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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吻(7)

“你……”看到曦洁的模样,赵艳容完全呆住了,神色数变,露出无比心虚的神情。

“你和小林的婚事,记得要通知我,我想亲自来为你们祝福。”曦洁微笑看着她道。

“曦洁,我……”赵艳容张了张嘴。

“不必说了,我什么都明白。”曦洁阻止了她的发言,看着她道:“如果我是你,说不定也会这么做。”

赵艳容无言地低下头。

“再见。”她挺直背脊,走过她身边,听到一句几乎轻不可闻的对不起。

不用说对不起,每个人,都有生存下去的权利!也无可选择地要为生存而不择手段!

一抹淡然而略显忧伤的微笑浮现自她唇边,回首看了一眼胖得可爱的李燕,还有那绿得比以前更可笑的孙志成,还有其他曾共事过的同事,那明亮宽敞的办公室,曾经留下这么多美好回忆的地方,她迈开坚定的脚步,走了出去。

???

“就这么让她走了?”欧阳冉望着十七层下那个横穿过广场的几乎如蝼蚁一般的黑点,问伫立一旁的于寒道:“看样子,你还是放了她一马嘛。”

“哪有这么容易的事!”于寒吐一口烟,道:“精彩的还在后面。”

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闪着格外酷冷的寒光。

第四章

深秋的落叶,呼啸过寂寥街心,于轻风中悠悠打转,旋舞着,以自由飞翔的姿势,轻堕于尘土。

一双女式中跟黑皮鞋轻轻踩过落叶,捻出一、二声申吟。那申吟恰似发自她的内心。

再次出现了这种情形,绝望、孤独、寒冷,无处可去、渺无前途……那是她自八岁那年便体会到的残酷人生。

“小洁,乖,在这里等妈妈,妈妈一下就回来。”一位已记不清长相的女人以温柔的口气对一个八岁的小女孩说道。

那口气真的很温柔,温柔得如同三月的春风。

“嗯。”小女孩乖乖点点头,看着那女子远去的身影,等啊等,从早等到晚,从天亮等到天暮,从天晴等到天雨……但是,妈妈终究还是没有来,永远都没有再来找过她!

被遗弃了,被自己的母亲狠狠抛弃!没有任何理由,没有任何原因,就这样被遗弃。

——这就是人生,小洁。如此你想在这个残酷的世上生存下去,就必须有比别人更坚强、更勇敢、更美丽、更吃苦耐劳的灵魂!

这样的灵魂,能否在这残酷的世间,留一盏可以温暖心灵的灯光,小小的一盏灯,可以憩息、可以停泊,就已足够!但是,为何连她拼命挣扎、欲求温饱的路途都要断绝!

在行人稀少的街巷,她仰望天际,一丝丝,如牛毛,般的小雨,秋天的眼泪,从那苍茫的天际纷纷而落,落在脸颊,凉飕飕,冷冰冰,一丁一点,冻结自她的灵魂。

第一次应征。

——“曦洁小姐,在你履历上,从今年初到九月份,你一直在风动热点工作,能说明一下辞职的理由吗?本公司的福利远没有风动热点来得好。”一位负责招聘的人道。

——“我……”

——电话铃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那人起身接电话,边听边不停地打量曦洁,露出讶异、又微带暧昧的眼光。

——“对不起,本公司不接受被风动热点辞退的人。”接完电话后,那人

一句话轻轻阻断了她的前路。

——“请你说明一下今年初到九月份,你在哪个公司任职?”

“对不起,本公司不招毫无经验的新员工。更加不会招因工作失误而被风动热点除名的员工。”——“对不起。 本公司不招像你这样的员工。”

第四次、第五次、无数次……

“小姐,你到底在风动热点做了什么错事?我们早就收到风动的传真和电话,里面记录了所有你的资料,并指明不准录用你。我们只是一个小公司,请你另谋高就吧。”

雨……越下越大了!

抬头抑望天幕,黑压压的一片,大雨细如牛毛般,渐渐开始无羁绊地驰骋,秋天的雨,真冷呵!

整整近一个月,都找不到任何工作,现在才知风动热点势力之大,简直到了可怕的地步!她的确惹了一个大麻烦!

她拉紧了衣领,雨水不断从湿湿的短发往下滴,全身冷得像是在冰窟中一样。

跨过一个街口,她低头向对面的小型超市走去,匆忙问,根本没有注意在雨幕中打着右转方向灯的汽车。等到她蓦然惊觉的时候,已经时间过晚,双眼被亮得耀眼的车灯一照,她眼前顿时一片黑暗,失去了意识。

一声尖锐的刹车声刺破雨幕,沉寂一会儿,车门猛地被打开。一个司机模样的年轻人匆匆跑到倒在地上的女子面前,端正的脸庞有无比惊慌的神色。

此时后座的门亦被轻轻打开,一名全身黑衣的冷漠男子撑着一把黑伞跨出车门。

“少爷,她昏过去了。”那司机焦急而手足无措地看着眼前这名被称之为少爷的男子。

那男子走到曦洁面前,冷冷朝下俯视。躺在地下的人儿睑色苍白,双目紧闭,浑身尽湿,看上去就如一朵倒在雨中小小茉莉。

那男子英挺的双眉微微一蹙,是她?真是自动送上门的猎物!

一丝冰一样完美的笑容自他唇边缓缓绽放。“带回去。”冷漠的声线没有一丝感情,抛下这么一句话,他径直走回车中。

雨,越下越大!

???

风雨飘摇中,“中央花园”那四个大字,在气势宏伟的欧式建筑入口处,显得格外显目。

这是一排建筑精美的仿欧花园式别墅,共有五十间,在台北近郊划出一块黄金地段建造而成。造价不菲,里面的住户大都非富则贵。进去后左手第一间豪华别墅,便是于寒的家——于氏别墅。 别墅四周围以一人高的铁栅栏,栏内一圈皆值绿荫或花卉,正值深秋之际,菊花开得精彩纷呈,或含苞待放,或争奇斗艳,于雨幕中展现优美之姿。

别墅内二楼客房,于寒面无表情地静静倚在窗边,房内另有一个医生模样的男子正在给躺在床上的女子听诊。

过了一会,那年轻男子取下听诊器,抬起头来。那是一张十分俊逸文雅的脸庞,金边眼镜给他增添了几许温文之气,眼镜背后,一双沉静的眼睛炯炯有神。

他叫章宇,是于寒的家庭医生,正职为台北国际医院的医师,也是他为数不多的好友之一。

“只是轻微的撞伤,没有什么大碍。”他说道:“只是她身体十分虚弱,这也是导致昏迷的重要原因,最好能静养一段时间。”

“谢谢。”于寒淡淡道,依旧文风不动地眺望窗外的雨幕,看也不看床上的女子一眼。

“她是谁?”章宇看着他道,眼镜背后温文的眼神闪着兴趣盎然的微笑。“我是第一次看见你对一个女人这么好心。”

好心?于寒不禁冷笑一声,道:“你不久就能看到我对她的好心。”

章宇看着他那令人窒息的笑容,不禁打了个寒颤,担忧的目光轻扫过仍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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