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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露(出书版)(17)+番外

作者:筱悬/轩辕悬 阅读记录

时承运仍未言语。

母亲,他见得不多,他自小在岭南乳母家长大,与父母家人都不亲厚,但他长相却肖似母亲。

又是一片静谧,不知过了多久,皇帝又叹了声:「你先退下吧。」

「是。」

出殿后,时承运仍想着适才皇帝的话──「昨日闹晚了」……

昨日宫宴确实闹得比较晚,不过,怕也有另一层意思吧,方志和方里办事倒挺能干,这么快就把讯息上报了。

不过,这在他意料中。

这个皇帝是什么人都防,虽然对自己顾惜宽厚,但是身上有些软肋会让他更放心吧。

再过几日就是母亲的忌日,那家伙的生辰也到了吧,二十二岁了。

他上了轿,还没走几步,迎面也来了顶轿子,轿夫都身着白衣,身前绣了金线「骊」字,十分挑眼,时家的下人忙禀告主子:「老爷,骊王府的人。」

时承运一皱眉,吩咐避开让道。

骊王是皇帝的幼弟,实足的一个荒唐王爷,在太后丧期公然狎妓,又好男风,前些年还硬抢了新科探花入府。

不过也正因此,多疑的皇帝始终没对这个相差近三十岁的幼弟动手。

两家的轿子相错而过,突地对方轿中传来声音:「时大人。」

时承运吩咐停轿,并掀开侧边竹帘,对方也掀了车帘,露出张俊美中含着几分轻浮的脸:「承运,有劳了。」说着话,轿旁白衣家丁递上封信函。

还没等时承运展信,轿子已然远去。

信中寥寥数语,托他将守护南疆边地的一个参将调回京城,该是那骊王的新相好吧?时承运轻一叹,将信迭好,催轿前行。

小笔直睡到下午才饿醒过来,看天色,已然错过午间的餐饭,不禁一阵懊恼。

他揉着眼睛坐起,腰间酸疼无比,刚坐起一半,又倒回炕上。躺在床上,眼睛瞪得圆圆,把衣襟撩开,身上遍布青紫吻痕……

难道不是作梦?

都是真的?

小、小叶子……

他把被子拉到下巴,回想昨晚的旖旎狂纵,小叶子和自己说了好多话,跟以前一模一样,小叶子跟以前一样疼惜自己,比以前还疼惜。

摸着颈中的镇纸,小叶子的那只有金线镶着,是雄的。

哼哼,小叶子怎会嫌弃自己嘛!哈哈。他乐得笑出声来,连腹中饥饿也忘得一乾二净。

可──笑声歇住,小叶子怎会来呢?这里是大官儿家里啊。小叶子不是死了吗?灵位我还没请过来呢。

小笔眼睛骨碌碌转,琢磨了半天,「啊」地叫了一声,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原来小叶子一直守在我旁边的。

他正这么思来想去,脸上一会儿喜一会儿忧,外间却有家丁的声音响起:「公子,用餐了,要不要帮您提进来?」

小笔一喜,心想这家丁兄弟真是好人,知道我没去吃饭,还送了来,他没好意思躺着,一边应着:「你放着好了,谢啦。」一边硬撑着坐起穿衣。

奶奶的,臭小叶子,晚上再跟你大战三回合,不,四,不,五大回合,看看谁厉害!

外间那家丁其实是御前高手方志,他昨晚上实是躲得远远,可那叫床声……他掩着耳朵也听得到!想必如今炕上的人是爬不起来的。

真没想那冷面主子竟也有这等放纵的时刻,啧啧,可想而知那小碧在他心间的地位,可不得好好伺候,搞好关系。

「您方便吧,帮你拿进来?」

小笔腰疼腿软,穿了一半就没力气,便也趁势在炕上用饭,家丁拿了食盒进来便要离开,他忙喊住:「这位大哥──」

方志看向他。

小笔堆了笑脸:「这位大哥,这府里有没楠木?」

这位小爷要干吗?方志疑惑。

「就是做灵位用的,那种刻着人名的牌位……」

方志不知府上有没有,但是他既然要,弄个过来也简单,于是点点头。

小笔大喜,更是一堆好话扔过去,将方志夸得云里雾里,忙应着:「晚前就给你弄来!」应完,又暗自叹气,好歹自己也是数一数二的御前高手,怎就沦落至给人买牌位呢?

时承运在兵部处理公务,返家已是晚饭时分。

时家的饭厅广阔,可饭桌上只坐了四人,时承运、郭氏以及一双儿女。

郭氏出身豪门,规矩向大,吃饭时一些声音也不能有,而时承运更是话少,因此席间可说是气氛全无。便是时枫活泼,也不敢造次。

时承运看着满桌菜式,有一口没一口吃着,心里却惦着院落里的小笔,不知那家伙吃得如何,虽然替他点了最爱吃的菜式,可他没人陪着却不会好好吃饭……

而这偌大的饭桌,若是小笔在席,必是把菜肴夹得四处都是,咔叽咔叽大嚼东西,叽哩哇啦不停讲话,没有半点规矩。

可是他喜欢。

郭氏小口喝汤,悄悄瞄看丈夫,虽然再看也只是张面无表情的冷脸,可她还是乐此不疲,而就在这刻,她似乎瞥到夫君眼内闪过一丝笑意,顿时一怔,几乎以为是自己看错。

饭后,她不禁问道:「夫君朝中事情顺利吗?」

时承运默默点了点头,心道,有妳那奸猾老爹在还能不顺么?

点过头他便默不作声去到书房,本欲再看些公文,却再不能静下心,终于推门而出,去向偏僻小院。

小笔的居处烛火通明,还隐隐听到水声,他嘴角微牵,知道必是小笔在洗澡。

果然,便见方志提了水桶出来,瞧见他立刻单膝跪下。

他淡淡道:「真还难为你了,做这下人的差事。」

方志心里一跳,这位主最是阴晴不定,这定是说的反话,忙不迭言道:「哪里哪里,小公子很好,属下该当的。」

殊不知时承运心情却难得的好,虽然不满他提水进去可能会瞧见小笔的裸身,但有这么个高手在侧,倒也安心不少。

「以后上报时,便要说,这人是时某的心头肉。他若有事,你们所有人都要陪葬。」声音轻淡却冷冽。

惊惶下,方志猛地跪下道:「是!」直到时承运进去才敢站起──

唉,真是不好伺候啊,不过他想到之前看到小笔写在灵位上的「小叶子之位」五字,却又暗爽,还好有人能治他。

时承运进去,小笔整个人都埋在水里,他水性极好,不过自从到了北地再没机会下过水,这时也算过过干瘾。

「哗啦」一声,他猛地从水桶里站起,睁眼便瞧到眼前站着的人。

惊喜爆棚:「小叶子!」湿漉漉的手臂环住了对方的脖颈。

男子瞧着他身上自己弄成的一朵朵吻痕咬印,竟觉得比做得大官还有成就感,摸摸他后脑勺,轻问:「还好么?」

「嗯,好得很!」

不过,小笔瞧他,暗道,时辰还早啊,万一给人瞧见不是吓人么,那方大哥可是好人哦。

「小叶子,除了我,旁人瞧得见你么?」他神神秘秘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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