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红楼]林如海贾敏重生了!(297)
“求王妃救她们一命?!”
黛玉刚想上前去看屋内有何人,却被张漱玉一把握住了肩头,张漱玉对着带来的太医和医女们使了个眼色,要他们先进去查探情况。
这几人便进去看了病人,又叫人收拾了一下屋子,将屋子的草帘卷了起来透风,又给她们盖了被子,才叫黛玉进去看一看。
里面简陋的床榻上垫着些茅草,并排躺了三个人,一大两小,小的那个看着还未满周岁,面颊凹陷,脸色发青。
“不知你如何会流落至此,此处离城中不远,为何不去与南安王府上求助。”黛玉和探春总算可以坐下来好好说一说话。
探春支支吾吾说出了理由,“早前我不愿去城中,一来是城中盘查严格,我没身份关碟,恐被人当做逃奴抓了去。”
“再往后……便是觉着就算去了也无甚意思,若是将我再拿去和亲也还算是仁慈了,岂知他们会不会同当年对孙家那个无缘做太子妃的姑娘一般,给我个贞烈牌坊,便结果了我的性命?”
还没说上几句,黛玉甚至来不及劝慰探春,就见女医急急忙忙跑了过来,差点喊错了称呼。
“王、姑娘,她们几人得的就是那种病,肚子鼓胀,这样的病症,老奴见识浅薄,在京中未曾见过。”
说到这几人的病情,原先还能面无表情对黛玉说原由的探春,再也忍不住眼泪,黛玉连忙给她递了一块帕子,又道。
“这病京中确实没有,也是这一片才见得,我估摸着是水中有什么虫子叫人喝了去,然后在腹中长了。”
见众人迟疑,探春便又补充道。
“早前我听一个老人说过,有人得了这个病死了时候,有虫子从腹部爬出。我住了这边几年,一直只敢喝烧过了的水,她们前一年都好好的,后来疏忽了,便染了病。若不是为着我,又如何会病呢!”
其实并不是探春听人所说,而是探春亲眼所见,她们能得这几间茅草屋住着,苟且偷生,就是探春葬了那个老婆婆。
探春和自己的丫头将人抬出去埋的时候,两个女子力气小,路又陡又滑,不慎摔倒之后,连带着也摔了那老人家的尸身。
便有虫子从老人家鼓胀得发青的肚子中爬了出来,探春那时已是艰苦求生了好一段时日,她分得出来,从这老婆婆独自爬出来的虫子,并不是什么蛆虫!
因有虫而腹胀,这些学医的也在医书上见过,当下却还是头一次见,就连医者都不敢挪动,唯有年纪最大女医仗着胆子,又检查了几人的肚腹,发现那丫鬟的肚子,竟是有了四五个月的身孕再加水肿,故而显得十分巨大。
而那两个小的肚子,也是水肿的厉害。
当下还有好些人在,这女医不敢多说,便只能暂时将心中的惊讶忍下,寻了个合适的时机再告知黛玉。
这样的山村来了好些外乡人,穿着虽不算华贵,但是比之乡野村民实在是好得太多。当下就有人围观,但是叫人拦住了。
又见三五个粗壮矮小的男子,从山南边过来了,被人拦住之后,嘴里还叽哩哇啦说着本地的土话,根本听不清楚。
遭到家丁的斥责之后,反是叫嚷得更加大声,这声音在山谷中荡了又荡,连着转了好几个弯才散了。
“这几个人,说的是什么意思?”张漱玉抓了她们这次找的向导,一个会把山货拿出去卖,会说中原话的妇人。
这妇人被张漱玉道架势吓了一跳,抖抖瑟瑟的用不太标准的腔调,说到:“他们说探春姑娘害了她们家女儿,要探春姑娘还了三个女子才行!”
茅草屋子不隔音,里面的丫头早把外面的动静听得分明,见又是这群人来了,连忙费力的支起身子辩解道:
“胡说,若不是我家姑娘心善,把他们女儿带回来治,人早就没了!!”
这样的动静同养吵醒了那个小婴儿,孩子当下就哭了起来,这声音弱极了,像一只濒死的小猫崽。
第201章 后日
外面的人还在叽哩哇啦乱叫, 领头的一个家丁,直接带了向导出去,一群训练有素的护卫就算着了便衣, 那气势也是丝毫不减半点。
只来了五个侍卫,往那一战, 又亮了兵器, 再狠狠瞪上几眼, 那些个要来讨说法的山民就没了说辞,这做向导的夫人又和他们叽哩哇啦说了什么。
那几个拿着锄头木棍的人只得灰溜溜走了,山谷里总算又静了下来。
探春拿着黛玉的帕子, 又擦了擦眼泪,对二人说到。
“这孩子不过是我见着可怜, 发着热被扔在路边等死,故而收留了她, 依着看过的医书能认得出几样草药, 采了以后司马当活马医, 侥幸治好了,哪里又晓得又有了这个病。”
对于孩子养不了就扔掉的事,这一路上张漱玉和黛玉见得也不算少了,有些人家生了孩子养不起,就连健康的孩子都会直接溺死,更何况这种生病了的丫头。
若是男丁,可能还会想法子救一救, 若是女儿家,便只能叹一句命不好了。
张漱玉原本以为身量较小的这个丫鬟只得五六岁, 最多七岁不能再多了,细细问来, 原来这孩子竟是有十三了。
但是身子板单薄得不像话,如今肚子里长了虫子,鼓胀而又浮肿,更加显得可怖。
张漱玉又问那个小猫一般只会哭的婴儿的来历,她原本以为这孩子也是探春主仆捡的。“那小的那一个,又是什么来历?”
探春敛了神色,眸子中泛着冷意,像是在说一件极为遥远的事情。这事与自己相关,似乎又与自己无关。
“是青鸾生下来的,张姑娘,乱世之中,女子无技傍身,又能有什么法子去赚几文铜钱。只叹我这做主子的无能,苟且偷生,却是被奴婢做此事供养!”
黛玉二人被这话惊得不轻,但是想到史书等异闻录上,逼良为娼的事并不在少数,且看靖康之难,连所谓的皇家之人,也不能幸免。
一时间两人的心都跟着揪了起来,皆不忍心叫探春继续往下说。
这样的行径无异于将她的伤疤揭开,往那血淋淋的伤口上,再撒一把盐。
但是探春早已被生活的苦难磋磨得麻木,早前忍饥挨饿的日子都过来了,如今只是随口说来,不必受胁迫,也不必担忧下一顿如何,又有什么好矫情的?
探春又对两人道,“我方才被绑的时候,那些人原本也不想放过我,只因为我是和亲之女,恐惹了灾祸,故而只能拿我身边的丫鬟撒气,而后我们两人逃了出来……”
若不是因为有和亲之女那一层身份叫人忌讳着,探春怕也是遭了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