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瘾(出书版)(21)
陈清看著蔚蓝靠起来,伸手拿了菸盒,点菸。
「一点都不饿。你呢,你吃了麽?」蔚蓝吐出了一口烟。
「没呢。」
「等我?」
「呃……是吧。」陈清抓抓头,「可不是等你麽……」
蔚蓝笑了,摸了一把陈清的头发,「那走吧,吃饭。」
「你不是不饿麽……」
「现在饿了。你先去,我去洗把脸。」
蔚蓝把饭菜加了热,两人在饭桌旁坐定吃饭。
席间,陈清肯定了蔚蓝选的花瓶很好看,蔚蓝不经意的说,你喜欢就好,本来也是买了送你的。陈清很尴尬,只得嘴上嘟嚷出一句并不太真心的话:谁会喜欢这种东西,又不是女的。蔚蓝就当作没听到,不置可否。
饭後两人决定去散步,陈清出门的时候顺手拿了门口的垃圾袋。蔚蓝锁了门就从他手上拿了过来,「我来吧。」他的手指碰到他的手指,而後垃圾袋转移到了蔚蓝手上。
「你总是这样。」陈清按了电梯,「我手里似乎就不能拿东西。」
「嗯?」
「以前念书时候也是,你时常替我拿书包。」
「呵呵。」
「我就那麽弱不禁风麽?」陈清皱眉头。
「跟那个没关系。」蔚蓝看著电梯停稳。
「哈?」
「我并不是想替你拿东西,」他们进去,电梯关闭的时候,蔚蓝淡淡的对陈清说,「我是想借机摸你的手,男孩之间又没有手拉手的机会。」
电梯一路下降,陈清的脸一路升温。他脑子里乱作一团,又想到了蔚蓝那只秘密的纸箱。他怎麽会……那麽……
晚风很舒服,他们蹓躂出社区,随便的走著、说著话就来到了热闹的商业街。
蔚蓝想去花店买束花,陈清却死活不跟他进去,他说:哪儿有两个大男人进花店的道理。蔚蓝半点脾气没有。
可是,带有些报复性质的吧,蔚蓝买了花出来,以去前面的冷饮店买水为藉口,把花塞到了陈清手里。陈清无奈的接过来,窥见了花店小姐好奇的眼神。那真让他浑身难受。他最怕的就是世俗的眼光。
陈清不高兴了,蔚蓝也当然看出陈清不高兴了。他进门就换了拖鞋,而後进了浴室。蔚蓝没理他,拿了花去饭厅,把花瓶装饰了起来。
然而这个「不高兴」稍微有些过分起来,陈清洗完就窝进了沙发里,开了罐啤酒,「认真」的盯著凤凰资讯台看。蔚蓝跟他说话他也爱搭不理的。
整晚似乎他都在刻意表演「冷淡」,之所以说刻意,是因为其实他有很多话想跟蔚蓝说。
比如公司内发生在他跟老张之间的「政变」,比如洗衣机最近几次都不正常是不是该买台新的,比如一年一度的红叶节到了,他们是不是要一起去爬山,等等、等等。
若不是蔚蓝的手覆盖上了他的手,他大约还要自己这麽「刻意」下去。想来虽然挺幼稚,可是陈清是委实不高兴了嘛。或者该说有点委屈,他凭什麽去承担那种眼光呢?
话匣子一打开,陈清就哇啦哇啦说了起来,尤其对於「老张」一事,他心里那些个不满与怨恨,失落与彷徨,伤心与懊恼一古脑倾倒出来了。
蔚蓝安静的听著,既不迎合也不提出反对,末了他告诉他,没什麽的,按你想的来,得到那个职位呢,有人会自动走开,得不到呢,大不了你换个工作。
陈清撇嘴,我干嘛要换工作,再说了,换工作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中间没有收入日子得多难捱。蔚蓝笑了,说,怕什麽啊,你不工作也无所谓,我又不是不赚钱。
陈清听了这话又皱眉了:「那我成什麽了?」
「休息的人呗,反正现在没人强迫你养家餬口。」
对著这种话陈清还能说出什麽呢?真是想跟蔚蓝吵架你都抓不住话柄。
「我不是只会替你刮胡子,我会很多。」
蔚蓝这麽说著,自然的环住了陈清。陈清看著蔚蓝,心那种突突跳的感觉又来了。甚至,他知道他会吻他,可他「忘了」躲开。
自然而然的,由一个吻所引发的情欲蔓延开来。陈清说窗帘都没有拉,蔚蓝说有什麽,隔著老远谁能看的见。陈清不干,万一呢?
他起身去拉窗帘让蔚蓝非常不舒服,他这样神经兮兮,总让他觉得自己在做什麽见不得人的事。可这都什麽时代了?这又有什麽见不得人的?
大约这属於积怨的范畴,陈清刚把窗帘放下来,人就被蔚蓝压在了地板上。地板磕的他很不舒服,他却不给他反对的机会。
这该是陈清第一次睁眼去看蔚蓝在做什麽,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麽要睁开眼睛去看,但令他错愕的是,他并不再觉得那让他恶心,反而,因为视觉的接触,体内的兴奋感又上升了一步。他令他那麽难耐那麽舒服。
蔚蓝是擅长这类情事的,反观自己,相形见绌。
「蔚蓝你是喜欢我的身体麽?」陈清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麽要问出这种问题。
「你这是什麽意思?」蔚蓝停了下来,撑起身体,看向陈清。
「如果你不是喜欢我的身体,又为什麽总要跟我做这种事?」
「呵。」蔚蓝笑了,「你以为这样我就满足了?」
「不然呢,你还想怎麽样?」
「我想的多了,你让麽?」
陈清抖了一下,别开了脸。
「你这人还是真是挺会让人伤心的。」
蔚蓝把衣服扔给了陈清。这一晚上他是在考察他的承受极限麽?
「蔚蓝,蔚蓝!」陈清拍著蔚蓝房间的门。陈清也说不上自己心里到底什麽一个感觉,他就是知道蔚蓝生气了,并因此著急了,「蔚蓝你开门!」
「我没事。」蔚蓝应了声,可并不开门。
「你突然干嘛啊!你觉得你公平嘛!我本来就不喜欢男的,你让我怎麽办啊!」
「说的也是。」蔚蓝开了门。他叼著菸,头发垂了下来,「是我自己非要缠著你,不怪你。但你能别去臆测我麽?能麽?什麽叫我只喜欢你的身体?你这人到底有没有心啊?老大不小的你是压根不懂什麽叫感情麽?」
「你……我……」陈清窘迫极了。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让你难做了,我让你承受本不该承受的压力了,我让你被世俗的眼光煎熬了,对,什麽都是我的错。你不喜欢男的,我还死缠著你不放,我替你看不起我自己。」
「你别关门!」陈清死死的抵住了门,「我知道你生气了,我也知道我没说人话……可是蔚蓝……蔚蓝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伤害你。」
「道歉不是万能药,你杀了个人一句对不起也能算麽?」
「那你让我怎麽样?」
「你舔我,我原谅你。」蔚蓝说著,抓住陈清的手腕令他按到了自己的那话儿上。
「你还怪我说你!你看看,这是什麽话!你怎麽脑子里只有这种事!」
「“只有”?」蔚蓝扳住了陈清的肩膀,「要是“只有”,我早直接上了你了,次次嘴上说著不要不要,我看你都挺享受的!我要怎麽样我非求得你同意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