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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殿下请更衣(5)+番外

那是利刃上反射出来的光。

他下意识往后退,头后仰的一瞬,一把利刃自眼上横过,差一点擦破他高挺的鼻子。

他没想到在这皇宫中,还有刺客出现!

刀锋来得猝不及防,又似雷霆疾速,温禅随以敏锐的直觉躲过第一击,却因为退的匆忙,险些没站住脚。

待站稳后,还未来得及看清楚来人模样,利刃再次袭来。温禅侧身,右手挽个圈猛地敲击握着长剑的手腕,打是打中了,可惜的是温禅力气不大,一时竟没有将剑打脱手。

这副身子到底是太过年少,再加上这个时候的温禅根本不喜习武,秉着能偷懒绝不勤奋的心理,成了一个只会混吃等死的废物皇子。

是以虽然他脑中有再多的招数,也连一小部分都发挥不出来,被逼的连连后退。

来人下手极狠,直接是奔着温禅的命来的,每一剑都逼着喉咙,心口这样的致命地方,恰是因为他这样单一的攻击,也给了温禅看出破绽的机会。

他趁着剑挥出去的空挡,抬起脚狠狠的踹向刺客的腿窝。

不想那刺客反应也极快,把腿一扭,温禅的力道全落在他的膝盖侧方,他只是歪了一下就极快的站稳,挥出的剑也在同一时间抡回来,刀锋直指温禅的侧颈。

速度来得太快,再躲已是来不及,温禅想要跳起来,将伤害抗在肩膀上,这样不至于被削掉头颅。

然而在起跳的一刹那,温禅忽而感觉腰间一紧,身子被巨大的力道抱起,在空中旋转一个圈,稳稳的落在地上。

温禅因惊慌过度脑子还是一片空白,低头一看,腰间竟突然出现一条手臂,他顺着手臂往上看去,一张倾绝的脸庞便映进眸里。

第4章 被救

温禅记得自己已经有很久很久没有跟梁宴北靠得这样近了。

近到他一扭头,一双眼睛被梁宴北俊美的侧颜全部填满,再容不下其他东西。

一股奔腾的热意直冲脑顶,全身都躁起来。

梁宴北目光沉沉,很快就松开了圈着温禅的手臂,一把扯断自己大氅的纽扣,随意的扔在地上。

跟温禅埋藏记忆深处里的画面相同,梁宴北今日穿的是一身银亮的棉袍,长袖和袍边都有雪白的裘绒装饰,没了朱红色的大氅艳丽衬托,这样的梁宴北一下子变得一尘不染,清朗如月。

他去了有碍行动的大氅之后,眸光一凝,身影极快扑向刺客!

那刺客显然也没料到他会半路杀出来,匆忙举刀应战,只觉得眼前银光一花,他胸口处就传来巨大的冲击力,险些一口鲜血喷出,身子被这蛮横的力道冲退数步。

温禅的一脚只将刺客踹了个趔趄,而梁宴北的当胸一脚,却踹得他后退不止。

那刺客看来了梁宴北,蒙面露出的一双眼睛顿时瞪大,像受了巨大的刺激一般,他只挨了一脚,立刻就知道眼前突然跳出来的这人,他打不过,于是收了刀刃,转身轻功而起,身影没入黑暗中。

梁宴北见刺客逃了,却没有半分想要追的样子,他侧头,目光轻轻放在站在不远处的温禅身上。

年少的梁宴北有一个独特的别号——“玉面少年”,此时的他还是个纨绔的少爷,没有经历战争磨砺的眉眼依旧澄澈张扬,一笑倾城,令人迷醉。

温禅觉得自己的目光被吸住了,移不动,转不走。

他就特别喜欢盯着梁宴北看,一举一动都觉得赏心悦目,如若不是忌惮太多,他恨不得一天到晚眼睛黏在梁宴北的身上。

梁宴北并不知温禅心思,抬步向他走去,途中顺便捡起自己方才扔到地上的大氅,抖了抖灰尘挂在臂弯处。

“九殿下,你可有受伤?”梁宴北细细的将温禅打量了一遍,虽然并没有看见明显的外伤,但还是开口问了一句。

这一话倒把温禅的神识拉回来,他眨眨眼,视线一挑,移到别处,“多谢,本宫并无大碍。”

“想不到皇宫重地竟暗藏有刺客,需得将此事禀告皇上。”梁宴北知道此事的严重性,打算带着温禅一起去找皇帝。

“不可。”然而温禅却出声阻止。

梁宴北疑惑的挑眉,“为何不可?”

别人都不知,但温禅知道,这次的年宴举行的非常顺利,根本不存在什么刺客事件,那就说明,这刺客进宫而来,根本就不是为了刺杀谁的。

温禅虽然不知道刺客突然拔刀要杀的原因,可既然逃了,那他也并不能翻出什么风浪,甚至很有可能因为被发现而匆匆逃出皇宫。

但若是将刺客的事情禀告皇帝,必定会引起动乱,年宴也就此毁了,改变原本发生的事,也许会引出一串未知的后果,甚至有可能影响梁家升官之事。

两者一比较,不划算。

温禅却不知该怎么向梁宴北解释,眉头微蹙的想了一会儿,只得道,“听本宫的话就行。”

实在想不出合理的理由,于是就拿身份出来压。

梁宴北漂亮的眼眸中,浮出些许讶异,而后对着他盈盈一笑,“行,殿下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是梁宴北的招牌笑颜,对着谁他都能笑出一副陈年老友的样子,温禅抬抬眼皮瞧他一眼,一声告辞脱口而出。

这次,梁宴北倒是没有阻拦,只是看着温禅走出几步后,慢悠悠道,“九殿下,你丢的东西不找了吗?”

本以为白跑一趟的温禅听见这话,猛地回头,就看见梁宴北好整以暇的站着,右手指尖挑着一个金黄流苏的玉牌,微微打着转。

“原来被你捡去了。”温禅有些意外,回想起方才那婢女哭喊冤枉的样子,顿时觉得有一丝歉疚——他不仅冤枉了人家,还把人给吓晕了。

“之前殿下走得太快,我实在找不到归还的机会。”梁宴北慢步走来,玉牌在指尖晃悠。

“你是跟着我过来的?”温禅问。

“是啊,盯了殿下好久呢。”他比温禅要高不少,走近之后微微低头才能跟温禅对视,“我总觉得跟殿下见过面……”

温禅听闻心头一跳,略显慌乱的拿过玉牌,视线匆忙别开,“我……我自小便住在京城,从未去过别的地方。”

梁宴北自金陵长大,他在京城长大相隔千里,不可能有交集。

前世的交集,都是梁宴北来了京城之后才有的,所以这个时候他说眼熟温禅,根本就是不存在的事情。

温禅拿回了玉牌,连忙给放袖子中装好,转身就走,走出几步之后微微一顿,侧头低声道,“多谢。”

看着他的背影越走越远,梁宴北嘴角勾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温禅回去之后,皇帝正喝得高兴,没有注意到他短暂的离开,倒是把阿福急得不轻。

他落座之后,先是派琴棋书画去林子里转上一圈,看看有没有奇怪的人,虽然他知道那刺客今晚不会在皇宫中作乱,但也对此人不太放心。

琴棋书画两人领命转一圈回来,告诉温禅什么人都没发现,就连之前晕在地上的宫女,也没有听两人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