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松开我,低着头,用食指顶了顶鼻子,拉开车门将我塞进去,转身到另一边上车。车里的灯光有点暗,过长的刘海遮住了他的眼睛,只看到他下颚绷紧的弧度。
四年不见,他变了很多,头发长了,戴了副黑框眼镜,下巴留了撮胡子,看起来倒有了几分艺术家的气质。只是他那撮胡子我看着总觉得有些奇怪,在他开车的时候总忍不住去扯两把。他正开着车,不敢动手,只能瞪我几眼,用言语威胁:“你再扯……”
“你怎样?”我笑嘻嘻地看着他,他的脸色变了几变,最终不过是叹了口气。
我双手枕在车前,头枕在手臂上歪着脑袋看着他:“我看到新闻了,他们说你和安澜要结婚了。”
“我和她没有关系,”他的神色有点冷。
“真的?”
“真的,”他肯定地点头。
“这样啊!”我眯起眼睛,“我也不信,他们说的,我都不信。”
趁着红灯的时候,他手伸过来摸了摸我的头:“你信我就好了。”
“咯咯咯!”我学着这两天看的电视剧的女主角那样捂着嘴笑了起来,那姑娘模样不错,这样笑的时候格外惹人疼,可我笑的时候却看到乔航抖了两抖,又见他叹气,不由得垮下脸,“你这样子我好没自信啊!”
“别乱学!”他瞥了我一眼。
“可我觉着那小姑娘笑得挺好看的啊!”
“你这样就很好,”他回避了我这个问题。
我将脸埋在手臂间,过一会儿又觉得手痒,又去扯他的胡子:“我一直觉得,留山羊胡的人,看起来好猥琐,看到你留这么一小撮胡子,我就……”
“怎么?”
“觉得我的男人怎么会变得这么猥琐!”说着我哈哈大笑起来,趴在他身上看着他,“要不我帮你把胡子刮了?”
“好,”他黑着脸点头。
一直到小区停车场他都再没理过我,我觉着他肯定是生气了,因此他下车后我还有些犹豫,想着要不今晚再去康欢欢那儿凑合一晚?结果刚这么想就被他拽下车了,他拉着我的手臂往前走。
进了电梯,我站在他身后看着他的侧脸,动手捏了捏他的下颌骨上的肉,结果摸到手的全是皮,他看起来比以前瘦了很多,也黑了些。我靠在他背上,双手环着他的腰,到嘴边的玩笑话硬是给吞了回去。我就这样抱着他的腰走出电梯,他怕我跟不上,故意放慢了脚步。
他站在门口开门,我没话找话说:“家里会不会特别乱?阿航你会收拾吗?我的东西还在吗?阿航我忘带内衣裤了怎么办?家里的都放了四年了肯定不能穿了……”
他没有搭理我,我不满地咬了口他的肩膀,可惜他穿着西装,入口的是一层衣服。我将口水抹在他衣服上:“你怎么不理——啊——”
话音未落,我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再睁开眼就被他抵在他与墙壁之间,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他一把扯掉眼镜,随手扔到地上,又松开领带,他紧紧地抿着唇,目光灼热,带着浓烈的侵略意味,就像是一头饿狼正看着他的食物。
我有些害怕,怯怯地伸手摸了摸他的脸,边往外移:“阿航,咱们好好说话啊!这种戏码太虐了,不适合咱们。”
可在下一秒,我又被抓回去了,他伸出舌头舔了舔我的下颌骨,痒痒的,有点麻,有挺舒服的。他刻意压低了声音,听起来非常危险:“那什么适合我们?嗯?大战三百回合?”
“呵呵,我又打不过你,”我默默地推开他的脸,干笑着。
“婧婧,别装傻,”他轻轻地吻了吻我的耳朵,还坏心眼地吹了口气,我浑身一哆嗦,差点就给他跪下了,幸好他压着我,我才没因为腿软而栽倒。
装傻无用,我只好双手抱住他的脖子,凑到他唇边亲了他一口,撒娇:“阿航,我饿了,好累。”
他狐疑地看了我一眼,我摸着肚子,可怜兮兮地看着他,见他不信,拉着他的手放在我肚子上:“你看,我肚子都饿瘪了。”
如果这个场景有漫画版的话,我觉着他现在额头出现的不是井字就是黑线,他深呼一口气,松开我去厨房。我拍拍胸口,还没缓过劲来就见他又转回来了,他伸手摸了摸我的肚子:“吃饱了给我生个孩子吧!”
“……”我歪着脑袋皱着眉看着他,这两者之间有联系吗?啊!啊!
说完他嘴角一翘,进了厨房。
我一直觉着我脸皮不够厚,特别是在乔航面前,因此和他之间的较量总是以我完败结束。因为他那句话,吃面的时候我还不太好意思看他,可他却一直在看着我,虽然他的表情足够平静,但我还是感受到了他时不时瞟向我肚子的视线。
这顿饭吃得我食不知味,再加上在程瑜那儿吃了点烧烤,面刚吃了一半,我就吃不下去了。
“不是饿了吗?”他挑眉看着我。
我欲言又止地看着他:“你坐我面前,我没什么食欲。”
他抿了抿唇,给了我一个危险的眼神,而后笑了:“既然这样,我们做点能够让食欲变好的事吧!”
“嗯?”
他走过来,弯腰,一把将我抱起来,我忍不住大声尖叫,他作势要将我扔下去,我吓得一把抱紧了他的脖子,挂在他身上。他低头亲了亲我的额头,我忍着眼泪看着他:“你太坏了。”
他耸耸肩,不置可否。
被放在床上,我捏着被角看着他不紧不慢地脱掉西装、衬衣,提醒他:“我今天出了一身汗,还没洗澡。”
“没关系,我们一起洗。”
他脱掉长裤,向我走来,我踹他一脚,嘀咕着:“暴露狂!”
他歪着头皱着眉看着我:“你自己脱,还是我帮你脱?”
嘤嘤嘤,你是被什么洗脑了吗?邪魅狷狂不是你的范啊亲!
我滚下床一溜烟跑进洗手间,大吼一声:“我自己洗!”
洗了澡我发现自己什么都没带进来,瞬间觉得世界都灰暗了,犹豫了半天打开洗手间的门探出头看向围着浴巾躺在床上看书的男人,小心翼翼地说:“我没带衣服。”
他放下书本,淡淡地看了我一眼,打开衣柜找出一条我以前的睡裙,扔过来。
穿上睡衣,上了床我就用被子裹紧了身体,张大了眼睛研究着他的下巴,又摸了两把,有点可惜:“怎么把胡子剃了?”
“你不是不喜欢?”他瞥了我一眼。
“其实你留这种胡子挺不错的,很有点衣冠禽兽的感觉,”我笑呵呵地说。
他的手绕到我脖子后面,掐着我的后脖颈,冷笑:“程婧你知道什么叫‘作死’吗?”
“不知道,”我缩了缩脖子。
“哦!我以为你一直将这两个字奉为人生目标,就像你现在,很好地诠释了这个词的意思。”
“……”不带这么人身攻击的好吗?
他将书放在床头,侧过身子,掀掉我身上的被子,压在我身上:“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