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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药与黑巧克力(上瘾之二)(24)

作者:剑走偏锋/神奇兔 阅读记录

精疲力竭,陈清瘫软了下来,但他无法安静,他来来回回的在屋内走动。忽而,看见了玄关鞋柜上的那只纸袋。

酒。

对,他该喝点儿酒。

不喝,要怎麽入睡?

陈清拎出酒瓶,去厨房拿开瓶器。没有开灯,太暗,脚不慎踢翻了垃圾桶。然而,他根本不在意。

粗鲁的扯出软木塞,陈清杯子都不拿,就咕咚咕咚往下灌酒。

很好喝的酒。

只是,哪儿来的呢?

这麽想著,陈清去端详这瓶酒。

非常的眼熟,商珏带来过一样的。

但这瓶……并不是他带来的啊。

是……蔚蓝?

他不是来说分手的吗?为什麽带一瓶酒?

我今天明白了很多事,其中一件就是──我不爱你,也许一开始是爱的,但後来,停留在我脑子里的,只有这份爱本身。

很多事。什麽事?

陈清的脑袋昏昏沈沈,他不停的喝酒,想甩开脑子里各种各样的想法。

他需要令自己明白:他跟蔚蓝,完蛋了。

无论是因为什麽,谁的错,终究是完蛋了。

爱上爱情。

这样的话陈清不懂,他没那个情商。他不知道这究竟是什麽一个解释。

但陈清知道,蔚蓝和他分开,一定是累了、疲倦了。

你知道吗,那麽多年来,我嫉妒你身边的男男女女。

蔚蓝从来都是不安的。不是不安於室,而是心有忐忑。

陈清不是蔚蓝,陈清不能体会到蔚蓝的心,但他会去揣测。他想,归根结底,他没有给过蔚蓝半句承诺,没有给过蔚蓝一丝安全感,没有给过蔚蓝半点鼓励,没有给过蔚蓝……太多太多东西。

跟蔚蓝在一起,实际上,他忘了自己是个男人。

坦然接受蔚蓝的呵护、蔚蓝的温柔、蔚蓝的体恤、蔚蓝的退让。

他说了太多太多谎,所以他像那个老喊著“狼来了”的孩子。他不值得人再去信任、再去付出了。

蔚蓝一定是累了,也麻木了。

酒瓶翻倒在地板上,陈清亦然。他躺在那里,很冷、很硌、很疲惫。

蔚蓝,我从没有去刻意欺骗你。我只是……只是害怕,当我给出所有,我还能再给你什麽?还能用什麽留住你。然而,我还是全给你了,也还是,终究,失去了你。

我早就知道那是个错误。去追上你、跟你开始,就是错误。实际上从那一刻起,我就失去了你。

你,我唯一信任、依赖、全心相对的,朋友。

可是,我却早已不把你当朋友了,我当你做……爱人。

任性、欺骗、高高在上。

蔚蓝,你让我忘记了我是个男人。

我恃宠而骄,这,又是谁的错?

◇◆◇◆◇◆

小马搞砸的交易,最终被陈清谈了下来,无端扣掉的工资,被提成弥补上,反而还高了一大截。小马说,你谈下来是你的,不必转给我。陈清说算了吧,我扣你工资错在先。

两人乘小马的车回到单位,路过助理坐的位置,陈清将路上买的小盒乳酪蛋糕放在了她的桌面上。女孩儿没说什麽,点头笑了笑。

陈清尽力的在调整自己,失去蔚蓝,已经是不争的事实,迁怒於别人根本於事无补,且,徒增自己的心伤。

雪下大了,比起他们刚刚回来时候的零星碎片,这会儿落下的已是大片的结晶。看看表,四点刚过。陈清觉得很疲累,决定先行回家休息。要知道,追回已然丢失的客户,委实不是个简单事。更何况,对方选择另一家的意向很强。然而,有挑战,才有动力。

将合同交给小马,陈清嘱咐他记得让助理影印,就跟大家打了个招呼,动身回家。

雪积了薄薄的一层。十一月底下雪,不早也不晚。不怎麽觉得冷,因为没有风。陈清稍稍系了一下围巾,就跨出了办公楼的地面,踩在了铺满薄雪的路上。

松柏披上了白色的外衣,站在那里,透出一股子严肃之态。

陈清看著,觉得它们和自己很像──毫无意义的坚守著什麽。

走出工厂大门,白色和深绿色中,猛然浮现出一抹红色。那抹红色小小的一团,却因为有它的存在,而使视觉效果大为不同。视觉效果,这也是他和蔚蓝一起不知不觉学会的名词。就好比蔚蓝不在了,陈清还是会购买《Vision》杂志。说起来,也只有这一点还维持著他优良男性的习惯──替太太买杂志。

然而,这会儿并不是他胡思乱想的时机──那一抹红,不是什麽装饰物,它是个人。

走近了陈清才看清楚,那一团红,是个缩成一团的女人外套的颜色。

之所以一开始察觉不到,是因为那女人连头发都塞进了连著外套的帽子里。

“怎麽了吗?”陈清快步上前。

女人回头,毛茸茸兔毛镶边的帽子里,映出的是一张熟悉的脸──林璐颖。

这世界就是如此奇妙。这麽久以来他们同在一个厂区,可他却从不曾遇见过她。上班下班,人潮汹涌,唯独,没有她那副娇小的身影。倒是这会儿,这麽一个平时没人出入的时刻,却单独是他和她,遇见了。

林璐颖看清是陈清,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

“生病了?”陈清看的出来,林璐颖相当难受。

她摇头,并不想同陈清说话。

“啊……啊你……痛经了吧?”他知道,这是她的老毛病。

林璐颖瞪著眼睛看陈清,意思很明显──痛死也不关你的事。

陈清却不能置之不理,这条路,平时车就不多,更别提这样的大雪天了。

也不管林璐颖是不是愿意,陈清蹲了下来,“上来,我背你去大路上,这儿不容易过车。”

林璐颖不动,陈清也不动,僵持了几分锺,陈清背上才有了体重的压迫感。

他背著林璐颖一路向外走,林璐颖起先不愿贴近他,但是随著疼痛的加剧,她还是放低了身子,身体全然趴在了陈清背上,手也环住了陈清的脖颈,她不想掉下去。但即便是这样,嘴是不说话的。陈清说话,林璐颖却不搭话。

打车要由两人配合进行──陈清背著林璐颖腾不出手,林璐颖只能皱著脸不停挥舞手臂。然而,走上大路後很久,却仍旧没有一辆出租车停下──全部满载。

“没有车肯停。”半小时後,林璐颖基本绝望了。

“不怕,大不了我把你背回家。”

“精神病儿!不等你走到,咱俩也冻死了!”这该说是她头一句与陈清接的话。

陈清一路背著林璐颖,走了至少得有五十分锺,才终於打上一辆车。

司机靠边停下,林璐颖下来,他赶忙替她拉开了车门。

见陈清不上车,司机回头喊了一句:“先生,你倒是上来啊,别让我跟你太太等著啦!天儿多冷啊,雪多大啊。”

“我……”陈清想要解释。

“快点儿吧,这儿本来就限制停车。”

陈清想了想,还是上去吧,总要把林璐颖送到家,到家也好给她背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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