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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尊的苦情剧本呢(45)

就这么简单?李夫人怔了一怔,连忙依言照做,先把手掌贴在女儿那面铜镜上,闭目虔诚地念着佛号,不过片刻后,房里便多出一位年轻女子,怔怔地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脚,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终于得以解脱,与此同时,地面上被五花大绑的“李家姑娘”化成一团黑烟,丝丝缕缕地没入了铜镜当中。

李夫人心下大喜,连忙如法炮制,又将其他两人放了出来。

一家人抱在一起哭成一团,女儿泪水止不住地流:“娘……”

“哎,”李夫人连忙应了一声,抱着她抚着她的长发,声音哽咽,“孩子,你受苦了。”

“娘,多亏了你,”女儿抱着她不放,“那个鬼它吓唬我说,如果所有人都把它当成真正的我,我就再也回不来了,我要吓死了,我险些以为你真的要更喜欢那个勤快体贴的它了。谢谢你,谢谢你……”

“跟你娘我客气个什么劲?”

冷于姝又在李父的胸口一点,解了他的定身法,他怔怔地看着眼前一幕,不知该说些什么。

薛宴惊拿出门派腰牌,在他眼前一晃:“玄天宗门下弟子,来此降妖。”

李父脸色不太好,玄天宗镇守中州,是附近百姓眼中一等一的名门正派,自然不是他口中的野道士了。

李家儿子扑通一声跪在李夫人面前:“娘,我以后一定好好学做生意,好好孝敬您,保证让您比我爹在时还风光!”

“好,好!”

李父重重地咳了一声,这话说的,什么叫“比爹在时还风光”,他爹不是好好站在这儿呢吗?

哭成一团的四人却压根没分神去搭理他,儿媳也哭着抱住李夫人:“对不住,娘,我以后再也不气您了。”

“行了,别这么矫情,一会儿再把鼻涕弄我身上,”对她李夫人就没有什么和风细雨了,此时别扭地推开她,“再说人活着不就是这样吗?吵吵闹闹的才有鲜活气儿。”

儿媳却抱着她死活不撒手,半晌李夫人也软化下来,拍了拍她的背。

薛宴惊适时开口:“少夫人,李公子,敢问你夫妻二位又是如何中招的?”

“是那日去拜访时,妹子送了我们两柄铸造颇为精美的铜镜,我们不疑有他,便直接放在房里用了起来,”李家儿子回忆着,“直到有一日,我夫人对镜梳妆后有事匆匆离开,我却看到那镜子里还有一个夫人直勾勾地看着我,我吓得毛骨悚然,连忙要逃,一转身,就看见我用的那柄铜镜里还映着一个我,他、它对我伸出了手,然后我眼前一黑,再醒来时发现自己被困在方寸之间,周围皆是铜铸,唯有一道窗口亮着光,我顺着窗口看过去,发现那正是我与夫人房间里的烛光,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关在了镜子里……”

他脸色越发苍白,显然是心有余悸。

薛宴惊点了点头:“李夫人,我还有一事相求。”

李夫人拉着儿女三人向她行了个大礼:“仙师言重了,您救了我们一家,何谈相求,但请吩咐便是。”

薛宴惊把师姐收来的铜镜展示给她看:“我需要你帮忙去说服其他人家。”

“说服?”李夫人怔了怔,一时没反应过来为何仙师竟要上说服二字,转念想起那铜镜铺子已经在雾隐镇上开了足有半年,却只有自己一人去通知了玄天宗,也意识到了什么,“他们想要更完美的孩子是不是?”

“……”

“不会的,”薛宴惊没有开口,李夫人兀自摇了摇头,自问自答道,“想必只是没发现罢了,待我们把话说清楚,那些人肯定还是想要真正的孩子回来的。”

薛宴惊垂眸:“但愿如此。”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28

◎软硬不吃◎

李夫人蓦地想起什么, 又将薛宴惊二人请到一旁叙话:“仙师,扮做昊儿的鬼怪这些日子一直跟着孩子他爹到处巡视生意,我家老爷会不会也被……”

冷于姝瞥了李家老爷一眼, 漠然反问:“你觉得他有变得更好更完美?”

“这……”李夫人险些语塞,“倒是没有。”

冷于姝不说话了,用眼神沉默地传达着自己的意思。

薛宴惊怕李夫人觉得尴尬, 连忙接过话头道:“他没问题, 我从铜镜铺子的伙计口中问出些东西, 它们每次化形都要付出一定代价,还要吸收被取代者身上的大量精气,而年长者精力往往不如少年, 所以它们会尽量选择年轻人来替代。”

李夫人又看了一眼女儿:“那……女婿呢?”

薛宴惊翻了翻从铜镜铺子搜出来的账本:“上面写着李家小姐只购置过三枚铜镜,不过以防万一, 我们待会儿顺路去看看好了。”

李夫人这才放下心来,又道了声谢,匆匆回房梳洗,准备随二人出门。

薛宴惊和冷于姝搭话:“五师姐,你平日处理这些任务时,也常常遇到类似的鬼怪吗?”

“这次所遇算是比较厉害的了, 居然懂得通过铜镜害人,”冷于姝摇摇头,“我平时遇到的大多是未成形的鬼物, 它们未必是从鬼蜮流窜来的, 人间贪嗔痴欲都可能会形成这种东西,只不过它们都很淡, 成不了气候。”

“贪嗔痴欲啊……”薛宴惊轻叹。

“嗯, 凡人常常以为鬼物乃人死后所化, 但我们修界认为,除了鬼蜮出来的那些东西,其余盘桓人间的鬼物都是由人的恶念所形成的。”

两人说话间,李夫人来去匆匆,洗去了泪痕,理了理发丝便准备出发,对上薛宴惊的眼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救人嘛,哪还有工夫留给我细细打扮?”

李家小姐被关在铜镜里一月有余,此时看起来尚有些虚弱,却也挽住母亲的手:“娘,让我跟您一道去吧,我可以对那些父母讲讲我被困在铜镜中的所见所感,让他们明白那种被至亲放弃的恐惧还有渐渐消逝的绝望,他们但凡心疼儿女,想来是会点头的。”

“好,”李夫人拍了拍女儿的手,“你真是懂事了。”

“我也去!”李家少爷高声道。

一旁李少夫人也跃跃欲试:“都去吧,多个人也多一份说服力嘛。”

薛宴惊笑了笑,可见李夫人其实并未疏于对儿女的教导,虽然各有各的缺点,但至少心地不错。

最终出发时,连李老爷也跟着挤上了马车,李夫人十分嫌弃:“你个老东西跟来做什么?你不是不信吗?”

李老爷讪讪:“让我这个糊涂蛋去做个反衬呗。”

李夫人瞪他一眼,犹自不解气,却也没再说什么:“先了却今日之事,回去再跟你算账。”

李小姐问道:“两位仙师,敢问我们先去哪户人家?”

“先去白家吧,”冷于姝淡淡道,“他家那东西被我捆起来塞在床下了。”

“……好。”

最初的几户人家都还算顺利,由冷于姝一个照面就将鬼物放倒,顺便放倒试图上前阻止的父母、家丁等人,再由薛宴惊放出神识寻找铜镜所在,而李家人负责在一旁苦口婆心地劝说。能直接说服当然最好,超过半个时辰说服不了的,冷于姝一般就不耐烦了,上去直接将鬼物捅死,那些父母若不想真假皆失,只能咬着牙按住铜镜放出真正的亲人,这些人丢了完美的假孩子,又迎回来一个经历这一切后与自己离了心的真孩儿,看向冷于姝二人的表情里非但毫无感激,倒是用咬牙切齿来形容更贴切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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