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翼ABO(58)
“我来。”
Alpha走到beta面前,示意他将手搁在多功能清创手术台上。用纱布覆盖住伤口,首先开始清洁被血液污染的手背部分。
受伤后的手指有些水肿,还有一种不正常的炎热感觉。药液缓缓擦拭在上面,感觉清凉舒适。楚伽正出神地看着叶哲臣手指的灵活运作,忽然发现他手中的镊子碰到了自己无名指上的那个金属环。
“……”
叶哲臣没有说话,被口罩遮住大半的脸上也看不出表情,只是抬起眼睛看了看楚伽。
“……假的。”楚伽抢答。
“忍着点。”
说完这三个字,叶哲臣伸手拈住了戒身,试着朝指尖的方向旋转。由于手指微肿,脱下来的时候着实有些难度,不过疼痛的感觉倒是压制住了楚伽身体里那种不适的反应。
取下戒指之后,叶哲臣并没有交还到病患手中,反而直接丢进了自己的手术服的口袋。
清洁完伤口,楚伽的手腕部被注入一针麻醉剂。几分钟后麻木的感觉迅速扩散到了整个手掌。叶哲臣用针头刺了一下他的手指确认麻醉完成,旋即宣布开始手术。
“你要是不想看可以扭过头去。”他提醒。
“别把我想得这么弱。”楚伽笑着摇头。
叶哲臣的动作很熟练,在肌腱回缩的部位剪开切口,准备地找出了回缩的肌腱并且用针头固定,再进行一连串楚伽不太看得懂的操作。大约半小时之后,肌腱吻合术和缝合术都已经完成,手掌也打上了厚厚的石膏绷带。
“手术成功。”叶哲臣宣布。
“谢谢叶医生。”楚伽半开玩笑地感谢道:“过多久回来拆线?”
“你要住院。”叶哲臣除下口罩,严肃地看着他的眼睛。
有了叶哲臣这位太子爷的加持,入院手续办理得非常顺利。楚伽原本只想转入外科病房,可是办手续的人一看少东家都过来了,手一抖直接安排到了特需病房。
“我陪你过去。”叶哲臣夺过楚伽手上的病历卡片。
“你不是还在上班吗?”
“实习而已。”
说完这句话,alpha不再给beta反对的机会。一手轻轻推着他的背往前走去。
特需病房依旧在那座熟悉的浅色住院大楼的高处,从急诊中心二层的空中走廊可以直接抵达。
或许是因为有紧急情况的病人都在急救病房留观,半夜入院的病人实在不多,一路上灯光都是半明半昧的,很有点阴森恐怖的气氛。
楚伽那件沾了血的长大衣还挂在胳膊上,他刚觉得有些冷,双肩就披上了一件带有体温的白大褂。
叶哲臣就在他身旁不足半步的地方,像一堵坚实可靠却又不再冰冷坚硬的墙。楚伽偷偷地做了一个深呼吸,果然如愿闻见了那种那种令他怀念不已的信息素香气。
真好啊,黑暗遮盖了现实的世界,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那个一起回家的晚上。
决定暂时将一切都抛到脑后,骤然的轻松让楚伽的脚步又开始了飘忽。只是这一次,他直接撞到了叶哲臣的身上。
衣服与衣服摩擦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清晰。
几乎是在被撞上的瞬间,叶哲臣扳着楚伽的肩膀让他转向自己这边,然后低头狠狠地吻了下去。
Beta被迫后退一步,脊背正好撞上了墙上的电灯开关。“啪”地一声四周明光大亮,可他没空扭头四顾。
暌违了十年的吻,如洒向旱地的甘霖,双方都急不可耐地汲取着,同时尽自己最大的可能给予着对方所渴望的。
是思念,是恋慕,是抑郁许久的释放,亦是对于一断被迫中断了十年真挚情感的郑重再续……
第46章 单膝下跪
这一吻终于在缠绵中慢慢结束。叶哲臣保持着单手撑墙的姿势,与楚伽四目相对。
“你爸他还……”
“都什么年纪了,还提爸妈。”楚伽笑他:“我的事君然‘汇报’得还不够清楚?”
是啊。
十年的时间,虽然将两人分隔在了世界的两端,却也消弭了许多当时看起来无法逾越的鸿沟。十年前那痛彻心扉的时刻,现在回过头去看,都仿佛是沙滩上的足迹,随着海浪的冲刷一层一层地淡去了。
不知是该庆幸或是感慨,叶哲臣轻叹了一口气:“你家的事,我很抱歉。”
“与你无关,抱歉什么。”
楚伽摇头,又主动往叶哲臣身上蹭了蹭:“其实她不反对我们在一起。她只是觉得,那个时候的我们,根本没有办法处理好当时的状况。”
“……算是吧。”叶哲臣顺势揽住楚伽的肩膀,与他以额相贴。
“你回来多久了?”楚伽问他。
“差不多半个月。”
“为什么不来找我?”
叶哲臣的声音听起来有点苦涩:“君然说你有了女友,还可能结婚。”
“知道我要结婚还不怒气冲冲地找上门来?你真的变了。”
楚伽注视着近在咫尺的那双眼睛:“……还是说,其实你也有想要结婚的对象?”
“没有。”alpha回答得十分肯定:“读医很辛苦。而且我读医并不是为了继承这个医院,”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 “而是为了你。”
“……我?”
楚伽愣了一愣,刚想开口询问,身体里那股灼热的药性忽然又蹿升起来。他闷哼一声将头埋进叶哲臣的肩窝,然而那股alpha信息素的气味撩拨得他愈发心乱如麻。
“怎么回事?”耳边传来叶哲臣的询问:“刚才就看你出了很多汗。”
“吃了点不好的药……”楚伽含糊回应:“一会儿给我拿点中和的药剂就行。”
叶哲臣没有再多追问,扶着楚伽一路走到了特需病房。工作站的护士已经将房间准备好,说来倒也巧了,正好是十年前陈冬如住过的那一间。
经过了彻底重新装修的病房呈现出柔和的乳白色调,单从装修而言,和高级宾馆似乎没有太大的区别。
叶哲臣取出楚伽大衣口袋里的物品,将衣服转给护士小姐请她送交洗衣房,然后就关上了病房的门。他转过身来,就看见柔和的灯光下,楚伽正对着病床上那套浅蓝色的病号服发愁。
入院换服是很多医院的通识,但是对于一个手上打着石膏的病号来说,更衣就成了难度极高的挑战。
“我来。”叶哲臣走过来将楚伽按到在宽敞的病床上,开始解开他身上的西装纽扣。
“你身上有酒味。”他貌似漫不经心地问道:“去酒吧了?”
“去看了陈冬如的演出,在一家会员制的夜总会。”楚伽也不隐瞒:“和君然他们一起,喝了点酒。”
“君然知道你被下药?”
“不知道。”楚伽摇了摇头:“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我以后会更加小心。”
叶哲臣对于这句话不置可否,他一口气解开了楚伽上衣所有的纽扣,这才重新抬起头来低声问道:“真不给我这个机会去打爆那个人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