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同人)安分守己当昏君(233)+番外
55L:也该是这样啊——章献明肃刘皇后刘娥,也曾如吕后般临朝称制,更穿帝王衮服祭祖。难道不值得一个本纪?
对了,51楼姐妹,你说寰帝确实是记得姐姐的,是什么意思?
寰帝修史的时候,都已经是登基二十年后了。毕竟外患平定海清河晏,方能行盛世修书之举。那时候……姜离已经走了很多年了啊。
56L:啊啊啊这个我知道!寰帝的御文里写过:姐姐还在的时候,曾经跟她提过,来日国家战事平定,当重修此书。
寰帝写的特别详细,说当年姐姐做了一个梦。
她梦到了一只从唐朝飞过来的仙鹤,扑着翅膀质问,你们宋的《新唐书》怎得如此污我家陛下名誉!
57L:呜呜呜,过去这么多年,寰帝连姐姐做过什么虚无缥缈的梦都还记得。
58L:楼上的姐妹先不要哭,我这里还有一刀,你挨完再一起哭。
——你可以去看,世祖所有的悼文里,从来不肯写‘阴阳两隔’‘生死相别’。
她写暂别于殊途,写佛家一念三千世,写‘阿姊归于此世之外的桃源乡’。
寰帝所有的文字,都不肯承认姐姐死了,写的一直是——她在这一世之外的地方等我。
59L:呜呜呜这是什么错位时空的追思,烧一个完颜构助助兴!
60L:我随一个油炸秦桧。
61L:那我随一个油炸雪乡二圣。
62L:对不起,虽然很刀。
但我……看饿了。
63L:我也。这就点个开封菜app,家人们,今天是疯狂炸货日呢!点炸货套餐就送炸油鬼!
第136章 明番外·if线
明。
景泰八年,正月二十四日。
不,应该说是天顺元年,正月二十四日。
年号更迭,便是帝位的更迭——
“郕王殿下。”陌生宦官的声音很刺耳,像一把针,刺醒了病的昏昏沉沉的朱祁钰。
这两月来他本就断断续续病着。
七日前又刚经历了兄长朱祁镇夺门复辟为帝这样的陡然惊变,不由大增病势。
再加上,如今他被幽禁在这西内永安宫,身边所有服侍的人都更换了,莫说医药,便是要一盏温水都不易。
已然是病入膏肓。
于是,在那刺耳的人声响起时,他根本不想,也无力去理会。
然而声音如刀子似的,尖刺刺刮在耳畔,不肯停下。
朱祁钰勉强睁开眼。
声音再次响起:“窃据几年帝位,殿下就忘了自家是郕王了吗?奴婢这般苦唤,殿下都不应一声。”
宦官中原多有见风使舵察言观色之人。
何况这人还是皇帝特意派来的。
这宦官也确实是有恃无恐。他从御前得知,皇帝已经给郕王选好了谥号‘戾’:以昭示天下后世,这位曾经窃夺帝位的郕王,为人‘不孝、不悌、不仁、不义,秽德彰闻,神人共愤’。*
皇帝态度在这里,他们这些宦官当然要跟上。
“奴婢可是来给殿下传消息的。”
朱祁钰不想听——不只是这些拜高踩低的风凉话,更是……外面的事情。
比如,七日前这宦官来报,皇帝重新登基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将于谦等人下狱;再比如,这宦官啧啧说起被抄检的于府里,无有家财,却有一屋专门放着他为帝时赐下的蟒衣、剑器。
“果是社稷乱臣!”
朱祁钰不想听这些。
更不想,甚至畏惧着听到抄家后进一步的定罪。
但声音还是直刺过来,避无可避。
“郕王殿下,就在昨日,在咱们皇帝归正的天顺朝正月二十三日,罪臣于谦已经伏诛!”
“殿下可知,罪人在何处行刑?”
“就在京城最热闹的西大市东牌楼下,也好令百官万民警醒,万勿做乱臣贼子!”
“哎哟,奴婢还想起一事,于谦全家已经流放,也不知谁会给他收尸啊?这几日可一直在下雪呢,来日雪埋了尸骨,可就不好找了。”
宦官这话说的故意隐瞒了一半——
公道自在人心,哪怕于谦全家已经流放,还是有人不顾得罪皇帝的风险,坚持为他收尸:都督同知陈逵收其遗骸下殡不说,甚至连拥立朱祁镇,参与夺门之变的‘功臣’曹吉祥的手下指挥朵儿,都去刑场酹酒痛哭,哪怕被上峰震怒责罚也不怕,依旧去祭拜曾经的于少保……*
京城民情亦汹汹不忿。
可这些事,宦官揣度着圣意:自然就没必要让郕王知道了。
郕王只需要知道,扶助他八年的重臣已经死了,他不要再抱有任何幻想!
然而宦官话音未落,就吓得连连退后了几步。
——因他见到病重到难以清醒的郕王,忽然坐起来不说,甚至撑着床榻站起走过来。
宦官也不敢再说,皇帝肯定想让弟弟死是一回事,但到底怎么死又是另一回事了,可别真被他个宦官气死了。
于是连礼也顾不上行,匆匆跑出门去。
*
其实朱祁钰并不是冲宦官过去的。在他眼里,这些不过是嗡嗡叫的蝇虫。
他只是,只是想再看一看外面的雪。
连朱祁钰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力气,撑着他走到窗边推开了窗子。
寒风卷着雪花落在他身上,但他却不觉得冷。
窗外,西内的梅花开的像是一树碧血。
是不是也有滚烫的血,如此落在雪里,被北风吹成殷红冰霜。
曾经的皇帝低不可闻的自语。
“我错了。”
我该杀了他的。
*
朱祁钰眼前浮现出熟悉的身影。
他不是圣人,起初根本不想接这烂摊子——从前国泰民安轮不到他做皇帝,如今山河飘摇,群臣们倒是想起他了。若是败了,这大明朝廷南渡重蹈南宋覆辙,甚至亡国的罪名,可就落在他身上了。
可那人说‘诚忧国家,非为私计。’
为了天下人。
如今呢?
你的终局天下人都看着。
若救国之人是这般结局,从此后这世上,谁还愿意在危难之时挺身而出呢?
“会有人的。”
朱祁钰遽然抬头。
窗外自然无人。
或许是他病的久了的幻听,但他确实听到了。
“陛下,臣之前有忧国忘身之人。”
“臣之后亦会再有。”
病中熟悉的脏腑剧痛再次袭来,朱祁钰呛咳了一阵,然后把染血的帕子扔到一旁。
他慢慢坐下来。
很痛。
死亡会比这痛吗?
你会比这还痛吗?
不过,朱祁钰按住剧痛的心口,他应该很快就能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了。
窗外白雪皑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