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债,是这样欠下的(21)

“不错!”

“那就好!钢琴师我帮你解决。”

那客人又上楼吃饭去了。

秦礼言干坐着,心说:你们俩欣赏不了我的音乐,我没必要弹。把琴谱翻了一遍又一遍,居然在某本里发现首《小丑滑稽曲》,瞧瞧旋律很简单,秦礼言乐呵呵地打开琴盖,架上乐谱,一个晚上,这小丑滑稽了好几个小时。

那客人吃到八点多才走,浪费了无数食物,方铮驰和他下楼来,站在秦礼言身后,客人说:“他脾气不小,我要是你早就……”

方铮驰笑着问:“要是我,你会怎么做?”

“是啊!难啊!总不能为了打老鼠伤了玉瓶吧。”

秦礼言“噌”地往上窜火,一拳头狠狠砸在琴键上,钢琴“轰隆”一声巨响,连顾客带服务员吓得一哆嗦。

秦礼言僵立不动,眼里的火一直烧到客人脸上,咬牙切齿地说:“你才是老鼠!”

这客人惊愕之极,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方铮驰。

方铮驰皱着眉,走到钢琴旁,按了按被砸的琴键,秦礼言绝望地发现——居然……居然不响了!

方铮驰笑容满面地轻轻喊着秦礼言的名字,“秦礼言?怎么办?”

秦礼言脑袋一阵眩晕,踉踉跄跄跌坐在凳子上,眼前金星直冒,往后一仰不醒人事。

客人笑眯眯地拍拍方铮驰的肩膀,“这回用不着烦恼,事情好办了。”转身走了。

方铮驰心情极其愉快地把秦礼言背到办公室里,打了个电话问总务处钢琴多少钱,总务处回答九十二万。方铮驰心满意足地放下电话,静静地看着秦礼言那张扭曲的脸。

过了将近一小时,秦礼言醒了,眼神涣散,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方铮驰走过去,坐在茶几上,秦礼言突然站起来,愣愣地盯着方铮驰,眼圈通红,膝盖一软,差点跪下来,方铮驰急忙伸手扶住他,安放在沙发上。

秦礼言满脸惊恐,慌张地望着方铮驰的表情,方铮驰柔和地开口:“你……”秦礼言吓得大叫:“啊……!!”跳起来,全身哆嗦地紧攥着方铮驰的手。

方铮驰长长叹了口气,等了很长时间,秦礼言终于平静了下来,接着说:“你的手机号码是多少?”

秦礼言抖着嘴唇说不出话来,方铮驰又叹了口气,从他裤子口袋里掏出手机,给自己手机打了个电话,没几秒,响了,又帮他把号码储存起来,说:“有事给我打电话……”再看看秦礼言那痴呆的模样,还是不说了。

“我送你回去……还是在客房部开个房间?”秦礼言脑袋嗡嗡直响,无意识地摇着头,方铮驰伸手抱住他。

方铮驰一手搂腰,一手架胳膊,带秦礼言出门到停车场,塞进车里,帮他绑上安全带,坐进驾驶室给自己父亲打电话问李群的号码,然后打给李群,叫他到宿舍门口等着。李群疑惑而惊奇地答应了。

一路开往学校,背着秦礼言到宿舍,李群吃了一惊,问:“小言这是怎么了?他的病不是好了吗?”

方铮驰没说话。俩人把秦礼言扶进宿舍,帮他脱衣服上床,盖上被子,李群拍着他的脸问:“你到底怎么了?小言。”又转头看着方铮驰,方铮驰说:“他没生病,只是情绪低落。”

情绪低落?这叫情绪低落?这叫失魂落魄丢了半条命!!

方铮驰专注地看着秦礼言的脸,对李群说:“我放他三天假,麻烦你告诉他。”

待了很长时间,秦礼言回过神来,看见方铮驰就是一阵哆嗦,方铮驰叹了口气,像下定决心似的走了。

14

秦礼言魂不守舍了两天,一口饭都没吃,脸上连一点血色都没有。问他什么都不说,方铮驰每天都打好几个电话,李群接了两回,只说他情况不好,怎么个不好法,他也说不清。

同楼的一群博士生实在看不下去了,高伟成和李群轮流背着他上学校附属医院,又送进了苏医生的办公室里。

苏医生面无表情斜了秦礼言一眼,“好样的!闹绝食!我就喜欢想尽办法糟蹋自己的人,否则我干吗当医生?”高伟成干笑。

一巴掌拍在秦礼言脸上,问:“知道疼吗?疼就睁开眼。”

秦礼言没睁眼。苏徽笑着说:“太好了!完全没知觉,省了麻醉剂。”

李群大怒,“他就是几天没吃饭饿的,打什么麻醉剂?用不着你给他开膛破肚取肿瘤。”

苏医生眯着眼睛瞧着李群,高伟成赶紧打哈哈:“师兄,小言他就是饿的,输点营养液就好,您给开点进口的。”然后一指李群,“您就当他不存在。”

苏徽一边开处方,一边说:“此言差矣!我没想给他开膛破肚,我就想锔开他的头骨,瞧瞧这脑袋是怎么长的,把大脑重组一下,再缝起来。”

护士拿来药和点滴架,苏医生拎起秦礼言,往检视台上一扔,笑眯眯地说:“我给你开的是美国进口药,一千一百多块。”秦礼言痴痴呆呆毫无反应。“太遗憾了!早知道你改邪归正,就开德国进口药了,二千九百块。”

一根针头毫不留情地扎进秦礼言的静脉里。

苏医生问:“你们俩还有谁缺营养液的?我可以免费奉送。”

李群冷视,高伟成满脸堆笑地摇头。

“那好,帮忙把门外的病人叫进来,谢谢!”

俩人被赶了出来,在住院部小花园里干坐着。李群不可思议地问高伟成:“你们学院怎么奉他为偶像的?难道全都脑子不正常?”

高伟成笑,“男人啊,和女人不一样,相貌是其次,最受人尊重的是能力,苏师兄就占了这样的天时地利,所以才会有人和。”

“真想锔开他的脑子,看看是怎么长的。”

“那脑子聪明着呢,也想跟他长个一模一样的?”

李群怒瞪,“我的脑子也聪明着呢!跟他一样就成神经病了。”

高伟成笑,拉他坐好,说:“知道了知道了。”

“唉!小言最可怜,都饿晕了,还要被他折腾。”

秦礼言确实可怜,这不良医生确实在折腾他。

一瓶营养液滴完,苏医生阻止护士换瓶的动作,亲自上阵,把针头从手背上拔出来,换了根针头,又换了只手,找了条静脉,一针下去,吩咐护士:“等滴完了,给他换到额头上去。”护士直咋舌,这人太倒霉了,他是怎么惹着苏大医师的?

没一会秦礼言的手机没完没了地响,苏医生不胜其扰,接起来 “喂”了两声,对面说:“秦礼言,你怎么没去土木工程系上课?不服从学校管理,你学分不想要了?”

苏医生笑了起来,说:“是梁主任吗?我是苏徽,秦礼言正在我这里吊点滴,一会儿我给他开张条,按学校规定能让他歇三个月的。”

对面笑了两声,“苏徽啊!近来可好,哪天一起喝茶。”没等苏徽回答,电话就断了。

过了一会,手机又响了,苏徽正在看检查报告,一时生气,接起来,对面说:“秦礼言!你两天没来上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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