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几回魂梦与君同(出书版)(2)+番外

作者:罪化 阅读记录

--在慕容刑的眼中,自己又算是个什么东西?

敛下眼睫,悲凉地望着自己身下小块的青石方砖,脑海中翻来覆去的那么几句声音:狗奴才、逆谋的罪臣、残废的太监、破烂的玩物……

屋外正是春日,满坠着迷人的青玉藤蔓与红色榴花,似乎很久以前,也曾经有过这样一个季节,髫华少年折一枝杨柳,两两行走在暴涨的春水边,调笑无间。

不觉中飞散的神思被慕容刑粗暴地抓回了现实。颜离熙蹙眉,从前的垂髻伙伴,而今则已变成了喜怒无常的九五之尊。

「皇上息怒……」他不由自主地喃喃自语。

慕容刑怒极反笑:「息怒?……哼!朕就要你代替他!」

空气中混杂着浓浓檀木与龙涎香的味道,那是古华轩里两代君王的象征。颜离熙闭上眼,感觉到有滚烫的气息吹拂到自己的颈项上。那就是新君的愤怒,而边上那道冷冽鄙夷的目光,则依稀是先帝的幽魂。

「这一切,都是因为你这个奴才!」

两道相差无几的嗓音,在记忆与现实之中重叠,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三山帽被丢到一边,簪子掉落,长发披散了被慕容刑揪在手中,颜离熙被迫仰起头,另一只有力的大手继而捏住他的下颚,他被迫张嘴,随即感觉到有个灼热而硕大的物体捅入口腔,一直抵到深处,不容半丝反抗。

颜离熙没有睁眼,任由头发被人揪紧。淫靡的水声顺着口涎溢出唇角,慢慢嘴角和嗓子变得灼痛,一潮潮作呕感随着热度的深入而加剧。他感觉自己像是一张破网,随着波涛汹涌的大海无助地摇摆、载沉载浮。

而这时候,惟有静止不动才能勉强漂泊求生。

慕容刑早就知道,无论他如何折磨颜离熙,都定然不会遇到反抗。但如果不对眼前的人做些什么的话,他的胸中就有一股闷气,无法疏解。

也许是自己那无法满足的欲望在作祟。

胡乱地,他扯去了颜离熙身上的单袍,将胀大的凶器从对方口中抽出,丝毫不顾及身下人爆发出的剧烈咳嗽和喘息,拉开颜离熙的双腿便是毫不容情的挺进。

「呜……嗯……」

颜离熙低低地哀鸣了一声。

慕容刑可以清楚地感觉到撕裂皮肉的感觉,就好像划破了一块极光滑柔软的缎子,裂口慢慢延伸进去,然后就有温热的液体汩汩流出。

男人心中犹豫了一下,低头去看那个被扭曲成怪异姿势的人。

在那堆破损的暗红色蟒袍中,颜离熙苍白的脸上挂满汗珠,方才还红肿不堪的下唇已印出了几个血痕,他虽竭力不发出任何声音,但因痛苦而自动溢满的眼眸里却显出了悲伤。

也只有施加了这般的折辱之后,慕容刑才能见到颜离熙的悲伤,看见他的琥珀眼珠镀上一层银色的水光。

或许换在很久以前,这水光会勾起慕容刑近乎疯狂的爱怜,然而如今,却再难以唤起他的悲悯。

心头的火不知不觉地熄灭了,渐渐稳定的目光在这具苍白得几近透明的躯体上徘徊。直到看见下体那禁受过阉割极刑之后留下的大块浅色伤疤,而本应象征了男性身份的器官却不复存在。

是的,慕容刑怎么会不记得,自五年前的那一天开始,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了他温润可爱的离儿,只有一个属于朝廷的奴才,他一手创造的太监颜离熙。

林花谢了春红。

白日梦中还以为是暖春四月,可睁开眼睛,却发现杨花早已飞尽。

颜离熙拢好披散的头发,穿起破衣微微趔趄着推门去端水。慕容刑已带着他的护卫移驾别处,而独把颜离熙留下来,专门服侍宾与怜。

自从登基以来,慕容刑便将不少男宠丢给颜离熙服侍。开始时颜离熙也会觉得悲伤与落寞--而如今他却只是木然地遵从,并尽力扯出温驯的笑脸来。

因为有些事既然不能回避,只有习惯。

古华轩是先帝静思的所在,独门独院倒也清幽。水井就在屋后,所幸天气较暖不用再烧热,省去了好一桩麻烦。

提桶井水不是难事,但经过方才的「临幸」之刑,颜离熙脚下绵软发虚,本来弹指间的事儿竟然磨去了半炷香的辰光。等他端水回来,宾与怜已经坐在了榻上。

方才颜离熙已为他整了衣裳,慕容刑也没有留下任何暧昧痕迹,所以宾与怜猜想自己并没有被临幸。他尝试着坐起,提心吊胆地感觉了一番,浑身上下最疼的地方倒是被慕容刑劈到的后颈。

他先是大大庆幸了一下,接着又陷入了迷茫。

自己居然也沦与妇人一般为了贞操而惶惶,今后又该如何去面对那个断袖君王?身上所背负的责任,大哥的嘱咐,十年寒窗的苦读,突然间变成了镜花水月,令他一时间再难找到生存的意义……

怎么办?

迷惘中,他听见了一个淡淡的声音。

「大人醒了。」

颜离熙把水盆放在凳子上,微笑着拧干布巾走过来,说道:「皇上已离开了些时辰,无功而返,还请大人放心。」

两人目光交错,宾与怜忽然地觉出了一股暖意。

若不是眼前这个清秀的太监为自己松了绑,自己又如何能够拼死抵抗九五之尊的欲望?既然那时他已动了恻隐,那么现在多半也会为自己参谋一番罢。

这样想着,他勉强抬头,向颜离熙投去了笑容。

但是这笑容,却在看清颜离熙满身的狼狈之后仓皇消失了。

「你被他……」

宾与怜表情丕变,几乎是震惊地看着颜离熙那一身的狼狈。

方才情欲的痕迹还没来得及清理,红肿淤青更是无从消退,好端端的蟒袍已经破烂不堪。宾与怜毕竟机敏,只需稍加揣测便知道个大概,更无需提到入朝前他在坊问听见的那些传闻:御前太监颜离熙是皇上的乳兄弟,同时也被传为有着龙阳之好的皇上抛弃的对象之一。

历朝历代的君王,有龙阳之好的并不在少数。但这却是宾与怜第一次看见被别人压在身下的男人。

同性交媾,逆伦悖德。

一想到那骇人的「情事」总有一天会发生在自己身上,方才那点温暖就又消失得一干二净。颤栗以及呕吐的感觉驱动他跳下床榻,朝屋外奔去。

颜离熙没有阻拦,他看着宾与怜推开屋门踉踉跄跄跑了几步,却不敢往宫道上去,他看他分开路两边过分茂盛的金雀花与凤尾草,莽撞地冲进了竹林。昨夜下了几潮雨,地还有些滑泞,他看着宾与怜月白的外衫上斑斑点点的新泥,就像一尾涸泽之鱼。

「你逃不出去的。」他轻轻地叹息了一句,「寒州的旱情,大人不打算再谏?」

周围很静,虽然宾与怜已进了竹林,颜离熙所说的话倒还能听得真切。

「还有秦江的漕运,大人以为就这样一走便能『了之』?」

被一个居于深宫的太监戳中了心事,宾与怜怔然立在了原地。他不是不想去考虑,然而事到如今再提这阉了还能有什么作用?

同类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