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药与黑巧克力(上瘾之二)(14)
他这一吵吵,很多双眼睛就聚拢了过来。伸手的这位没了面子,当然也会急。他与陈清吵了起来,吵了又仗著自己个子大,推搡起了陈清。
“你怎麽那麽干净啊,你怎麽就摸不得了?再说了,谁看见我摸你了?摸你哪儿了?你说啊,说啊。”
陈清怎麽可能说的出口?就连刚刚火大骂人都礼貌的像评理。这会儿给他臊的,简直无地自容。
该,谁让你进来呢?
对方看出了陈清好欺负,更加放肆起来,“行啦,别假清高了,想这麽引人注意可真俗套。”他说著,手又开始不规矩起来,这下更胆大,摸到了陈清的大腿内侧。
“撒手。”
陈清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突然加进来的一个男人扒拉到了他身後。
“你干嘛的?有你什麽事儿?”
“色憋的自己找地儿解决去,跟这儿欺负个腼腆的有意思啊?”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杠了起来,酒保过来了,两边拉著调解。
陌生男人抓了陈清的胳膊,一拉他,就出了人群。
在角落里的一张桌子上坐定,陈清才看清这个男人。该说,是个挺有魅力的男人。年纪大概跟他不相上下,五官周正,很稳重的样子。也没有任何不礼貌的举止,还体恤的为他点了酒。
陈清并不想喝酒,於是掏出了烟盒。男人替他点燃了这支烟,令他有些不好意思。
自然而然的,他们交谈了起来。慢慢一聊,陈清倒是终於放松了下来。对方的言谈举止符合他可以交往的阶层。
於是,你会看到这麽一幕:人挤人的酒吧里,难得安静的一角,一位绅士和一个局促不安的外来者很体面的交流著。这很自然,谁让前者是後者在非常境遇里的一根救命稻草呢?
陈清不想久留,坐了一会儿便想起身告辞。但显然对方意犹未尽,挽留是一次接著一次的。陈清走不成,就只得坐在那里,与陌生男人说话。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陈清看著表再一次表达了离席之意。
男人想要递名片给他,陈清连忙拒绝,他不认为他还会再跟他见面。
这次Pub之行,真是令他厌恶不堪。那些男人挤在一起,令他十分恶心。
出来,呼吸到新鲜的空气,陈清再去回想,酒吧里的味道都是令人作呕的。外面再怎麽热,至少空气清新。
地铁这个时间已经没有了,陈清又不想坐出租车,於是便朝著家的方向走。不近,该说挺远,但他现在只想走走。
不料,没走出一条街,就有一辆车停在了他身边。侧脸一看,是酒吧里请他喝酒的那个男人。
“送送你?”
“不,不用……不用。”陈清脸红了。他和他绝不是一类人。他可不要跟他有什麽瓜葛。我绝对绝对,不是同性恋!
“上车吧,这儿不怎麽好打车。”
“真的……不用……”
说来也巧,一辆空驶的计程车正巧拐上了这条街,陈清马上招手,“有车了。谢谢你的好意。”
逃也似的,陈清钻进了计程车。
回头看看,那辆车还停在路边。
我一定不是Gay,一定不是。虽然不讨厌那个男人,却绝没有亲近的意思。
陈清进门已经将近一点,浑身都是酒吧里沾染的异味,他换了鞋,在客厅就把所有衣服都脱了,脱了随手便扔在了地板上,赤身裸体的进了卫生间洗澡。
开水,有些过於热了,於是慌忙加冷水。
手撑著墙壁,陈清觉得脑袋一跳一跳的疼。
◇◆◇◆◇◆
蔚蓝将车泊好,一开车门热气就快令他窒息。都已经是深夜了,但气温丝毫没有下降的意思。
抬头向上看,出乎意料的,客厅居然亮著灯。
刷开门禁,蔚蓝就进了楼道。
钥匙拧了两圈门才开,陈清从里面上了内锁。由於客厅的灯亮著,蔚蓝并没有按开玄关的灯。换鞋的时候,他听到了卫生间传来的哗哗的水声。
他刚刚回来吗?够晚的。
本想跟陈清打声招呼,但是地板上的衣物止住了蔚蓝的脚步。这家夥,又是这麽邋遢。这麽想著,蔚蓝俯身拾起了地板上的那堆衣服。
忽而,不属於陈清的味道钻入鼻孔,不禁令蔚蓝皱了皱眉头。
他这是去了哪儿?
烟味、酒味、汗味、香水味……诸多气味混杂在他的衬衫上、裤子上。
陈清正好洗完,推开卫生间的门出来,看见蔚蓝,被吓了一跳。
“你……回来了啊?”
“我想了想,不回来,你明天又起不来床。反正忙完了,就回来了。”
蔚蓝走了过去,将陈清换下来的衣服扔进了洗衣机里,轻吻了一下他的额头,“真不知道你怎麽这麽喜欢跟家里裸体行走,我去给你拿睡衣。”
“啊,我……我自己来。”
“其实不穿也行,省得我脱了。”蔚蓝说著,手指攀上了陈清光洁的下巴。
他们离得很近,陈清能嗅到蔚蓝身上的味道──香水的淡香,一点点烟味。
很好闻。
“傻了啊,骂人都不会了。”蔚蓝刮了下陈清的鼻子。
陈清会吻上他,令蔚蓝想不到。他的手臂挂到了他的脖子上,唇贴了上来,嘴巴很湿润。
“宝贝儿,我没洗澡呢,一身的汗。”
一吻结束,两人已经楼抱著进了卧室,蔚蓝松开了陈清,“让我先洗个澡,身上都是汗味儿。”
“没有啊……”陈清的手已经钻进了蔚蓝的衬衫里,摸著他温热的皮肤。
“就一下下。”蔚蓝拿开了他的手。
陈清坐在床上,看著蔚蓝转身的背影,支支吾吾的说:“我也才进门不久,晚上和小马去了酒吧,吵死人了。”
蔚蓝怔了一下──陈清在说谎。
他绝对在说谎。他并未问及他的去处,他竟然会主动开口说,这是太典型的陈清式掩饰。属於他自我防范的典型。
蔚蓝现在倒是开始在意他究竟去了哪儿了。
“是嘛。”
“真是老了,觉得很不自在。”
“呵呵。”
蔚蓝洗了澡出来,陈清侧躺著,正很随意翻看著他的杂志,见他出来,才放下。
“还没睡?”
这话令陈清错愕了,不知道该说什麽,完全的不知所措。
什麽叫还没睡?他明明在等他……
蔚蓝上了床,平躺下,无声的关了自己那一侧的床头灯。
他似乎生气了?
陈清想问蔚蓝怎麽了,又问不出口,僵持在那里许久,无奈之下伸手将自己这侧的灯关了。
睡不著,无法入睡。
伸手,试探著碰触蔚蓝,不料蔚蓝却翻了身。
第二天一早,一切如同往常一样,蔚蓝做了早饭,喊陈清起床。两人面对面坐在餐桌旁吃饭,有一搭无一搭的闲聊。你在蔚蓝身上丝毫找不出怄气的意味。
陈清吃完早饭,穿好衣服换了鞋出门,蔚蓝一直送到门口,还给他整理了衣领,细致的替他选了袖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