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居住自己的沉默之岛,已是老僧入定,只待安静走完这—程,他却破风泅渡而来,披荆斩棘,一次又一次,撼动着他的铁血城池……
他的胸口百感交集,一切都是那么荒谬荒唐,无法理解,而终于失声笑出来。
「你想让我再强暴你一次吗?」
「那你就强暴我啊!」
池凯眸色阴郁地盯着他,突然一把揪住他的头发,狠狠按向自己,然后,一口堵住了他的嘴。
这是一个野兽般充满了粗暴的吻,他长驱直人,撬开他的唇,掠夺他的舌尖,不顾他是否疼痛,他卷起他的用力吮咬啃舔。
炽烈的鼻唇在唇舌间厮磨,男性的味道充斥每一寸鼻腔……
他的力量强大而可怕,隐隐带着莫名的愤怒,焚尽一切的火焰在他们间熊熊窜升,这个吻仿佛世纪末的灾难,看不到明天一样的疯狂。
尖锐的痛楚传来,炽热的气息远去,结束后,两人都像窒息般重重喘着粗气。
闻宇以指尖抚上的唇角,一抹淡淡殷红,嘴唇被他咬破了。
「如果待在我身边,就会一再受伤,这样也没关系?」
那抹殷红,令池凯的眼眸黯淡下来……
这个还没开始就已因他而伤痕累累的男人,底限到底在哪里?
「没关系。快点爱上我吧。只要你肯爱我,这一生,我都会好好守着你。」
说着求婚般的誓言,抚上自己脸颊的手指,带着灼人的温度,而凝视自己的双眸,又是如此温柔横溢,似海深邃。
「够了够了够……」池凯抓狂嘶吼,双手深深揪住自己发间,只觉得头痛欲裂。
闻宇前倾一步,将他紧紧抱入怀里。他胸膛传来的热量,源源不断输入他冰冷的内心。
两人维持这个姿势一动不动,许久、许久……
「放过我吧……」
终于,池凯发出微弱的求饶声。
「不放。这一次,我说什么也不放手!给我一次机会吧。」闻宇略松开他,「不要一开始就否定我,至少给我一点时间来证明自己,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
「多久,一年,五年,还是一辈子?我没有时间。」
「一个月,只要一个月就好。」男人的眼眸,闪烁着飞扬的神采,「我一定会让你爱上我!」
那光芒实在太强烈,强烈到令他心悸。
「不要说得这么肯定。」
「不试你又怎么知道?我等了你十年,现在向你要回一个月,并不过分。」
「你在玩火,总有一天会后悔……」池凯深深叹息。眼前这个男人是怎样都不会死心的,他败给了他的固执。
「那是我的事,不必替我担心。」
「一个月后,你就会不再缠着我?」池凯牢牢盯着他。
「对。一个月后,如果你仍想离开我,我就放手,绝不再纠缠你不放、从此消失在你面前。」
「……」池凯深深蹙眉,内心不断挣扎。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许了。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你是我的。」闻宇趁热打铁,步步紧逼。
「那么,跟我回家吧。」
手掌再次伸过来,在他面前摊开。
池凯咬牙瞪它半晌,终于,把手递给他。
男人马上握紧他的手,无比温柔地笑了,把他从椅子上牵起来,「看,天已经亮了。」
池凯抬头望向天际,一丝霞光,红日自钢筋丛林中,喷勃而出,身处的世界,刹那变得清澈透亮。
「一切都过去了。相信我,我不会让你后悔的。」
男人把他的手指拿到唇边,亲了亲,朝他微微一笑,然后,伸手揽住他,吻上他的唇。
清晨里,被驱散的薄雾中,一线悄然跃升的阳光,投射在街头两个旁若无人亲吻的男子身上……
妈的,这次亏大了,费了半天劲,结果还是被这小子给得逞。池凯边被动地接受他的吻,边懊恼无比地想。
夜幕,「流星屿」和往常一样,热闹非凡。
酒吧深处的沙发上,闻宇和耿海宁相对而坐。后者懒洋洋地陷在沙发里,前者则一眨不眨地看着在酒吧内忙碌的池凯,嘴角挂着不知如何形容的令人寒毛直竖的笑意。
「回神回神……」耿海宁看不下去了,在他面前晃着五指山。
「怎么了?」闻宇总算把注意力移到他身上。
耿海宁伸出左腕,指了指劳力士精工手表,「足足二十分钟三十四秒,你一眨不眨地盯着人家直到现在。」
恐怖的凝聚力!
「有这么长?」闻宇犹不自知。
耿海宁露出同情的神色,摇摇头,「老兄,你完了。彻底完蛋了。喜欢一个人也不是这种喜欢法,小心陷下去粉身碎骨。」
「我早就粉身碎骨了。」闻宇苦笑。
「他就真的那么好?」耿海宁看着不远处的池凯,没错,那家伙长得的确让人心动,冷峻深削。腰线完美,但还没有俊美到令人如此忘情的地步吧,至少他就看过不少比他更优秀出色的男人。
「反正我喜欢。」
「看来还是初恋最刻骨铭心,你国小就对他一见钟情,说实在,我还满羡慕的。」耿海宁感叹着。
「你啊,也不要一天到晚只顾玩。有好的对象,就早点定下来吧。」
「开什么玩笑,人生在世,吃喝玩乐。和美人相伴是我人生最大目标,怎么可能只停留在一朵花上。」耿海宁坏坏的笑,俊美出色的外表,令他从小到大都不缺床伴。
闻宇摇头……
「不过……你搞得定这种冰山美人吗,他从我们来到现在,瞄都没有瞄你一眼,完全不把你放在心上。」耿海宁懒洋洋地把脚搁上茶几。
「慢慢来,总之能追到他,就已经是进了一大步。」
「别怪我没提醒你,我看他不好对付。如果有一天你被他甩了,别到我这里来哭诉。」
「乌鸦嘴!」闻宇把指节按得格格作响。
「我说错了,是我不对。」耿海宁连忙举手投降,「祝你早日『攻』德圆满,对了,你们应该还没做吧?」
闻宇正在喝酒,差点没呛住。
「真的还没『做』?」耿海宁特别强调「做」这个字。
「拜托,我头上的绷带还没拆,今天才刚感到好一点。你除了下半身,就没其他问题可考虑了?」
他真的服了他!
「什么其他问题,这个才是最关键的问题!」耿海宁叫了起来,「SEX是一切的基础、恋爱的最高境界,如果SEX都没有满足,那还谈什么恋爱,还不如拿本书学人家柏拉图算丁。对了,小宇,你跟男人应该还没有经验吧。要不要我教你几招?」
「你和男人有经验?」闻宁上下审视他。
「当然……暂时还没有,目前我喜欢的还是软软的美女,男人的身材太硬了,上床也做不到几种姿势,太无趣!」耿海宁大咧咧地说:「不过,本人秉着认真博学的精神,对男同志做爱也颇有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