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叛(21)+番外
接着,他有点好奇地用指腹轻按我的手背,转移了话题:“好软,像没有骨头一样。你的伤口已经没事了么?”
说到“受伤”他倒是提醒我了,我令触氵手从结界托出一个精致的药瓶,把它推进甚尔掌心:“我把医生开的药匀了半瓶出来,据说可以加速伤口愈合。”
有医生精心照料,我小臂上殷红的印子已经褪成了淡淡的粉色。但无人问津,甚尔的伤口就显得很糟了,它们堪堪愈合,像蜈蚣一样盘踞在他身上,纵横交错。
我将甚尔的袖子推上他的肩膀,看着那惨态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催促他:“好了,快拿去用吧。你看看我,已经好得这么快了,明明直毘人摸的时候还很红……”
甚尔倒是一点不着急,他耐心地听完了我的故事,牵着我的手掌发问:那要我安慰安慰你么?”
安慰什么?也像直毘人那样摸摸我么?
我在上次的安慰中尝到了些甜头,虽然不讨厌甚尔的触碰,但还是有不习惯的地方:“不要,我刚刚摸到了,你的茧子也好粗糙。”
“手背总可以吧。”
于是甚尔换了个说法,从未想过的提议让我产生了好奇。
他转过手腕,手背贴着从我的手腕内侧慢慢滑到手肘,凸出的指节勾画出我伤痕的轨迹。比起随时可以抓住我,封锁我举动的手掌摩挲,这种若即若离的触碰,充满了怜爱的意味。
我忍不住蜷缩手指,跟他抱怨:“好痒哦。”
“事情真多。”
甚尔轻笑着回了我一句。他用手指圈住我的手腕,弯下腰亲吻我的皮肤,从掌心依依恋恋地亲到手肘。
可这个不是更痒了么?
好奇怪,好想笑哦。
我得“说”点什么分散注意力,才不至于因为笑发出沉重的喘息声:“你想听我弹钢琴么?如果我学会一首曲子,你想不想来听。”
“哈?我又没有见过那种东西,是你想让我去吧……”
他无奈地嘟哝了一句,说话时热气洒在我的皮肤上,被他碰过的地方本来就很敏氵感,这下我也跟着发烫了。
好痒,我在跟他说正事呢。
我把手臂从他唇下抽走了。用双手拖住他的面颊,同那双碧绿的眼眸对视,我认真地问他:“我的小狗,你会去吧?”
还会有东西听听我的“声音”么?
甚尔深深地望着我,他像是头进食时分被打扰的野兽,那样专注的神情让人产生了他随时会压过来的威胁感。但我一直恳切地看着他,小狗朝我慢慢眨了下眼睛,最后缓缓恢复成了平和慵懒的样子:
“我会去的。”
他答应了。
作者有话说:
从我的黑泥坩埚里捞出一大勺糖,给我的富婆们表演个——
食堂大妈抖手!
哈!
第十五章
◎我的小公主【修改】◎
在直毘人打点吩咐下人,我在禅院家的生活变得丰富了许多。
他就算出差在外,也会叫专人送来珠宝店的画册或者成衣店昂贵的丝织布匹。除了日经的钢琴课和体力训练,每天都有诸多消遣供我选择。因为我没有明显的偏好,直毘人的溺爱也来的毫无止境,令人不禁担心他归家后会收取怎样的回报。
但现在并不是为未知未来忧心的好时候。我那可爱的洋娃娃正坐在我的膝上,面对面地同我撒娇。直哉用双手抱住我的腰肢,将小巧的下巴抵在我胸下,然后抬起漂亮的面颊,以一双莹润的绿眼睛自下而上地盯着我。
他“泉鸟、泉鸟”地喊着,到了我要去上课的时间,也没有撒手的意思。
“带着我嘛——”洋娃娃用表情无声催促。
从母亲的诅咒中生还的直哉是名副其实的天才。
“五条家已有六眼诞生,我们这边决不能耽误继承人成长!”
家族的长老们在见识了他的早慧后如是强调。各型各样早教课随之而来,将直哉的日程塞得满满当当。
直哉同我见面的时间大幅缩短,以至于本该随阴翳淡去的依恋在他身上越演越烈。等到来之不易的休息日,他便粘人得好似某种小动物。
我捏了捏直哉柔软的脸蛋,同他约法三章:“要陪我么?”
“那你今天得乖乖的,不让老师烦心才行。”
“好哦。”
他朝我歪过一点脑袋,表情无辜又天真,就算再铁石心肠的人也挑不他出半分毛病。我感到十分满意,便冲一旁侍奉的阿玲举起纸板:“把那套衣服拿出来。”
直哉是我练琴以来的第一个听众,所以我从“我的小公主”里给他选了最隆重的那套,一件漂亮的和服。
女人作为绣娘家境贫寒,衣物用料并不上乘,好在花样选的非常用心——幽蓝的底料上繁樱似吹雪一顷而下。
而直哉是个粉雕玉琢的孩子,精致的样貌将繁花也压于其下。他尚且年幼并不排斥女性的打扮,敏锐地捕捉到我眼底的喜爱后,便昂首露出狡猾的表情。
作为天才,直哉早就习惯了接受大人们的夸奖,他将脸颊贴上我的手掌。“看吧看吧,我知道的,你就是喜欢我”,洋娃娃紧盯我的表情,一边用那双仿佛能说话的眼眸散发骄傲的“声音”,一边迫不及待地等我给予进一步爱抚。
但我觉得还是少了点什么。
我不爱佩戴珠宝,却对洋娃娃动了打扮的心思,忍不住从直毘人送我的珠宝盒里拾出一对宝石耳坠,在直哉的耳边比划起来。
直哉被耳钉尖锐的前端吓得笑容一僵,他不安地朝后扭动身体,用脸颊贴紧了我托住他的手掌,然后转动眼珠可怜地望着我,大声控诉说:“不要这个!”
哎呀,他受惊的时候会发出这种声音么?
真有趣。
祖母绿的宝石耳坠远没有他那双灵动的眼眸漂亮。如果真的弄痛直哉,教他的眼眸蒙上泪水,从而变得灰暗无光,对我而言就得不偿失了。
发觉这点后我笑着将宝石扔到了一旁,捏了捏他饱满的耳垂,安抚他说:
“嗯。不需要那种东西,直哉最漂亮了……我是不会伤害你的。”
通过亲昵的肢体接触,直哉渐渐重新放松身体。他眯着眼睛不满地看了我一眼,将脸埋进我的胸膛,发出了一声小小的咕哝。
……
我牵着我的“小公主”来到了钢琴教室。直哉的到访令那位严厉的教师露出了意外的表情:
“诶,直哉少爷也要来听课么?明明是休息日,真是勤奋啊。”
从她熟稔的语气,不难推断她之前也教授过直哉一些课业。
可作为禅院家的下一任,居高临下的傲慢早已融入他的血液,时不时在他身上显现。面对年长者的问候,作女孩打扮的直哉也只是矜贵地朝她颔首稍作示意,随后便别过脑袋,带着满脸的兴致缺缺,打量室内摆设。
女人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这可不好,我还需要她教我钢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