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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露(出书版)(45)+番外

作者:筱悬/轩辕悬 阅读记录

时承运瞧在眼里,心中微感惊讶,布晓霜与他亲兵……

他也并不想让对方难堪,这时便恰到好处地站起圆场:「布兄,小弟实是不胜酒力,还望见谅,咱们等会儿还得好好商讨征伐大计!」

布晓霜闷闷应了声,才沉着脸坐了回来,身旁的青年微笑着向时承运点头示意。

小笔经这一闹早从沉思中醒来,将帐中情形瞧得清楚,那个偷偷看他的亲兵和大将军……若是连这点儿情状都瞧不出来,小笔可真白混了这多年。

可是……自己想岔了吧,难不成布大将军也跟小叶子一样,带了个那样的亲兵?

不会吧?

想到这儿,他不由得看向男人,却不料对方也正看向他,四目相对,立时便明白彼此心思,男人高兴,桌案下的脚轻轻碰了下小笔的。

餐后,将官们在帐内讨论,亲兵侍卫在外把守。

小笔原本不需站岗,时承运早安排好他在临近帐内歇息,可他不愿,坚持要和其它亲兵一样,不过站岗可不是好玩儿的,才站了一会儿,他便有些耐不住。

「你刚入军营?」声音恁地好听。

小笔转头一看,竟是布晓霜身旁的那个亲兵,虽只是平平常常一句话,可在他嘴里道出,却说不出有股韵味。

小笔点头,笑道:「你是老兵哦,我们……嘿嘿,老兄很面熟啊。」

青年眼一闪,也笑:「嗯,面熟得很呢。」

小笔见青年的笑容,心里却有些恍惚,那笑容也似在哪儿见过一般,可这人虽长得眉清目秀,看着似个书生,但瞧他持枪的姿势,站着的身姿,分明便是个老兵,难道他在峭山关待过?他心里蓦地一慌。

「我叫连白,兄弟贵姓?」

小笔忙答道:「我叫时奉笔。」几乎是脱口而出,答完却是一呆,做回时奉笔了吗?

唤作连白的青年垂下眼帘,似乎要掩盖些什么,抬头时,看向小笔的眼光中似有深意,他轻笑道:「奉笔兄弟是时侍郎府上的?」

「……是。是他府上……」小笔慌忙中胡乱说道,「府上的家丁。」

「家丁?」连白嘴角含笑,似是不信。

小笔听他口气,顿时有些不自在,心道,奶奶的,我还没问你,你倒先问起我了。

「连哥你一直跟着大将军?真好福气。」在「跟着」两个字上格外用力。

连白未答话,倒又笑起来,低声嘀咕了句:「好家伙,跟以前一个性子,半点不吃亏……」轻得只有他自己听得见。

小笔根本没听清,追问。

「哦,我说奉笔你以后可得好好练练身子骨,看着弱了些。」

小笔讪讪的,想反驳两句,可明摆在那儿的,能容得你乱辩吗?顿时气愤,奶奶的,老子要不是当初逢难,早年可是身手灵活,比小叶子还强呢!我就不信了我,比不过小叶子,还比不过你一个姓连的。

他憋了股气,原先的脾性倒又回来了,反将那些纠结不清的心事放到一边。

第十八章

讨论完行军路程后,其它将领纷纷出帐,帐内只余时承运和布晓霜二人。帐外,也只留了小笔和连白两个亲兵。

半晌,时、布两人皆无话。布晓霜默默喝酒,时承运悠然茗茶。

时承运心道,这姓布的倒全不见适才的鲁莽冲动,果然不简单。只不知他那亲兵什么来路,他和小笔同在帐外守卫,不知有没讲些私话。

再过了半刻,布晓霜身前的酒坛倒空了,他放下酒坛直视时承运道:「侍郎破敌顷刻间事,老布奉陪便是,但破敌后,咱们可得把骊……」

时承运闻声立刻打断他的话:「布将军!」这个布晓霜是真鲁莽还是假白痴,「敌患可不止一处。」

布晓霜见他谨慎,嘴角一哂:「怎么,侍郎连帐外的小亲兵都信不过?」言下之意,他是绝对信任他的亲兵了。

时承运一怔,他确实从未告知小笔骊王的事,一则小笔有病在身,一则他不想让他涉险,而眼前这布晓霜竟将这种掉脑袋的事情都说与外面的亲兵知道?

「布将军,不知帐外……」

「你们读书的果然都不痛快,也不知那位看中你什么,哼!」布晓霜瞄了眼时承运的脸,冷哼了声,那神情显然在说,骊王只看中你的美貌而已。

时承运心内一笑,旁人有这等误会也正常,谁让骊王的风流举世皆知。他原本也以为布晓霜是他的入幕之宾。

「有些话得痛快说了,不然要误事,帐外不是我亲兵,他是连白,我的人,只听我一个。」

时承运再饮了口茶,不动声色,心道,有这等巧的事么。

帐外,小笔和连白都能大致听到帐内的谈话,何况布晓霜将这话说得格外响亮,连白看看十丈内再无旁人,侧头向小笔苦笑了下,极轻地道:「他就这样!」

小笔见他一笑下,竟凭添许多风情,又似熟悉之至,一时怔在那里。

这时,帐内布晓霜又道:「哼,我晓得你心里想什么,老布不似尔等,做得说不得。告辞。」说完便要离帐。

「布兄!」时承运轻声阻止。

布晓霜收步,冷冷看向他。

男人却一时无语。

──帐外的时奉笔也不是我的亲兵,不用听任何人的话,他是我时叶的人,是我的结发人。我信他胜过信自己。

可这些并不必说与眼前这大汉听。

虽然他知道布晓霜是性情中人,换作年少时,或立时就要引为知己,可这多年他早看惯人事,练就铁石心肠,在他眼里,世上的人只有可用和不可用两种。他要踏上高位,为了达成目的他会做任何该做的事,而任何妨碍他的人和事都必须消失。

不过──也许帐外的小笔却想听这些呢?

小笔。他心里一软。

那布晓霜对他敌视,大约以为自己是骊王的娈宠,又见连白和自己对视,便嚼了干醋。他对那连白可是情深一往。

做得说不得……小笔,你会要我如何做呢?

「布兄,时某也有结发人,此生唯他一人。」时承运淡淡言道,跟这个醋坛子可得交代清楚,省得他日旁生枝节。

布晓霜略一凝目,转身掀帘而出,揽了帐边的连白就要离去。谁知,手刚搭上肩膀,就被对方拍开。

连白笑着和小笔道:「奉笔兄弟,好好练功夫哦!」

「好嘞!」

送出帐外的时承运便看到小笔绽着笑的侧脸,心里一股说不出的味道涌上来,那才是小笔的笑,不是当日小碧的笑,也不是对着当了大官娶了媳妇的自己的笑。

那连白是什么人?小笔竟对他这么……

他一把把小笔拉进帐内,狠狠地勒住他的腰:「小笔。小笔。」

小笔一头雾水,眼前的男人表情很奇怪,怎么了呢?哦,是不是──

他忙说道:「我晓得,你说的结发人……」他低下头,「是我。」声音很低,「你说过。」

男人心里一热,把他拖到帐幕内侧幕帘后,里面摆放了临时的床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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