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皇他碾压世界(148)+番外
阿克玛勾起嘴角,裂开两片薄薄的嘴唇,露出其内雪白尖锐的犬齿,犹如鬣狗,犹如野狼。之前的那一下根本不是刀法,而是剑法,属于大齐武官白临风,曾经江湖上号称武功天下第一的男人的剑法!
那部藏在琴中的剑谱,林渊看了一遍便学会了,此时只是稍微展露一点锋芒,立刻彰显出其强势一面。他感觉面前的敌人有点滑稽好笑——骂人是个弟弟,战斗技巧上同样是个弟弟!
活动了一下微微酸软的手腕,也不说破罗罗蒙达尔借着大喊大叫趁机恢复受伤的手的想法,笑道:“偷袭的人也配与我这样说?继续!”
他抬刀便朝罗罗蒙达尔冲去!
阿克玛自然不会一直用剑法欺负罗罗蒙达尔,他期待的可是更加热血激情,在保证胜利的前提下能够彻底释放野性与热血的战斗,而不是一面倒,让敌人不甘心地憋屈而死的打法——那样的战斗他自己也不太痛快。
所以,来吧!来吧!今天只有一个人能活!
阿克玛单刀举起,木刀裹挟着劲风与杀意竖直劈下,目标是罗罗蒙达尔的脖颈。他眼中闪烁着残忍而嗜血的光,嘴角笑容因兴奋扩大扭曲。
杀!杀!杀!!!
两人互相战斗,从武场一头辗转至武场另一头。
随着战斗的激烈程度上升,周围说话的声音愈来愈小,所有人都聚精会神地盯着两个正在争斗的猛人。他们刀光闪闪,没有多么精妙的技巧,纯粹是奔着对方的命脉而去的杀人的方式,你来我往间透着一股你死我活的狠辣疯狂。
以伤换伤是常事,以伤换命也不稀奇,以命换命更是能用的手段——罗罗蒙达尔第一次毫不顾忌地挥洒出自己的武艺。起初他还记着一定要赢,但很快,在对手强大可怕的压力之下,他渐渐忘记了胜负与生死,只有对方手里的刀。
快!再快点!再快一些——
罗罗蒙达尔浑身是伤,他咬紧牙关鼓足力气,拼尽全力挥下一刀,阿克玛反手划出一条曲线,木刀直取前者没有遮掩的脆弱咽喉。
——咔嚓!噗哧!
木刀掠过阿克玛耳廓,径直切进他的肩头,深深嵌入其中;
木刀刺中罗罗蒙达尔咽喉,粉碎了软骨与皮肉,鲜血如涌。
一个受了不轻的伤,一个当场横死。
“呼……”阿克玛缓缓地呼出一口浊气,他肩头剧痛麻木,骨骼碎裂血肉分离的感觉让他熟悉又陌生。
他俯瞰着仰面倒在地面上的罗罗蒙达尔,对方怒睁着双眼,编发散乱在地,喉咙中的鲜血一股一股涌出,在脑后形成一个缓缓扩散开来的血液的小小湖泊,已是死得透透的了。但他竟然真的能和系统作弊过的这具阿克玛的身躯战斗这样长的时间,足以证明他的勇武和胆色。
在这因震撼而四处无声,死寂压抑的时刻,阿克玛高声道:“他是一个伟大的战士,一个不屈的灵魂,虽然死去,犹有荣光,好好安葬他!”
哗——!
这句话终于打破寂静,无数士兵躁动起来,他们开始乱糟糟地叫好,挥着拳头兴奋地怒吼,大声欢呼雀跃。最后,这些声音形成了同一句话。
“大可汗!阿克玛!大可汗!阿克玛——!”
“草原雄鹰、勇猛无敌——!!”
这欢呼之声震彻寰宇,天空中的飞鸟也为之瑟瑟发抖,树叶也要摇动,大地也要震颤。他们脸红耳赤竭尽全力地欢呼着,为这真正的新出现的西戎第一勇士,为他们无人可敌的伟大的王,为那精彩至极也危险至极的决斗。
阿克玛嘴角挑起,笑容略带傲慢之意,朝众人举起了手中滴血的木刀,这又引发了新一轮的欢呼声。他转身朝自己的营帐走去,几个亲近的将军已经围拢过来。阿克玛低声道:“叫周文瑞来。”
他踏入自己的营帐,毡帘隔绝了外面层层叠叠的声浪。
静默片刻,有脚步声匆匆而来,周文瑞带着全幅自制的治疗用具与草药等物掀开毡帘,他刚刚进门,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便扑面而来,抬眼看到阿克玛肩头透出衣裳的深色血迹,一时不由地微微有些晕眩,仿佛过去与现在的画面因此重叠混淆。但他立刻冷静了下来,快步行至阿克玛跟前。
剪开衣裳,用混合浸泡着草药的烈酒为血肉模糊的伤口消毒,拿烧红的铁块一下下灼烫止血,割开血肉以纤细的长针一片一片一点一点挑出碎骨和烂肉……
周文瑞嘴唇发白,一言不发地为阿克玛治疗,他在治疗期间,悬在喉咙里的心也就慢慢地放了下去。
——阿克玛穿着他亲手做的软甲。
而它也起到了应有的作用,本该深入骨肉几乎切开半个肩头的刀伤只是深入几寸,虽然依旧狰狞可怕,却并不会严重到要切去手臂了。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周文瑞一边为阿克玛包扎伤口,一边心中涌动着不知名的充实与雀跃。一直以来他都眼睁睁看着一切的发生,他仿佛甚么都不能改变一般,只能呆在原地守候着,守候着……但现在,他总算真正地改变了一件事!
鼻腔不知为何酸胀起来,双目也涩痛地要反复眨眼,周文瑞咬住下唇,一言不发地行动着。阿克玛没让其他人来帮忙——他素来是叫周文瑞给他包扎的。
但他现在看见了周文瑞的表情。
喜悦?惆怅?
阿克玛心里琢磨着,难道这家伙看见自己没死这么高兴?还是说看见自己没死有点不甘心,但发现受了这种程度的伤势心里也很欣慰?奇奇怪怪的,真难懂。不过身上的内甲也的确是他给的,这点还真多亏了他……
……嗯……等等。
周文瑞之前本就有些奇怪,后来甚至抛弃尊严钻他的床铺,而现在又给他忽然做甚么内甲——要知道曾经周文瑞可是完全不会给他任何东西的,更别提是亲手去做,还是做这种自己最不喜欢的女工之类的东西。
一丝怀疑浮现心头,阿克玛微微眯眼,拿一双深蓝的眼珠子定定地盯着他。周文瑞起初并无察觉,在仔细将包扎的布巾束起之后,他刚一抬头便撞上阿克玛审视的目光,顿时一个激灵,眨了眨眼,迟疑道:“……大酋、可汗?”
“别叫我大可汗,现在我还不是。外头那些愣子自己嘴上没有把门,你也跟着他们闹?”阿克玛嗤笑道,他的眼神依然紧紧盯着他的脸,注意他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你有事情瞒着我。是什么?说。”
“……我……”周文瑞眼睫微颤,正欲张口,又被打断。
“你最好别再次用一个谎言来遮掩另一个谎言,拿那些没用的废话搪塞我。”阿克玛淡淡道,他垂下眼瞥了下自己的手掌,掌心还残留着虎口崩裂留下的血迹,鲜红蜿蜒,犹如一条纤细的蛇。
“……”无言的沉默。
周文瑞似在挣扎,似在犹豫,嘴唇时而颤抖,时而抿紧。他眉头紧紧皱起来了,一双美丽乌黑的眼眸不住地左右张望,脸颊的血色化作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