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晃荡)(下)(23)+番外
他没有听到许玫后面的话,取而代之的是枪响,然后是急刹车的声音。
"玫子姐?"
出事儿了,他知道......
路昱是被按到车上的,那人笑眯眯的看着他,一副无害的样子。
"齐澈......你要干嘛?"
齐澈叼着烟,却并不开口。他满意的看着手下把这小家伙的手扭在一起,用绳子困住。对着他的枪口让他无从反抗。
"你大爷的,你丫说话啊!"路昱刚骂出口,脸上就挨了重重的一击。
"谁让你动手了?"齐澈把烟头按在了挥拳的那人手上,"放肆。"
温热厚实的手攀上了路昱的脸颊,拇指轻轻擦了擦他嘴角的血痕,"他们太粗野了,抱歉。"
齐澈有时候觉得所谓命运就是一场无聊至极的玩笑。有些事情,你知道的越明晰,越痛苦,越难以抉择。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路昱迷住。
他是个男人,他也是。齐澈从不认为他会对什么人认真,但现在证明,这纯属扯淡。他被这小子迷住了。
那天,他绝尘而去,就在他的心里划下了一道伤痕。这是他少有的一次认真,他怎么就不能考虑呢?
很多事情,巧,就巧在撞车。齐澈一门心思的想办法对付秦睿的时候,发现了秦睿是有软肋的,而他的软肋却居然跟他一样。
路昱有男人,而那男人好死不死的竟然是秦睿。亏他还想过如果路昱落到秦睿的手上会被怎么虐待。
旷世玩笑。
他们是一对儿。这谁能想得到?
这干净的孩子,居然被最深的黑暗笼罩。他舍不得碰一下的东西,居然被捏在别人的手心里。
真的,如果路昱不是秦睿的人,齐澈不会动他。他是不想把他拉进黑暗之中的。他可以不属于他,只要他能开心的笑着就好。他喜欢看他爽朗
的笑。
这多可笑啊。原来他早已被卷了进来。他跟他交往了这么久,却居然一无所知。
齐澈最近很是头疼,老爷子的突然离世对他是个震动。是的,他在医院里靠呼吸机维持着跟个死人无异,但,当他真的咽气的时候,齐澈的立
场、环境却发生了很大的转变。他现在的责任更重了,他确确实实的得担起当家人的地位了。幼仔早已离巢,可当那唯一虚无的牵绊被割断,
突然的变故还是具有相当的冲击性的。
单家从低谷彻底走了出来,单睿那边确实是呈现上升趋势的。秦睿的存在还是个谜题,他究竟是要扳倒单睿还是另有目的齐澈不得而知。可他
不能再等了。单睿逼得他就够可以的了,现在又出来一个目的不明的秦睿,必须得先收拾一个。兄弟相争他等不了,他只能维持原计划不变,
并另辟出路。他没法拿齐家开玩笑。动手,要快。下手,要狠。固有的不好对付,程咬金难道还不能收拾么?渔翁之利他不想了,现在齐澈只
想一压到底,胜算还得靠自己。先捏死秦睿,再对付单睿,这是他选择的立场。而从某种私心上来讲,先拿秦睿开刀,跟路昱有着密不可分的
关系。既然你已经折腾进来了,那么好办,他能给你的,我全部都能给。跟他,你不如跟我。
"把你手拿开,让我下车。"路昱瞪着齐澈,语气中的愤怒不由分说。
"这是不可能的。"齐澈捏住了路昱的下巴,对路昱的话嗤之以鼻。
"你他妈的有病!"
"有病的是你,我给你治病。"
......
秦睿开门看到满地的血痕的时候,心惊了一下,许玫就那么靠在墙上,手颤颤巍巍的握着一把手术刀。
"玫子?"
"......二爷......帮我一下。"
"你这是怎么了?"秦睿压住了许玫的手臂,拿出药品盒里的镊子,从翻开的血肉里挑着弹夹。
"呃......"许玫闷哼了一声,脸上全是冷汗。
"出来了。我叫医生。"秦睿说着,按着号码。
许玫的意识有点儿模糊,嘴唇惨白,"二爷......别管我......路昱被人劫走了......"
"什么?"
"德子给我打电话说的......幸亏他打了那个电话......我从倒后镜里看到了后车的枪口......"
"你先别说话,等医生过来。"秦睿抱起了许玫,将她放到了宽敞柔软的沙发上。绷带止不住血液的蔓延......
"我没事儿,就是手臂......可能失血有点儿多......齐家,一定是他们动手了......你先联系德子,路昱......他......"
秦睿压着许玫的手臂,心有点儿乱了。原来狗急了跳墙会这么快,你对着许玫去了?
所有的操作交易都是由许玫实施的,秦睿交给许玫办是相当放心的。齐澈,你捏准了这点是吧,那咱走着瞧,我棋子多着呢。我让你吃不完兜
着走!
路昱,路昱被劫走了。谁干的?
这个秦睿就猜不清楚了,可能性太多,单睿、单雪、李楠、齐澈,通通都有可能。但秦睿现在来不及思考,脑子是乱的。
许玫不能出事儿。
绝不能。
她对他,不仅仅是个副手那么简单。
"二爷......找人......马上!"许玫抓住了秦睿的上衣,眼神黯淡却目光尖刻,"那是你的命根儿......耽误不得。"
路昱的手机响起的时候,齐澈很自然的从他的口袋里取了出来。看看那来电显示,他轻蔑地笑了。
车窗放下来,手机飞了出去。
"你不再需要它了。"
路昱听不出齐澈说的是哪个他?它还是他?
"别那么看着我,棋局才刚刚开始。"
......
是的,开始了。赌注、棋局,都开始了。
(四十五)撕裂
路昱记不得自己的眼睛是什么时候被蒙住的,以至于这会儿重见光明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已经漫长的度过了一个世纪。
这是一间宽敞的房间,灯火通明。天花板的高度偏高,显得整个屋子有一种厚重感。
路昱是几分钟之前被捆在这张椅子上的。绳索不紧,不会弄疼他的肢体,当然也不松,目的是防止他的脱逃。
齐澈不在,谁都不在。这房间安静的弥漫上了一丝鬼魅的气息。
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窗外的风声渐起。
你如果问路昱他怕么?那答案是肯定的:怕。
人在未知当中是最恐惧的。
齐澈,你要干嘛?
没有时间流逝感的空间是能给人很大的压迫感的。路昱不知道自己被捆了多久,他就那么被束缚着,耳朵灵敏的捕捉着任何一丝可能的声音。
不过却是徒劳无功。
他开始试着活动身体,试着脱逃的可能。
初冬温暖的房间里,路昱折腾的满头是汗。心焦、不安、恐惧......所有的负面情绪正在试图将这孩子吞噬。
这是个他不熟悉的世界,是个他游离之外的世界。
"还真费劲呢?"
随着门支嘎一声的被开启,齐澈叼着烟出现在了路昱的面前。他浅笑着,就像往常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