘记看见自己的母亲静躺在遗体告别厅里的样子,从前总是那么温柔的母亲,现在任自己怎么哭怎么吵闹都不会再睁开眼睛了。
他知道,这一切都是谁的错。
记忆中自己的性格就是从那天起发生了急剧的变化,小小的仇恨的种子一直总在心头发芽长大,延枝拓叶,盘根错节。
他一直寻找报复的机会,接着他很幸运地发现了一些线索,陈家与李家,这简直就是天赐的良机,只要稍微安排一下,来自三方面的“收益”将会实现他渴望看到、得到的一切。
“你来了……”
看见是君凌,陈邱凌的眼神又淡了下去,看得出这个大儿子的言行一直让他寒心,可是能力和血统是不能够否认的,陈氏的大部分产业将来还得交付到他的手上。
“……爸……我走了。”
丁翔一直觉得君凌看着他的目光很冷,似乎不欢迎自己留在这里。
于是他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和父亲道了别,站起身来,从大开的病房门望出去,是空荡荡的走廊。
丁翔看到走廊中央的那扇大门打开了,有个人被搀扶着走了出来。
是招袂……
第42章
丁翔怔怔地立在原地。
那还是他所认识的,活泼开朗的招袂么?
胳膊上缠着白色绷带,蓬乱的头发遮住眼睛,宽大的白色病号服下伸展出来的四肢细瘦如柴。如果再走近些还可看见苍白皮肤上青青红红的淤痕。
走廊里的身影小幅度摇晃了下,立刻被身边的人紧紧揪住。
招袂似乎听见有人叫了他的名字,但那不是君凌。抬起头来,他看见那间洁白的病房敞开着门。
上午的太阳明亮耀眼,均匀地铺在病房的落地大窗上,远远看过去就像座发光的宫殿。
把视线慢慢收回,招袂低头,看着自己缠满绷带的手。
受伤未愈的肩膀被身边人紧紧地捏着,现在是每天一次的“放风”,招袂被允许离开那个密闭空间一小段时间,为了防止他逃跑,还必须有“保镖”陪同。
当初和君凌一起来到流颜,后来又在洛可可出现的那个男孩叫丁翔,君凌说那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因为过往的事情不好提起,所以君凌希望年纪相仿的招袂能够帮忙起到沟通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