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湛仿佛也没意识到妹妹和外男在一起会不会不合适,见两人已经说好了,他只说了声尽快就回,便出了拱月门去了。
柳玄京朝时锦招了招手,“锦儿快上来。”
青禾站在时锦身后,眉头一直皱着。她没有见过柳玄京,这男子竟然叫小姐的闺名,实在是太孟浪了。
时锦倒没觉得什么,刚好也有问题要问柳玄京,提起裙角踏上石面。
“小姐?”青禾焦急地叫了她一声。这个场景要是被人撞见,说不定会以为小姐私会外男呢。
时锦反手朝青禾摇了摇,示意没事。
见她上来,柳玄京又往石面上一躺。一手捡起身边时湛丢下的纸扇,递给时锦。
时锦摇头谢绝道:“我不热。”
柳玄京好像很吃惊,瞪大圆眼,“可是我很热啊。”说完顿了顿,眼睛亮晶,声音软糯糯地撒娇一般,“锦儿可以帮我打扇吗?”
时锦先是吃了一惊,被这样一双清澈闪亮的眸子看着,接着她不自觉地就道:“啊,好啊...”说着伸手就想接过柳玄京手中的扇子。
“小姐!”
青禾在一旁看得着急,连忙叫了她一声。被这一声打岔,时锦才猛地清醒过来。
这男的,莫不是妖孽?怎么不自觉又被他引诱了。看着依然笑眯眯地柳玄京,时锦心里不禁一个哆嗦。
柳玄京见时锦冷下脸来,没趣地轻哼一声,兀自闭上眼。似乎石头太硬不舒服,他眉心微微皱着。时锦看在眼里,惊悚地发现,自己心里竟有种想提他抚平的冲动!
“柳公子是如何认识我二哥的呢?”时锦吞了吞唾沫,干巴巴地问道。
光刺得眼睛不舒服,柳玄京慢吞吞地道:“锦儿,帮我把荷叶盖在脸上好吗?”
时锦低头看了看他脑袋旁的荷叶,犹豫片刻,还是俯身捡起那片荷叶,盖在了他的头上。
“谢谢锦儿。”
柳玄京道谢后就再没了动静,好像睡着了一样。
时锦尴尬地杵了一会儿,才轻声道:“柳公子,那我就先走了。”
柳玄京还是没有动静,时锦走下石块,对青禾招了招手,两人往拱月门走去。出拱月门前,时锦回头看了一眼,柳玄京还是维持着原状,一动不动。
时锦回到春芳园的时候,戏台上已经换了一出戏,两个武生正持刀打着。动作干净利落,矫捷灵活,看得那边的公子哥们直喝采叫好。
余如音不在座上,时锦猜想她如厕去了。
过了快要一刻,时湛才带着柳玄京进了园来。
时湛当年还在临川城里做纨绔子的时候,几乎没人不认得他。要巴结时府的人自不必说了,皆站起身打招呼。家里与时府权势差不多的,像赵晅和李尤,也站起身,拱手见礼,“二公子,久违久违。”
柳玄京本来拽着时湛的衣角,进园前被时湛强行抽了出来。他满脸不高兴,冷着脸站在时湛身后。
时湛从背后拉出他,朝众人介绍道:“这是我朋友,柳公子。”
众人也极给面子地见了礼,柳玄京微嘟着嘴,不肯开口。时湛面上笑着,悄悄伸手捏了捏柳玄京腰上的软肉。
柳玄京转头瞪了他一眼,却还不待他说话,有一人先开口了。
“哟,这不是柳...大公子吗,久违久违。”
柳玄京顺着声音望去,就见一个着石青长衫的人正看着他,一脸意外之色。
“幼迟!”柳玄京也惊讶地瞪圆了眼睛。
李尤看着柳玄京的表情瞬间从冷漠转为委屈,眸中也变得水汪汪的时候,心头狂跳了两下,开始后悔,自己真不该出声招呼他。
作者有话要说:时湛:“你就在此地不要动,我去给你买橘子。”
唉~别的作者要是一本书上万收,专栏收藏少说也有几百上千了。偏生我最惨,可能是因为我不会撒娇T_T
我能想到的也只有干巴巴的一句,爱我你就收藏我...(打滚)
第27章
“锦儿。”
时锦坐着听了会儿戏,又开始打瞌睡,正迷糊着,听到余如音叫自己。她醒过神,抬眼就见余如音坐了下来。
“如音,你去哪了?”
“我...我如厕去了。”余如音脸颊有些发红。
“真是比听戏更折磨人的也没有了。”时锦伸手捂住嘴,打了个哈欠,含糊地说道。
余如音笑道:“这可是临川最有名的戏班子了,哪个夫人小姐不喜欢听,就你竟能听睡着。”余如音一直坐在她身边,看着时锦发了一天困。
时锦悄悄动了动僵硬的肩膀,正往上伸展着腰,突然注意到余如音左耳上戴着的暖玉耳环不见了。
“如音,你的耳环怎么去哪了?”
余如音“啊”了一声,忙伸手摸了摸两耳,果然左耳垂上空空如也。
只见余如音脸色骤然一变,这种女儿的贴身物品若是被男人捡到,对姑娘的名声影响不好。时锦问道:“你刚刚去的哪个院?我让青禾带着其他丫鬟去找找。”
余如音慌乱片刻就冷静下来,她摇摇头,“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我自己去找找就是了,找不着就算了,不用那么劳师动众的。”
“那我陪你一起去。”时锦道。
“你刚刚出去这么久才回来,你要招呼客人呢,别让小姐们觉得受了冷落,我自己去找找就是了。”
时锦只好叫了青禾陪余如音一起去。
过了两刻,余如音和青禾才又回来,脸色更不好了,显然是没找到。
时锦安慰她道:“没找到就算了,也没人认得,没大碍的。”
余如音勉强笑了笑,“找不到也没办法了。”
戏台上不停地换着角儿,一出又一出的人间欢喜在众人面前上演。除却心中有事的人,其他人都觉得时间过得很快,一晃夕阳又开始洒下来了。
众人又移步宴厅。
宴厅外的檐廊下挂着一溜排的大红灯笼,进了宴厅,两边点着数百只杯大的蜡烛。正对门的墙壁上,贴着一张红纸,上书着一个龙飞凤舞的寿字。底下一排矮桌上,放着几篮仙桃,喜庆瓜果等物。
早已移步宴厅的老夫人,坐在上首位。她重新换了一身紫红印福衣裳,额上也换了条紫红的福禄抹额,头插金簪,腕戴金玉。面上难得笑吟吟的,看着既福贵又慈祥。
因是老夫人生辰,所以虽然男女不同席,但中间并没有设屏风遮挡。
一天都未曾出现的时复,穿着一身墨绿长袍,陪着几个中年男人坐在客座上。另外几桌也坐满了人,大多都穿着官服,想来是散卯就匆匆赶来了。临川的官员,坐了济济满堂。
一众小姐单独安排在一桌。时锦没有和余如音坐在一起,左边坐着郑婉,右边坐着冯淑离。
三人都不大熟,时锦只好再次与两人见了礼。
“郑小姐,冯小姐。”
郑婉温柔地笑了笑,“三小姐。”
冯淑离拉住她的手,笑道:“早就耳闻了三小姐貌美,心生向往。前次有幸得见,果然是个美人儿,却无幸相识。今儿可巧了,三小姐可愿赏脸,我们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