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鹤记(网络版)(29)+番外
地上的千吉却又爬起来抱住他。
他对这具裸露着的躯体还是动心。
“英亢,你故意这么说的对不对?你知道我没办法的,我不这么我就不能活下去,活不下去我到哪里去遇到你呢?你说过的对不对,我变成什么你都欢喜我的,我变成马、狗,就算是猪,你也会欢喜我,我不是假的,我不是假的,我真的喜欢英亢,我不是讨好你,我原先是有点讨好你,后来不是,不能没有英亢的,我真的喜欢英亢,那天,在浴池那天,我当是第一次的,英亢不要这么说,英亢不要说想吐,我难受得要命,你别这么说啊!”
英亢站在那里,伸出手摸摸哭得全身发抖的小人儿。
心里也酸酸,你不是贺千吉,你又是谁呢?我竟然不知道你的名字,我掏心挖肝却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我是说过你变成什么我也变成什么,可是你要我也变成奴隶陪你么?”
千吉愣愣地放开了手,看着英亢:“我是奴隶不是奴隶有那么大区别么?我还是我啊,我还是喜欢英亢的我啊!”
“可是英亢绝不会喜欢奴隶,和奴隶睡觉的。”
说完这些的英亢大步跨出了房门。
千吉真的很不明白,为什么呢?为什么呢?第一次他这么这么恨世界上为什么要分主人和奴隶。
愣愣地穿好衣服,千吉还是追了出去,英亢不在这里睡要在哪里睡。
英亢走向久已不去的内院姬妾居住的小楼,因为千吉的缘故,姬妾散得七七八八,只剩得照清等少数几个。
看着英亢走进照清房内的千吉,这时方知万箭穿心的滋味。
他试着轻喊“英亢”的名字。
那个向他发誓不和别人行房的英亢,笑他自私爱吃醋的情郎,要和别人结合了么?
英亢在他面前关上了照清的房门。
可以想象屋内的情景,宽衣,上塌,喘息,冲刺……
“啊——”千吉大叫起来。
“英亢,你别啊,你别,我求求你,不要,不要和别人,你答应过我的!英亢,英亢,你别,我不会原谅你的,我不会的!你别——”
“啊——”
头好痛呀!
他没出来。
泪都流不出来。
是啊,自己怎么那样笨,不是早就想好的,要是英亢发现了,要是英亢不喜欢自己了,就去死。
活着干什么?
这个世上本来就没什么是自己的。
从头到尾都是贺千吉的,不是他的。
英亢喜欢的也是贵族贺千吉而不是他。
那么多那么多人那么折磨他,他这么多年的屈辱生活为了什么呢?活着承受这些么?
为了遇见英亢么?
英亢不会喜欢奴隶。
他是奴隶,英亢是主子。
他活着做什么,死了也许会好很多。
他在多年前就该和那个哥哥一起尊严地死,从头开始只是做了件极傻极傻的事情。选择活着,哈哈哈!
“啊——”他抱头大叫,手却伸进怀里掏出匕首。
杀了这个早该死的家伙。
一刀,两刀,三刀,腕子上的血四溅……
“贺将!贺将!”听到凄厉大叫的管家匆忙赶到,看到倒在血泊里的贺千吉惊得不知该说什么,难道是吃醋?英帅早就不找其他姬妾了啊!
照清的门“啪”被推开,全身上下一丝不乱的英亢站在门口呆呆地看着浑身是血的千吉。
猛地推开管家,将小人儿抱在怀里。
点住手臂上的穴道,英亢的心快要跳出胸腔。
他不能死,绝不能死。
管家叫来大夫,给千吉包扎。
英亢直接将小人儿搬到卧室。挥手让下人离去。
屋子里很黑,英亢静静地站着,也不知过了多久,千吉慢慢醒过来,转了下眼睛,看到床边的英亢,竟然开心地笑起来:“我就知道英亢还是喜欢我的。”
英亢闭闭眼睛,刚刚千吉喊着“不原谅你”,他想这么也好不是么,可竟是心疼得一阵一阵。照清淡淡地点出事实:“英帅早就堕进情关了。”
可,他是个奴隶!
可,那张笑着的脸这么炫目,他愿意付出一切来换。
他沉沉笑了声:“你不是不要我和别人么?”
人随话声已扑到千吉身上。
手下几下用力将小人儿剥得精光。
千吉死劲地看着英亢:“你来吧。”
热铁毫不温柔挥刀直进,大肆杀伐。千吉本来就受了伤,哪经得起这番故意为之的粗野穿插。
轻晃着纤腰,怎么努力也跟不上那种疯狂的节奏,“啊——”,似乎裂了,痛……他皱紧眉毛,却怎都不吭声。
英亢想这么撕毁身下的人,可到一半只感觉小家伙轻颤阵阵,便怎么也下不了硬手,缓缓停下来,慢慢用起两人早就熟悉的节奏。
再一会,细细的抽气呻吟和粗粗的喘息又在卧室奏响。
不知多少回,最后两人纠缠在一块睡过去,千吉手上的伤口早就重新绽开,床上一朵朵的血花,也不知有多好看。
英亢看着这么的画面。
他知道他是个奴隶,却还和他睡觉。
自己是怎么啦?
他狠狠地一拳砸向墙壁。
又一拳。
再一拳。
千吉醒过来看他一拳一拳生似要将这墙壁砸烂。
心里竟不知什么滋味。只是一阵凄凉。恍忽间对上那对细长的凤眼,里面全是痛苦。
雨点般的拳击终于停下来。
千吉脸上一凉,他知道那是英亢的泪。
夏日炎炎,一骑黑旗军旋风般驶来。路边茶铺里的歇脚客人议论纷纷,更有大胆的指向领头的黑衣上绣着银色鹰纹的年轻将领。
“那就是贺家老七呢,才多大就顶了黑旗双鹰的位置!”
“英帅跟前的红人哪!”
“那可确凭了真本事,你说谁能一脚踢死希域啊?!”
“长得可真俊,怪道英帅都……”
“轻点儿……”
黑旗军已经在茶铺边停下来。
这队黑旗军不过二十来人,都是千吉相熟的老红鹰兵。
千吉看茶铺里剩下空位不多,便领着兵士坐到茶铺边的树荫下,黑旗军向来军纪森严,一行人坐下来,径自拿出干粮饮水也无多话。只有老油子桓福和平西冠偷偷打眼色,这个二十七也不知怎么得罪了枕边人,名头上虽还顶着奚将一庭的位置,可是实权给削得差不多了,能管的便只剩下这么二十多个!
还真没说错,伴君如伴虎啊!
宠起来能捧到云头里,冷下来就给摔到烂泥上。
你瞧,二十七那个鬼样子,黄白憔悴,都快打回刚救出来时的原形啦!
桓福和平西冠齐齐叹了口气。
千吉远远地坐在离众人三五丈的树下,默默地掰着手中的干粮,却一口也咽不下。他知道军中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可又能怎样?
他这次带着手下仅剩下的二十多个人去西梁办事儿。距离上次,也不过一月而已,却仿佛天上人间,恍如隔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