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恶毒女配不洗白(穿书)(260)+番外

月色朦胧,他答应了宁王。

宁王的酒的确很烈,像极了边关的烧刀子,一口饮下去,灼得人五脏六腑都是疼的。

“君侯如何看当今的大夏?”

宁王小口轻啜着酒,漫不经心问道。

镇远侯道:“庙堂之上,朽木为官,遍地之间,禽兽食禄。”

“狼心狗行之辈,汹汹当朝,奴颜婢膝之徒,纷纷秉政。”

宁王眸光微转,道:“君侯似乎意有所指。”

镇远侯道:“殿下多心了。”

宁王大笑,道:“社稷变为丘墟,乃天下人之责,苍生饱受涂炭之苦,亦是天下人之过,非一人所能改变。”

“君侯,你想只手擎天,却也要看一眼,这天下,是否值得你以死相报。”

镇远侯坐在屋顶,看着天边冷月,听着宁王说的话,忽而感觉,自己有些累。

于是他拍了拍宁王的肩膀,道:“以后的路,便交给你了。”

宁王眉梢微扬,道:“君侯这般信任我?”

“天下不是一个人的天下,九州非一人能统。”

他抬头看冷月,终究没有回答宁王的话,只是道:“清源是个好苗子,加以培养,可接替我的位置。”

“至于存剑,他心中执念太过,只会伤人伤己,你需提防他。”

宁王低头轻笑,道:“三公主呢?”

“她是你的新婚妻子,你不说些什么?”

他倒下躺在屋顶,一手枕于脑后,笑了笑,道:“若是可以,让她嫁给程仲卿吧。”

“女人总是爱俏的。”

就像最初他问云儿,为什么会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塞给他鸡腿。

云儿歪了歪头,道:“你长得好看啊。”

他闭上眼,月光如碎了一地的玉屑,徐徐洒在他脸上。

云儿,云城。

隆冬腊月,边关急报,镇远侯与数十万将士战死边关。

消息传来,九州震动。

又一年,许清源封侯,接替镇远侯的位置镇守边关,然天子多疑,不过数月,许清源请辞,返回封地。

又一年,沈存剑自边关而归,郎官入仕。

同年程仲卿被皇后谢元挑中,送入军中历练,封侯,尚公主。

宁王抬头看着天边星象。

夜幕之中,星光璀璨。

是时候了。

不破不立,不为夏。

宁王一身锦衣,走于闹市街头,随手摸了一下自己的下巴。

这次的□□,似乎不大舒服。

宁王穿过拥挤人群,阴暗巷口中,一个碧色眼睛的男孩如狼崽子一般,狠狠揍着侮辱他的人。

“我才不是没有爹的野种!”

他全然不顾周围人对他的拳打脚踢,只是死命地掐着身/下的人。

宁王眉头动了动。

不多会儿,京兆尹的卫士将男孩拖走,清瘦女子苦苦哀求,却被推搡在一旁。

宁王走过去,折扇挑起她的下巴,道:“去找三公主,只有她能救你的儿子。”

女子瞳孔微缩,肩膀剧烈颤抖着:“你是谁?”

宁王轻笑,悠悠道:“镇远侯的朋友。”

“我叫李夜城,我娘说,我出生那日,我们所在的地方,一夜被屠城。”

“我的父亲,是威震四海的镇远侯。”

“他不是战死的,有人害他。”

“母亲,你还在犹豫什么?镇远侯她尚且敢下手,还有什么事是她做不出来的?她就是一个疯子!”

“母亲,这是最好的机会,镇远侯是大夏人心中的战神,您以他为旗号,必能一呼百应。”

是夜,禁卫军哗变,李淑一身盔甲,提剑入皇城。

天边星光满天,地上血流成河。

宁王拦住了李淑的去路。

“凌虚子仙长为何而来?”

李淑凤目微眯,眼底尽是凌厉。

宁王捋着发白胡须,道:“公主殿下,天命在谢不在李,纵然公主今日尽屠谢家满门,十年之后,谢家依旧主天下。”

谁都有想护着的人,镇远侯有,他也有。

第125章 番外-长公主

镇远侯死了。

李淑知道这一日迟早回来,只是不知道,这一日竟来得这般早,这般令人措不及防。

华京之中,大雨倾盆,李淑在雨中走了一夜,接受了这个事实。

淋了太多雨,李淑被宫人找到后,便开始起烧。

意识模模糊糊中,她仿佛看到了镇远侯。

镇远侯身边有着一个异族风情的女子,依偎在镇远侯怀里,柔声与镇远侯说着话。

不知道她说了什么,镇远侯朗声大笑,把她高高举起,在空中转了一圈。

“快放下。”

女子的声音带着笑,镇远侯放下了她,在她眉心落下一吻。

“云儿。”

镇远侯唤她。

李淑的梦醒了,慢慢睁开眼,李泓的嚎啕大哭传入她的耳内。

“阿姐!阿姐!”

李泓连唤了数声阿姐,道:“你终于醒了。”

李淑揉了揉眉心,声音沙哑,道:“水。”

“噢噢。”

李泓忙不迭倒了一杯水,送到李淑嘴边。

李淑喝下水,方觉得自己好受一些。

李泓道:“你快吓死我了。”

“虽说镇远侯是你的驸马,可你也要保重身体啊。”

李泓喋喋不休,李淑看着窗外景色出神。

镇远侯,还是死了啊。

那般赫赫威威的人,原来也逃不过旁人的算计。

她不该,将镇远侯拉入天家夺嫡的旋涡之中。

华京又是一年春。

纵然年前十万将士埋葬边关,可依旧阻止不了华京城的繁华喧闹。

边关的烽火长燃,尸山血海,离这里太远太远了。

仿佛是两个世界一般。

宫宴上,贵人们推杯换盏,谢元身旁的大宫女频频向她看来,似乎在留意她对镇远侯之死的看法如何。

李淑低头抿了一口酒。

屏风相隔的男席中,突然传来世家子弟们的起哄声。

“仲卿,你的机会终于到了。”

“别乱说,镇远侯新丧——”

少年的声音分外紧张,镇远侯三字刚出口,声音蓦然又低了下去,不知道说了什么。

谢元笑了一下,问宫女:“那人是谁?”

“这群世家子弟里,瞧着就他一个出挑的。”

宫女看了一眼屏风相隔的程仲卿,道:“回娘娘的话,是黎阳程家的儿郎,程仲卿程二郎。”

“黎阳程家?”

谢元眉头微动,道:“门楣似乎低了些。”

宁王是谢元心腹,本应坐在男席处的他,却坐在谢元下手,听谢元这般说,他莞尔笑道:“若以门楣出身算,天底下哪户人家能及得上天家?”

“选驸马,模样好便够了。”

谢元道:“此话倒有些道理。”

宁王眸光轻转,又道:“程仲卿的模样,莫说在这群世家子弟中,纵然在华京城中,也是颇为出挑的。”

谢元眉梢轻挑,道:“再怎么出挑,能有你好看?”

宁王不置可否。

李淑面无表情听着谢元与宁王的对话,知道自己的命运,又一次被谢元捏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