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债,是这样欠下的(41)

话都没说完,楚副教授一个箭步蹿上来,死死捂住秦礼言的嘴,慌张地看着书架,秦礼言吓了一跳。

“啪”一声巨响,俩人一哆嗦,黑眼镜板着脸从书架后面转出来,平静地问:“楚越凌,你还有多少事是骗我的?”

楚副教授讪笑,“你别听他胡说,我……”

黑眼镜一把扯住秦礼言的领子,倒拖着他出了办公室,边走边说:“给你两天时间,把骗我的事想齐全,一次性交代清楚。”

楚副教授冲上来,“你听我……”一声闷响,楚越凌惨叫,手被门夹住了。

俩人坐在花台上一起唉声叹气。

秦礼言问:“他骗你什么了?”

“唉!多了!”黑眼镜脑袋耷拉在秦礼言肩膀上,“琐事也就算了……呃……还是跟你说了吧,憋着真难受,反正我和他的情况你也了解。前天我居然发现在山东那段时间他带了一大盒‘醛灵汀油’,然后把我灌醉了,还说是我硬扒在他身上的。”

“哎?‘醛灵汀油’是什么?”

“……小药丸……蓝色的。”

“什么?这……这也太卑鄙了!”秦礼言“腾”一声站起来,张程身子一侧歪,差点摔一跤,怒道:“你干什么?我都不计较了,你这么义愤填膺干吗?”

秦礼言一巴掌狠狠揍在他头上,“你这是什么脑袋?做饭跟这个相比,哪个严重你分得清吗?”

“哎???”黑眼镜猛地一挺身,鼓着眼睛,被眼镜一放大跟两个铜铃似的。恶声恶气地发毒誓:“楚越凌!我跟你势不两立!”拉着秦礼言就跑,“走,陪我上他家收拾衣服,我要回去住。”

秦礼言被他拖得踉踉跄跄,“你等等,你等等,我的学分还没要回来呢,奖学金降等了你养我?”

“学分我帮你解决。”

俩人匆匆忙忙整理好衣服打道回宿舍。他那宿舍好几天没人住了,脏得厉害,张程硬拉着秦礼言帮忙打扫。秦礼言拽拽扯扯极不情愿地换被套,“呲啦”一声撕了个大口子,张程气极,举起扫帚狠狠给了他几下,“你小心点!”

秦礼言一脚踹过去,“再废话我连被子都给你撕了。”突然想起身上穿的是方铮驰的衣服,赶紧脱下来——脏了,“张程!你赔!”

26

黑眼镜根本不在意,“行了,我洗。”从床底下掏出一个脸盆,里头还有好几件几天前没来得及洗的脏衣服,拎起方铮驰的衣服就往里扔。秦礼言眼明手快,一把抢过来,头也不回地进自己屋,揣上钱包上洗衣店。

洗衣店老板问:“你要保值清洗吗?”

“什么叫保值清洗?”

“就是按衣服原价的10%交清洗费,洗完之后有任何损伤由我们按原价赔偿。”

秦礼言哭丧着脸问:“这衣服大概值多少钱?”

老板瞪眼,“你的衣服怎么问我?不过,看这牌子应该不便宜。”

专业人士都这么说了,保值清洗费哪交得起?秦礼言叹气,“还是算了吧,你就干洗吧。”

秦礼言从洗衣店出来,似乎听见老板嘟囔:“现在的人真是有病,花几千块钱买衣服,却舍不得那几个洗衣费。”

秦礼言沮丧地回宿舍,从里到外把全身衣服都换了下来,郑重其事地叠好。

躺在床上打算睡个午觉,手机铃声大作,秦礼言无精打采地“喂”了两声。

“师兄,你在宿舍吧,我在楼下,有点事要跟你说。”

秦礼言一下从床上弹起来,“在,你上来,记得带上三百块钱啊!”

没一会儿,小林上来,钱没带来,把一叠纸放在桌上,说:“师兄,前段时间,你的阶段性论文是抄的吧。”

“嗯?你怎么知道?”

“唉!你的论文是我改的。”

“啊?”您说这叫什么事儿?博士生的论文让硕士生批改!

“我想帮你遮着点儿,可老板还是知道了。不瞒你说,我的论文也是抄的,我们俩的学分都得扣掉,两分啊!能要了我半条命!”

秦礼言大怒,一拳捶在桌子上,“老白菜梆子!”

发泄完了,又委顿不起,“怎么办?”

小林瘫在床上,“老头说了,今天再写一篇,明天九点前交过去他就网开一面。你说,就一晚上叫我怎么写?”

秦礼言拉起小林甩出门外,“那还傻等着干吗?一起上图书馆找资料!”

秦礼言捧着一大堆书从图书馆出来,打开电脑抓耳挠腮苦熬了一个多小时,写了一千多个字,看看时间都过了四点半了,连饭都没顾得上吃,拎着电脑夹着书去饭店。扣学分要半条命,让方铮驰抓住把柄能要了整条命。

秦礼言毫无练琴的兴致,服务员们双手合十谢天谢地。

所以当方铮驰走进西餐厅时,看到的就是秦礼言孜孜不倦地埋头敲键盘。

方铮驰笑着问:“又在赚外快?”

“啊?”秦礼言经他一提醒,把那抛到九霄云外的专栏文章给想起来了,那是半月刊,交稿时间快到了。痛苦地皱五官,这工作要是丢了以后靠什么活着?

方铮驰把手表伸到秦礼言眼前,“五点过了一分钟,你正在玩忽职守,还被老板逮到了,按章程……”皱眉似乎在思索章程内容。

秦礼言一愣,关机,开琴盖。

“晚了,渎职已是即成事实。”

渎职?你真会扣大帽子!“行了!不就想知道我在写什么吗?论文!明天早上九点前交不上去的话,学分扣掉,奖学金降等。”

方铮驰笑着拍拍他的脸,“你真是学不乖,非得让我找点大道理压在你头上才说老实话。”说完走了。

几分钟后,音箱里缓缓奏起《天长地久》,秦礼言一愣,停手,关琴盖。

手机一秒都没耽误响了起来,方铮驰说:“带齐东西到门口等我。”

秦礼言毫不犹豫地抬腿走人。

坐上车,问:“去哪儿?”

“回家。你今天中午不是答应帮我整理书房吗?……把安全带扣上!”

秦礼言苦着脸倒在椅子里,恨不得哭出来。

方铮驰只好够着身子帮他绑安全带,抱着他失笑,“其实,你要是没时间可以跟我说。你知道的,我是个体贴的丈夫,什么事情都有商量的余地。”

秦礼言大怒,一把将他推开,“你说什么?你是谁的丈夫?少跟我提体贴两个字,我烦着呢!”

方铮驰也不生气,笑眯眯地看着秦礼言,看得秦礼言心里直发毛,“你……”

“你急着写论文是为了奖学金,有多少?我没记错的话,特等每月是五百多,我那盘子值几个月特等奖学金?我得找支笔好好算算。”

秦礼言立刻涨红着脸说:“您饶了我吧,我实在没时间,书房能不能等到明天再收拾?”

“可以!”方铮驰发动汽车,“我说过我是个体贴的丈夫!”气得秦礼言“砰”一头撞在窗玻璃上,生疼,揉了揉,对着窗外唠唠叨叨:“丈夫丈夫丈夫……嗤……丈夫!你是谁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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