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债,是这样欠下的(37)

方铮驰倒了杯热水给他,说:“你觉得我会一辈子孤零零地生活在这里?我从没想过要委屈我的爱人,个人空间是必不可少的,空屋子由他喜好随意布置,这是一个丈夫最起码的体贴。”

秦礼言撇嘴,“体贴?就是说除了那空房间,其它地方都得听你的?你体贴得很彻底啊!”

方铮驰顿时停下所有的动作。

“这地方离城区也太远了吧,你要真体贴,就别让你老婆进趟城倒个把小时公交,给人家买辆车。”秦礼言走到一道门前,欣赏上面的水墨画,“这画不错。”

方铮驰往锅里加了点水,思索了好一会,“你说得对,你要真不喜欢……”还没说完,秦礼言已经打开门走了进去。

也就过了一分钟,秦礼言一脸不可思议地出来,往客厅中央一站,目不转睛地盯着方铮驰。

方铮驰端起锅放到餐桌上,拉着秦礼言坐到桌边,莞尔一笑,问:“什么东西把你吓着了?傻乎乎的。”

方铮驰等了他半晌,秦礼言终于说话了,“你果然很有钱!”

方铮驰哈哈大笑,一巴掌拍在他头上,进厨房洗了两只碗和两双筷子。

秦礼言说:“七台电脑!你用得了那么多吗?钱多了烧……”赶紧住嘴。

方铮驰把面条分了分,拿着调料袋直皱眉,问:“你要这东西吗?”

“我不要。”

方铮驰把冰箱打开,都不用翻,一眼看去,空空荡荡。又走进厨房翻箱倒柜地找,掏出三包榨菜,先看生产日期,一抬手扔进垃圾箱。好不容易从角落里抠出包酱黄瓜,走回来。

秦礼言问:“这地方你到底多长时间没住了?”

“我每周都来过一夜。”方铮驰撕开酱黄瓜的包装,闻了闻,眉头打结,赶紧扔了。

秦礼言嘻嘻哈哈地故意闻了闻方便面,“这也过期了!”

方铮驰挑起一根,迟疑着说:“应该不会,我上个星期天刚买的。”

秦礼言都没等他说完,“吸溜”一筷子面进了嘴下了肚,早饿了!

半碗面下去,饥饿顿消,秦礼言开始说风凉话,“你折腾了半天,我还以为烧什么好吃的呢,原来是泡面,我住的那栋宿舍楼,每人屋里至少放了一箱,品牌齐全口味多样,几年下来,我都不想闻到它的味道。(“吸溜”又吃了一口)想想啊,我真羡慕黑眼镜,他的导师楚副教授能做一手好菜。”扯这谎也不怕天打雷劈!

“我不明白,老师会做菜,你为什么羡慕学生?”顿了顿,方铮驰笑着凑到秦礼言面前, “或者,他们的关系并非师生那么简单……”

秦礼言大骇,一口汤突然呛到气管里,脸涨得通红,一阵剧烈的干咳,惊恐地瞪着方铮驰,方铮驰笑眯眯地拍拍他的后背,“看样子我猜对了!他们是情侣吧!你不觉得怪异?”

秦礼言白了他一眼,“你真狭隘!这事我见得多了……”此言一出,方铮驰惊讶至极。小言接着说:“我读过无数的古代肉书,这类事情从古至今从没断过,连司马迁都在《史记》里辟出专题评论一番。明清时期更为常见,贵族阶层往往以此为荣。存在即合理,这不是单纯的生理问题,也不是飘渺的心理问题,这是文化,能衍生出一系列的文化现象。所以,作为一个现代人,少见才会多怪,我的理解力接受力认同力远远高过一般人,我认为隔离和鄙视是对人性的摧残,支持与祝福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方铮驰靠在椅子里,认真地听完之后,笑着轻轻地说:“好极了!!”

24

方铮驰一直坐着,似笑非笑,等秦礼言喝完最后一口汤,问:“吃饱了?”

“差强人意吧,你的烹调技巧有待加强。”秦礼言瘫在椅子上,眼睑耷拉着,吃饱了更想睡。

“口味是差了点儿,我知道,不过……”方铮驰突然一手搂上秦礼言的腰,一手抱着他的背,秦礼言完全没反应,“不过,我有办法补救……”双唇突然吻上秦礼言。

秦礼言大惊,眼睛抻得溜圆,像雕像一样僵直。

方铮驰细细亲吻,唇舌交融相濡以沫。

也不知过了多久,方铮驰看着秦礼言的傻样,温和地笑了起来,额头相触,吻了吻他的鼻尖。

秦礼言终于解冻了,狂怒,使劲推他,“方铮驰!你混蛋!”

方铮驰立刻松手,秦礼言一脚狠狠踹过来,方铮驰早做好了准备,飞快一闪身,站起来,扯着秦礼言的手腕,两三步跨到客厅,胳膊一伸,抱着他的腰,死死压在沙发上。

“方铮……”“驰”字不见了,被方铮驰自己咽进了肚子里。

秦礼言惊慌失措,拼命挣扎。方铮驰并不坚持,一触即分,笑看着他。

“方铮驰!你神经……”

方铮驰眯着眼凝视着秦礼言的嘴唇,立刻伏下头,作势要吻,秦礼言大骇,硬生生住嘴。

方铮驰笑着问:“你骂我?要是我放了你,你会不会有多远跑多远?”

“废话!”

方铮驰一脸惋惜地摇头,“这就是你的理论?骂人就是鄙视!逃跑就是隔离!满嘴仁义道德,给人一种海纳百川包容万物的假象,实际上呢?瞧瞧你现在的行为,你所谓的‘支持’‘祝福’上哪儿去了?往小处说,这叫虚伪,往大处说,你简直就是道德匮乏精神欺骗!”

秦礼言冷哼一声,“欺骗?别说得大义凛然,正常人谁接受得了这个?”

方铮驰点头,“接受不了?说得好!我狭隘!你的宽厚倒是表现得淋漓尽致啊!”

“这……这……”自己说话不算话,秦礼言狼狈万分。

方铮驰抚了抚他脸上的伤,神情怜惜,口气却强硬非常,“你写了很多年论文了吧,理论靠什么支撑?事实论据!你的行为支撑得了你的理论吗?说一套做一套!伪君子!假学道!”

秦礼言晕头转向,半天才疑疑惑惑地问:“你真是……真是……那个……什么……”

方铮驰放开他,站起来,坐到茶几上,秦礼言惊骇地盯着他。

方铮驰说:“这根本就不是问题的结症!我猜,你从此后恨不得一辈子见不到我了吧。就因为我戳穿了你伪善的面具!”

秦礼言大声嗤笑,“行了吧!我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很好!不是伪君子最好!”方铮驰笑着凑到他面前,“自然!要记着保持自然!我随时随地等着抓你言行不一致。”

“啊?”秦礼言瞠目结舌。

方铮驰笑着说:“好了!起来吧,当真吓成这样?”秦礼言“腾”一声坐起来,一拳头擂在方铮驰胸口上,“这玩笑很恶劣!”

方铮驰似笑非笑地站起来,往厨房走,“你的理解力有问题,接受力有障碍,认同力完全缺失,说话前该想想清楚。好好回忆一下,我经常笑,找找哪回笑是用来玩的。”

秦礼言皱着眉挺着背,还没从震惊中清醒过来。

方铮驰从厨房探出头来,问:“考虑好睡哪儿了吗?还有两个房间,去碰碰运气吧,说不定你能找到床。要不然就睡到楼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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