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翼ABO(30)
林骏时杀过人,在他还是未成年人的时候。
而且他杀完人之后,第二天就来考试了。
这段传奇几乎已经成为了校园传说的一部分,没有人傻到敢于去验证它的真实性,反而在一遍遍的口口相传之中越滚越大。
不要惹林骏时,否则就算是alpha一样会被抹杀。
不要惹君然,那是一针能让林骏时一秒抓狂的肾上腺激素。
而就在刚刚,这针激素的针头已经扎了进去。
“你们还不快滚!”
抓住这个时机,楚伽低吼了一句。
如醍醐灌顶的三个alpha面面相觑,一秒钟后两个跟班拔腿就跑,而为首的那个alpha见大势已去,很快也仓皇而去。
穷寇莫追,三串狼狈的脚步声于是迅速远去。楚伽挣扎着从肮脏的软垫上支起身体,试图掩盖自己下身的狼狈。
“我来帮你。”
君然走了过来,伸手帮他解开绑住手腕的领带。而林骏时则依旧站在远处,并没有靠近。
被绑住的手腕已经有了擦伤,但是楚伽顾不上疼痛,赶紧将挂在右脚上的裤子重新穿上了。
“怎么招惹那些人了。”君然毫不避讳地看着他穿完裤子,意犹未尽地问道。
“我救过他们要欺负的一个omega,而我又是一个beta。”楚伽回答。
“你是一个好欺负的beta。”君然替他把话补充完整,又追问:“这件事要不要告诉你家那位?”
叶哲臣?
楚伽愣了一愣,立刻开始摇头。
“算了,别让他分心。再说闹大了如果学校通知到我的爸妈,那我和他的麻烦都大了。”
就像是早就猜到了他的答案,君然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到楚伽身旁,揽住了他的肩膀。
“小弟,你以为刚才对你出手的是真的坏人吗?比起道上混的那些,他们还远远不够格呢。他们啊,就是仗着自己家里有几个臭钱,从小为所欲为惯了,没人收拾,所以专挑你这种软柿子捏。你要是强硬点,或许也就没有今天这一出了。”
“我也没多软啊,”楚伽喃喃辩解:“我反抗过了,可是他们人多……”
“我不是说这种反抗!”
君然的声音里有那么一丝哭笑不得:“你看你一个乖乖牌,爸妈、老师、男友、同学……哪一个都不敢告诉,无非是想要维护你在他们心目中的良好形象。别以为别人看不出你的心思,到头来谁都能随随便便吃定你,你以为自己是什么,包子吗?”
“我这也是没有办法……”感觉软肋被戳中了,楚伽只有苦笑:“因为有很多东西都不是我应得的,所以格外需要珍惜吧。”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轻揉着依旧疼痛的手腕,同时也在安抚着自己心中委屈的情绪。
不要反抗,不要报复,只要一点点的时间来平息心中的波澜。自己就像误入大海的一艘独木小舟,为了守住眼前那一片原本无缘得见的风景,就必须格外小心翼翼避免翻覆,沉入深不可见的海底。
“你这家伙真是……什么东西不是你应得的?”
君然因为他的回答而沉默下来,揽在楚伽脖颈上的手臂变得僵硬而沉重。
这个时候,站在远处的林骏时却说话了:“你是怕叶哲臣去报复,还是怕他听了这件事,反而对你失去兴趣?”
楚伽因为这句话而怔忡了片刻,接着苦涩地笑了起来。
“啊,其实我两样都怕,什么都怕。”
说到这里,他低头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
“小时候,爸爸每次出差回来都会给我带一个雪花玻璃球回来,每个球里面都藏着一个不同的盆景。一朵花、一座建筑、一个雪人……当玻璃球很多很多的时候,有一天我把它们都抱在怀里拿去清洗。我看着这一枚,却担心那一枚从怀里滑出去摔碎了;看着那一枚的时候,却又担心这枚玻璃球会掉下去……当我抱得很累的时候,忽然想着干脆摔一跤算了,让它们都在怀里摔碎也好。”
“那样,你自己也会被玻璃球的碎片扎死的。”
君然轻轻地戳破了他的呓语:“而且叶哲臣才不是你以为的玻璃球呢,他就是一颗笨重、迟钝,又浑身是刺的仙人掌,居然想用信息素标记这种傻乎乎的方式来替你拉仇恨,是嫌那些暗恋他的人扎的稻草人还不够多吗?!”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忽然用力勒了勒楚伽的脖颈:“算了,不说那些丧气话。小子,圣诞节那天有事吗?我们开party,过来玩啊!”
“我不……”楚伽本能地就要拒绝,下一秒钟就觉得自己马上就要透不过气来。
“你怎么舍得拒绝救命恩人的邀请呢?”君然故意装出可怜兮兮的声音在他耳边说道:“又不会吃掉你,放心,我会保护你的。”
看这架势君然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无法说话的楚伽唯有点点头表示认输。
君然立刻眉开眼笑,朝着他的脸颊用力亲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有很重要的谜团突入,离
第一部青涩的高中完结可能不到十章了吧。
第22章 电话
这天晚上回家之前,楚伽又到水杉树林里对自己进行了一次全方位的清洁,并且忍住羞耻再度褪下了长裤。当冰凉的除味剂落在曾经差点被强行进入的部位时,那种屈辱的感觉再度浮现在脑海中。
“……隐忍,有时也是一种强大。”
日落后昏暗的树林里,他的脑海中反反复复出现着这句话。那是今天早上,人权委员会针对所有beta发出的通知中的一部分。
既然不堪,那就不必回忆。没有后路可退,所以前面哪怕是沼泽滩涂都必须走下去,何必管身后曾经有过万丈深渊还是洪水猛兽。
实践再一次证明了他购买的那瓶除味剂强大的功效,至少回家之后,父母并没有觉察到他的异状。
或者说母亲一直在和父亲说话,以至于他没有太多功夫理会刚刚到家的儿子。
趁着这段不被注意的时间,楚伽准备迅速闪回自己的房间。可事与愿违,路过客厅的时候电话铃声突然响起。
来电显示屏幕上出现的是8位陌生号码,但楚伽还是习惯性地拿起了话筒。就在他开口应答的同时,站在不远处的母亲忽然嘟囔了一声:“不用接。”
别接?
楚伽愣了愣,可是询问声已经发出。电话那头有大约一秒钟左右的静默,才有一个男人的声音询问道:“请问楚伽在吗?”
找我的?楚伽又是一愣,然而嘴巴已经做出了回答。
“我就是。”
电话那头又是一秒钟的沉默,接着再度响起的却不是人类说话的声音。
而是一种杂音。
有点像是电波受到干扰时的沙沙声,又像是孩子们喜欢听的所谓超频音乐,正当楚伽纳闷的时候,这种杂音猛然间被放大了几十倍,成为刺耳的尖啸声袭击了他的右耳。
耳道像是被楔入了一把尖刀,耳膜不堪重负地嗡嗡作响。楚伽大叫一声丢掉了话筒,可是那恐怖的杂音继续在脑袋中回荡、回荡,甚至让他双眼昏花、失去平衡蹲坐在了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