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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儒商!(52)

宋临心里“咯噔”了一下。

右侍郎抬起他的下巴,“官服放在家了?”宋临刚想点头,这大肚子根本没给他机会,言之凿凿地接着问:“人却是从尚书大人府上出来的吧?”

宋临“啊?”了一声,身体立刻僵硬,张口结舌,半天眨了一下眼,赶紧讪笑着打马虎眼,“您说笑,下官位卑职轻,怎能得到尚书大人青睐?”

“这可难说得很!”右侍郎一脸感慨万千,“你身上的锦袍瞧着很是眼熟啊!是不是出自尚书府?”扯起宋临的袖口,“据尚书大人说,这种花纹是根据南昌府的一种野花绣的,此花并不名贵,铺天盖地随处可见,不鲜艳不芳香,没人喜欢,可是……”笑眯眯地故意卖关子,“……尚书大人喜欢。”

宋临苦不堪言,抬头看看他那大肚子,低头又看看花纹。

右侍郎绕着宋临转了好几圈,在他身后站定,说:“你回去可以仔细辨查辨查,尚书大人领口袖口所有的镶边全是这种花纹。”

宋临头皮直发麻,手心吱吱冒冷汗,揪着袖口,把那些倒霉花纹扯了百八十下。

右侍郎执折扇拨开宋临颈后的碎发,“顺便问一句,这个痕迹是不是尚书大人吻的?”

此言一出,宋临大骇失神,脖子“咔吧”一声脆响,眼前一黑,差点摔倒。

右侍郎急忙扶住,“起来吧。”

宋临试了两下,膝盖瘫软,愣是没站起来。

右侍郎转身往回廊尽头走去,笑盈盈地说:“前些天,尚书大人颔下印了两排深深的咬痕,嗯,肯定是你咬的。”

宋临本来撑着廊柱站了起来,一听这话,“砰”又倒了下去。

右侍郎回头瞅瞅他,嘴角翘到了半天云里,“我们曾经怂恿大人演绎‘欲淫不遂被咬记’,可惜中途被打断了,不如这样吧,就由你来演绎‘负隅顽抗咬人记’如何?”

宋临靠着柱子狼狈不堪,都不敢看他,冷汗顺着眼角往下淌,当真是千沟万壑飞流直下啊。

右侍郎戏弄够了,踱着小方步拐过墙角,说:“你不必如此慌张,既然尚书大人不隐瞒他有了意中人,你就不可能成为见不得光的男宠。他难道会亏待你?如果不出所料,他会不遗余力地对你大加维护。你不觉得自己正站在他的心尖上吗?”

“我站在他的……心尖上?”

右侍郎已经消失不见了。

宋临身心疲惫,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心中乱得理不出头绪,开始胡思乱想,从初见朱佑杭直到今天,巨细靡遗一一回想,自己初涉官场不谙世事,横冲直撞大大小小捅了很多娄子,至今安然无恙是谁一直在佑护?

宋临一直坐到夕阳沉入山谷,天空霞光退尽。

心情终于平静了下来,宋临捂着脸几度哽咽,喃喃自语:“他说他在三生石上刻了我的名字,他说要和我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他说他等了我十年。我……确实站在他的心尖上。”

宋临站起来,“我信任他!他意志坚定光明磊落,他睿智通达温柔平和,他温文尔雅不急不躁,他为国置生死于度外……他有高尚的人品!”

宋临坚定地往外走去,“我因为一次小小的试探就对他大打出手……将心比心,如果一味付出却得不到回报的是我,我会不会心慌意乱?”

直奔朱佑杭府上,“两个人的事,我有什么资格让他一个人孤军奋战?”

朱佑杭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宋临,意外之极,“博誉?”

宋临走上前去抱住他,“对不起。”

“什么事对不起?因为打了我?其实你不必自责,我欺骗在先,我是咎由自取。”

“不是,不全是。”宋临吻上他的嘴唇。

朱佑杭一愣,笑了,闭上了眼睛。

我们祝福尚书大人,终于守得云开见到了月明。

第34章

烛光摇曳中,朱佑杭撑着下颌笑眯眯地凝视宋临的眼睛。

宋临被他看得脸通红,“你就不问我为什么突然跑回来?”

“问了你会说吗?不过……”朱佑杭靠过去,搂住他的腰,“……我能猜出来。要是你能亲口说一遍的话,我想我会更高兴。”

“吃饭吃饭,我要吃红烧鱼。”宋临赶忙转话题,抢先跑出去,朱佑杭失笑,“说不说无关紧要,心里认定就行了。博誉,”凑过去耳语,“如果你想听,我是不会害羞的,可以抑扬顿挫地说上一整天。”

“我不想听!”

朱佑杭故意瘪嘴,“我就知道你会说不想听。”

宋临眼珠一转,伸胳膊攀上他的肩膀,乐呵呵地说:“要不然你说点我想听吧。”

“哦?”

“来,跟我学,博誉……”

朱佑杭跟着学,“博誉……”

“以后我全听你的,你指东我不会打西。”

朱佑杭惊奇地看着他,“真的?太好了!”一把抱起他转了一大圈,“博誉,我都不知道你竟然如此尊重我!”

宋临一愣,猛然回过味儿来,捏着他的脸颊使劲往两边撕,“想得美!我是叫你跟我学!”

朱佑杭故作委屈,“这句也是要学的?你事先为什么不提醒?我认为你是故意含糊其辞,让我白高兴一场。说了又不算,这是出尔反尔。错,全是你的!”

宋临简直无语对苍天,“你就装傻吧!放我下来。”

“你就装傻吧!放我下来。”

宋临又一愣,好笑又好气,干脆自己挣脱怀抱,率先朝前走。

朱佑杭哈哈大笑,“这句不用学了?”握住他的手走进凉亭,“博誉,吃完饭我们庆祝庆祝好不好?”

“你先说怎么庆祝?”

“是啊,该怎么庆祝呢?”表现得甚为苦恼。

“行了行了!”宋临白了他一眼,“别装了。吃饭吃饭。”

没一会儿,杯盘铺陈桌前,宋临举着筷子遍寻一周,“好像没有红烧鱼嘛。”

“那就吃清蒸鱼吧。”

“也没清蒸鱼。”又找了一遍,“就没鱼!”

朱佑杭微笑,“这错也是你的!你应该事先通知我你要来吃饭,我自认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是!错全是我的!可我今天就是要吃鱼,怎么办?”宋临趴在桌上,摆出誓不罢休的德行。

朱佑杭侧头问小厮,“厨房有鱼吗?”

小厮又不管厨房,他怎么会知道?只得茫然地摇头。

朱佑杭又问:“菜市上有鱼吗?”

小厮吓了一跳,心说:菜市只有早晨开市,这会儿都初更了,上哪儿找鱼去?急忙躬身行礼,摇了摇头。

朱佑杭皱眉,问:“池塘里有鱼吗?”

小厮偷偷擦了下手心的汗水,“应该……有吧。”

“应该?”

小厮不敢怠慢,立刻回答:“有!肯定有!”

朱佑杭微微一笑,转过头来,一摊手,“博誉,他说池塘里有鱼,很遗憾,可能不是红烧的。”

宋临陡然挺直腰身,一筷子叉起酱猪蹄,“我改主意了,我要吃猪心猪肝猪腰子猪大肠猪耳朵猪头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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