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鸳鸯戏情(13)

闻言,何若君一惊,急急停住。

陈天明贼笑,重重一拳打在他腹中,对方痛苦地闷哼一声,跪倒在地。

"谁让你躲的!?"

不是说比武吗?有攻必有防,多此一问,莫名其妙!何若君闷闷的想。

"若君知罪 ‥‥‥"

"哼!"陈天明擦擦汗,热死了。

寒风掠过,何若君跪在冰冷的石板上,不禁打了个寒战。

看看何若君,再看看那片荷花池,陈天明忽地冒出一个好点子,阴阴地笑了起来。

"既然知罪,那么,你就受罚吧。"

"下去。"陈天明指着荷花池,面冷如霜,命令道。

明白到他的用意,何若君怔住了。若他不依,就是以下犯上;若依,就是作贱自己的身体。

何若君向来身子不好,怎可能经受得起如此冰寒!?

但 ‥‥‥进难,退更难啊!何若君咬咬牙,走到池边,沿着冰硬的池壁慢慢滑下水,这荷花池挺深的,脚尖抵着池底,水刚好漫到胸前。

好冷!!椎骨的寒意像银针一般一根根扎在身上,刺痛着每一寸肌肤,入骨三尺。

何若君紧紧咬着嘴唇,咬得发白,带着点点殷红的血渍,脸色铁青得可怕,眉头拧做一团,眼睛紧闭着--不用亲自探温,光看何若君的神情陈天明就能猜到池水有多冷!

满意地看着冻得直发抖的何若君,陈天明笑笑,蹲下身子,玩味地欣赏着他痛苦的表情。

约摸半刻钟,他觉得有点儿冷了,看着水中的冻得僵直的何若君,顿时连心也寒了起来,陈天明搓搓手,不愿陪何若君一起受罪,抛下一句话就走了。

"给我泡两个时辰才上来。"

陈天明走了,当真走了?何若君正奇怪他为何如此轻率,马上就发觉不远处有个小太监在悄悄监视着自己。呵,怪不得走得那么放心。

何若君苦笑,从小到大,他何时受过如此屈辱!?为何?为何要是他?为何偏偏要是他!?

自进宫那天起,他就知道,灾难的日子降临了。在这里,人的生命变得脆弱,暂短,不堪一击,而苟且偷生的人则是没灵魂,没良知,没人性 ‥‥‥

时届十月,天寒地冻,居然这般折磨人,这陈天明真真真歹毒!!

何若君咒骂着,同时哆嗦着,颤抖着,瑟缩着,好冷好冷,冷得痛,冷得麻,冷得眼前一片昏暗 ‥‥‥

第十章

翌日清晨,陈天明在书房等了许久,何若君还是未来。

陈天明等得不耐烦,脸色得可怕。一旁的教书先生见了直冒冷汗,退到一边,不敢多言。

这个何若君,居然要他等!?难道昨日荷花池一事他怀恨在心,所以今日特意迟到不成?岂有此理!?陈天明怒上心头,拍案而起,忽闻门外一婢女匆匆求见,道:"回四殿下,何公子身体不适,不能来了 ‥‥‥"

原本火气正盛的陈天明一听见说何若君病了,顿时容光焕发眉飞色舞,开心得不得了,笑道:"是么?他病得重不重啊?"

"回四殿下,何公子病得很重,连床都起不了 ‥‥‥"

哦?看来昨日那两个时辰的荷花浴的确厉害啊,连他那么强悍倔强的人都病得卧床不起奄奄一息?陈天明笑弯了眉,忽然好想看看何若君那副病怏怏的德行。

意随心动,陈天明快步来到了墨颜轩,迎面吹来阵阵寒风,他不禁打了个寒战,奇怪,这墨颜轩怎么特别冷?搓搓手,陈天明踱进轩内。

"奴婢叩见四殿下。"轩内只有两个婢女,都是芳龄十一二的小姑娘,一名唤楚楚,一名唤小小,见陈天明来了急忙下跪行礼。

"何若君呢?"

"回四殿下,何公子 ‥‥‥何公子卧病在床 ‥‥‥"楚楚声音哽咽着,欲哭不哭,小小比较年幼,干脆哭了起来,顿时泪水婆娑,呜呜噎噎,"公子 ‥‥‥病得很严重 ‥‥‥"

"哭什么?病而已,又不是死人!"陈天明不耐烦地一挥衣袖,径步入房。

"何若君!"陈天明一推开门就大叫,可惜没人回应。陈天明走到床边,冷冷地瞧着床上那个蜷缩成一团的小小身躯,提高了语调,道:"何若君,为何今日不来书房伴读?"

没有反应。

"何若君?"陈天明不耐烦地又唤了一声,奈何何若君还是死死的。

"喂喂,你睡够没有?起来!"陈天明推推何若君,没有动静。

这小子睡得那么死啊?陈天明拍拍何若君的脸,顿时愣住了--好烫!?

陈天明一惊,马上将他的脸扳过来,吓一跳。何若君双唇发紫,脸如土色,又青又白又红,天,他病得那么重!?

"喂喂,你醒醒!何若君,你别给我装睡,快起来!"陈天明猛地摇晃何若君软软的身躯,见他还不醒来,急了,慌忙叫道:"人来啊!快传太医!"

"是!"楚楚应了一声,飞也似的跑了出去。

"怎么回事!他怎么会这样?"陈天明对小小吼道。

见陈天明发怒,小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结结巴巴,哭哭顿顿的回话:"奴婢不知 ‥‥‥昨日 ‥‥‥昨日公子回来的时候浑身都湿透了,奴婢都吓了一惊 ‥‥‥可是他说不要紧,沐浴过后就上床休息了,半夜还发了高烧 ‥‥‥奴婢本想叫太医,可是公子不让 ‥‥‥呜呜 ‥‥‥然后他睡了,至今一直没醒来 ‥‥‥"

陈天明哑然,说到底原来是他害的。不过他总不能骂自己吧?只好骂下人。

"你们怎么照顾主子的!居然让他病成这样!?"

"奴婢知罪!奴婢该死!奴婢 ‥‥‥"

"够了够了!滚出去!若他有个什么不测,你们两个就等着砍头吧!"

"是 ‥‥‥"小小哭着退下去了。

陈天明看着奄奄一息的何若君,眉目紧锁,心慌意乱。

这小子是不是疯了?病得那么严重为何不看太医?陈天明真搞不懂他!昨日听到小林子禀报的时候也是,他没想到何若君竟会那么老实当真在荷花池泡了两个时辰那么久,真的吓了一跳,那种顽强的程度,陈天明打从心底惊叹。

或许,何若君真的是个厉害的人物 ‥‥‥

很快,老态龙钟的胡太医就上气不接下气地急急赶到,还没来得及喘上半口气便被陈天明拉着去给何若君看病。

"胡太医,他情况如何?"

胡太医一手给何若君把脉,一手拂着须,忽地眉头一皱,直摇头。"回四殿下,何公子病得不轻哪,他底子本来就薄,如今高烧迟迟不退,脉象虚弱不已,恐怕 ‥‥‥"

"恐怕什么?他会死?"

"这个 ‥‥‥臣也很难说啊。"

陈天明一个虚步,踉跄,差点没站稳。不会吧!?他只是想教训他一下而已,没想到居然把他给害死了!?天,开玩笑吧!?他的身体不好吗?陈天明一直以为他很强悍很倔强呢!虽然单薄了点,但他会武功啊,通常练武之人不是会比较能熬吗?

陈天明看着躺在床上面如土色毫无生气的何若君,心中阵阵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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