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圈套+彷徨(8)

她甜甜一笑,“我们正谈朋友呢。他一会儿就来。”

我从楼上的窗户里看见了那个长的很茁壮的年轻人。

我真的无话可说。

我想我根本不需要去质问他。

他可以编造更多的谎言。

我一个人在暗房里呆到很晚,那种心情,难以言喻。

(二十一)

声音跟他作梦诺言又似烟喘息跟他跌落跟他改变

我最痛是我最错是我意识里面

但你到最后任意发泄我身里面

——《事后》 卢巧音

片子拍得很不顺利,加上我今天的情绪非常糟糕,几乎冲每个人都大吼过。

小编被我出奇大的脾气搞得非常困惑,说了我几句,

最后反而被我弄得眼圈红红,跑到厕所去哭。

一团糟,都得怪他把一切弄得一团糟。

他不过就是想毁掉我,让我的生活陷入困境。

他就是这么想的。

这个狗娘养的。

倒是奇怪,他一个电话都没打来。

我在发怒的间隙,每5分钟瞟一眼电话。

一直工作到晚上9点,为了给小编道歉,请她在附近的饭馆里吃饭。

正吃水煮鱼吃到火热处,隐约听见电话铃声。

拿起来看,发现是个根本不认识的电话。

“喂!”我口齿不清没好气的。

“请问您认识吴平吗?”一个很甜的女声。

“不认识。”吴平是猫的名字。我想这又是个玩笑或者是不知道他玩得什么花招。

“请您仔细想一下是否认识他,他现在出了车祸,重度昏迷,刚被送到我们医院。

我们急需联系他的家人。如果您认识他的话,请尽可能帮忙通知他的家人。”

很甜却非常严肃无情的声音。

“哪个医院。”我已经放下了筷子。

我跑进急诊室的时候上气不接下气。

抓住任何一个医生护士就问有没有一个出车祸的,在哪个病房。

好容易有个护士说,正抢救呢,你怎么现在才来。

抢救室的门一开,里面推出个浑身是血的人。

我正要过去,一个护士把我挡在一边:“别妨碍我们工作,现在要把他转到手术室去。”

我坐在手术室的门口,看着亮起的红灯。

觉得心乱如麻。

一时间都捉摸不清自己为什么忽然间觉得非常悲哀、伤心。

本来我想我应该拍手、应该觉得他是罪有应得、应该有些许开心。

竟然怎么也做不到。

(二十二)

那男孩共我那一天太灿烂

一天跌落平淡

在我心中刺一下

颜色会统统塌下

我抬头望见雪花

——《霎》 卢巧音

“他还真来了啊。”周瑞极大声的说。

“你看到了吧,我都说了他一定会来的。”猫儿靠着医院墙上的扶手,淡淡的说。

“好,我认输。”他叼着他的烟,撕一张支票。

一个护士走过来:“把烟掐了,把烟掐了。”

“是是是……”周瑞流氓样的点头。

把烟头扔到垃圾箱旁边,走过来,拍拍我的肩,“你丫这个猪头,我都说了你丫还要上钩。”

他皱着眼睛说:“我就不明白,他这样的人有什么好?丫死不足惜。

如果撞死的真是他,你应该和我一起喝酒庆祝才对。”

他走过我身边,小声说:“我要是你,现在就拿刀做了他。”

我第一次打人耳光,没想到自己的手都会那么疼。

觉得手腕处被震得嗡嗡直抖。

他抹一下嘴角,说:“我对不起你,可是我真的需要这笔钱。”

“我打你不是为了今天这事,不仅仅是为了今天这事。”

咬牙切齿的说话真的挺困难。

“我昨天见到你弟弟了,他活蹦乱跳得很。”

这时,护士走过来说:“这里是医院,肃静点你……”

她看到我铁青的脸色没有说完下半句就赶紧躲开了。

他抬头看我的脸,竟然有无赖的坦然。

“那又怎么样,反正我非要这笔钱不可,是什么理由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不过就想听一个理由嘛,那我就给你个理由啊。这有什么不对吗?”

我听到他的话,觉得背后正被人拿极长的钢钉一锤锤楔入。

“我很感激你这次。”他轻声说,“可是我就是这样的人,其实……其实你应该早知道的。”

(二十三)

现在的你会在那里

有没有人陪在一起

其实和我没有关系

只是偶而还会想起

——《忘了》 蓝心湄

我很长时间没有去过vk的酒吧。

社长看着我,点头说:“年轻人就是厉害,这么勤奋工作。想当初,我……”

小编说:“你发什么疯啊你,这行可没听说要评爱岗敬业标兵。”

有时候晚上还是会梦遗,早上醒来发现自己正抱着枕头,拼命的要忘掉梦境。

老妈推门探个脑袋进来:“要不要给你买个真人大小的狗熊什么的啊?”

一大早上就招我烦。

“你现在怎么不和那个香水小子来往了?”

“滚~~~~~~~~~~~~~`````”一个枕头扔过去。

二姨是个爱闹腾的人——总的来说,我妈她们姐妹几个是亲密无间的疯丫头——

只不过是最普通的腰疼(姨夫说),结果怀疑自己得了肾炎,非要进院检查,

还非要进最好的医院多住几天不成。

这一进去可好,大把的钱花着,姨夫说,每天这钱都够买只猪了。

等她出院这钱买的猪都够开一养猪场的了。明明什么病都没有。

二姨在一边踹他一脚:“说什么呢你。”

我打着哈欠在医院的走廊里逛荡,在哪儿都能隐约听见我妈和姨妈说笑的声音。

我忽然闻到熟悉的味道。觉得自己是被医院里的福尔马林搞坏了嗅觉。

只听说过幻视、幻听的,还没听说过幻闻的。

看见他从一间病房里走出来:“那阿姨,我走了,您好好休息。”

我赶紧在护士台那里做低头状,躲过去。

还好,他是走向电梯那边。

我指着他很小声的问正无聊的值班护士:“他来看谁?”

“16床的。”

“什么人?”

“肾炎,重症,等着换肾呢。”

我专注的看着她,让她多说点。

“50多一女的,特惨,儿子当警察的,前年死了。”

“那他是她什么人?”

“好像是干儿子吧。老来。”忽然她一翻眼皮,“你打听这个干什么啊你。”

我只好拿出最憨厚的笑。

我在走廊里溜达,看到一个中年男子进了那屋,和16床的女人说话。

“他走了吗?”

“走了。”她笑,“你躲着他干什么啊。这次多亏他呢。”

“看见他心里就不痛快。”

“等手术完了以后,钱可怎么还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