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红楼]林如海贾敏重生了!(43)
“你这衣裳怎么换了?”贾敏这才察觉丈夫的衣裳不是晨间穿出去的那一套青色官府,方才只顾着伤,天色又暗,便没有注意。
“圣上见我原先那一身官服染了血,便着人找了一件眼色相近的换了。”林如海笑道。
“不想天家还会穿这样的衣裳?”贾敏作为妇人,对衣料很是熟悉,见这料子是棉纱,还有些惊奇。
“不过蔽体之物,那些圣人们也不是时时都穿着绫罗绸缎,吃着山珍海味的。”林如海见惯了圣上,倒是不会同旁人一般将天子视若神明,左不过也是一个上司,吃五谷杂粮,有喜怒哀乐。
第二日瑾哥儿知道父亲不必去宫里,开心得不得了,见爹爹受了伤,还知道要给爹爹夹菜。
午后林如海在家中屋檐下纳凉,下人来报宫中的太医来了,他连忙要人请进来。
“张太医……”林如海见还是昨日为自己看伤那一个,昨日分明就看过了,今日圣上有意指派,定然是做给义忠亲王府看的。
“老臣奉了圣命来为大人诊治……”那张太医像模像样的拿出药箱来。
“那……便有劳太医了。”林如海自然也是像模像样的又让太医看了一次诊。
“既是如此难得,倒是劳烦太医给内人和犬子也顺便看个平安。”
见这太医慢条斯理的,料定他必定是故意慢着些,免得在自家待的时间太短了。于是林如海又叫人把儿子抱过来,权当顺道看一看平安。
张太医耽搁了好一会,与林如海闲聊了几句江南风光,又问了早前辞官回乡的王老太医如何,见时辰差不多了,这才告辞回宫复命。
“探花无甚大碍,臣也好去复命。”
“多谢圣上挂怀,太医慢走。”
林如海送了张太医,又要管家往张太医府上送上一份薄礼,回头便与妻子道。
“一会儿恐怕义忠亲王家也会来人 ,你备着些吧!”
张太医走了不久,义忠亲王的幼子便带了好些药材亲自登门看望,林如海也没有做出那等高洁之士的做派,只是不卑不亢的接待了,谢过义忠亲王的关怀。
“王爷本就是无心之失,本就是那小公公没站稳,何必如此挂怀……晚辈当不起……”
林如海这话说的真诚极了,叫义忠亲王十分满意,对这识趣的读书人都高看了几分,还真是祖上显赫过的,不像那些迂腐秀才,一股子酸味。
唯有林如海知道,如今圣上是在养义忠亲王的气焰和野心,只有这气焰足够嚣张,野心用在了造反上,才能名正言顺将这亲王剪除、
林如海养了三、四日,手上就结了痂,活动无碍,又回翰林院公干了。
他此事接了围,得了圣心,而翰林院中,偏向义忠亲王那一派对他态度十分暧昧,说不上好坏,林如海也不在意,只安安心心继续做自己的事。
因为伤了手,倒是不必起草拟召,反是又得了份更重要的差使,每日行走于圣前,将几位内阁老臣对政事的意见一一汇报。
早前林如海他们负责草拟的圣旨,只是些日常政务,多是照着旧例处置,都是上面已经商定了,再拟了旨意发出去便是。
可如今林如海这差使,瞧着只是个传话的,却是接触了许多机要,半只脚都踏进了内阁,在旁人眼中,不管林如海在圣上跟前说话是否有分量,只要常常被圣人看见,就是天子近臣了。
唯有林如海知晓这个差使是何等的如履薄冰,他同那码头上的长工也无甚分别,只是那些工人们卖着力气搬运的是货物米面等物,他来往只见送的,是雪片一般的折子。
且这差使还有一个弊端,林如海回家总是晚了,多半不能在家中用上几顿饭,而且若是遇到几个大人争执不下的状况,林如海还得在旁边空着肚子候着。
贾敏见状,便常做了拇指大的小糕点,小小一盒,让林如海带了去,免得晚间饿了伤了脾胃。
这日天色早已黑了,内间以为机要大臣争论完了今年要给黄河水患多少银子,却又商量起了当下盐铁改制之事。
也不知这一次会不会再有一个义忠亲王来掀摊子。
林如海打开自己的那点心匣子,眼见着里面的糕点只剩三个了,便又拈了一个一口吞了,微微叹了一口气。
“林卿何故叹息?”
林如海这等品阶,位置靠后,又偏僻,圣上又是私访,不曾通传,好在贾敏做的糕点又小又精致,不至于要人噎到。
“参见陛下,微臣失礼。”
林如海自知失仪,连忙起身向来人行礼。
“无妨,无妨,朕已着了御膳房送些吃食过来。”
圣上倒是做出一副亲和姿态,摆了摆手。
当下就有小公公搬了椅子过来,皇帝就这么在林如海案几对面坐下,面上带着上位者的笑意,耳朵却是听着内间传出的言语。
见了林如海的食盒,圣上又吩咐随行的公公道。
“以后若是天晚了,御膳房那边就自个送来,政务再忙,总是要吃饭的。”
那公公点了点头,哈着腰,连忙出去传话送吃食。
“林卿点了探花那年,朕过了而立,如今却已然将近不惑……唯有林卿却依旧是当年啊!”
圣上看灯下之人,不得不承认美探花这名号林如海实至名归。
江南人士生得白净,林如海家学如此,可不是同王荆公那等不爱洁面之人。如今又未曾续须,与当年在殿试之时没多大差别。
“圣上国事操劳至此,臣子们不过跟着沾光,臣资历最浅,还得诸位大人多多提点才是。”
林如海连忙自谦道,不料圣上却是机锋一转。
“你终日在此处,想来各位大人想些什么心中有数,不知……林卿对盐铁一事,可有什么见地?”
林如海自然知晓圣上的心思,如今朝中也是分了两派,不过当下却是站在义忠亲王那边的臣子要多,说什么祖制不可违。
这些大臣,再过个几年,怕就要写了檄文,骂义忠亲王的狼子野心了,于是林如海答道。
“微臣涉政不深,每日不过是拾人牙慧罢了,见地却无多少……不过假以时日,治标治本。”
“好一个治标治本……”
圣上微微一笑,看了看离间,又看看林如海。
“你还未与朕说,方才是在叹息何事?”
林如海知晓如今的形式,龙椅上这一位也暂时动不得手,是以故意不想深谈,才有换了话题。
他也只得将方才的心事如实说了。
“微臣……只是见天色已晚,想到家中妻儿,必定又是守在灯下等着微臣归家,是以叹息罢了,还望圣上恕罪。”
“也是……这一日日熬着,也无甚结果,人之常情而已,又什么好谢罪的,既是如此你也早些归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