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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乐窝(38)

何祎大概也爽够了,乖乖道:“追我们班上一女生呢,可惜人家对我没意思。”

不管是不是胡诌的,总归表明性取向了。

我听见何既协和赵喜心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筷子也重新动起来了,赵喜心估计被吓坏了,骂何祎说话半点不靠谱,什么玩笑都开。

一顿饭吃到后面,累了。

也吃热了,酒店暖气足得像仲春,又因为自助餐不限时不限量,何祎他爸妈压根就没有要走的意思,碗碟更换间把何祎的校园生活关心了个遍,还决定每个月给他涨两百块钱生活费去谈恋爱。

“你面包店的生意好不好?现在眼睛坏了,还咋开业?”

我张口就来:“没开业了,天天在家里静养。也正好趁着有空,明天他要带我去见他家人,飞机票前几天就买好了。”

我听见迟潮的轻笑声,喂,说好的冰美人呢,怎么笑场了?

估计全场目光聚焦到迟潮身上,何祎估计也当真了,他由衷地感慨:“哥,你们俩就是能结婚领证就好了,要不你们想想办法?总会有办法的。”

何既协惊奇地骂道:“鬼扯!两个男的怎么结婚?孩子都生不出来!天下大乱!”

何祎今天真是大杀四方:“非要孩子吗?非要的话可以领养啊,我哥不就是你们领养来的?”

我乐屁了,也真怕何既协掀桌。

除了照顾我吃饭,一直都没开口的迟潮正面回应道:“还早,以后再说。”

“你是叫迟潮,对吧?”赵喜心犹犹豫豫,“我以前给嘉嘉开家长会,坐他同桌的那人,是不是就是你?”

迟潮:“嗯,是我。”

啊我能不能开天眼,真想看看他们的表情。

当年皮带抽下来,他们逼问我到底发什么疯,又寻摸着我一个天天苦读可惜脑子不灵光的小子为什么突然就情窦初开,还嚷着自己喜欢男人?肯定是被带歪教坏了,于是又逼问我那个坏种是谁。

我宁死不屈,扯着嗓子跟他们对着干,把压在心底一学年的名字喊出来:“迟潮、迟潮!我同桌!你们有本事就把他找出来对质啊!我巴不得,我还谢谢你们!”

赵喜心惊疑地倒吸了口气,我猜她正在疯狂地头脑风暴。

何祎就像怕他爸妈受到的冲击不够多一样,赞道:“旷世奇缘,将来我也能谈个这样的恋爱就好了。”

何既协听了就骂他,他不睬,和迟潮起聊天:“哥,你这是什么伤?”

好的,“迟潮哥”变“哥”是吧,就他小子有眼力见儿。

迟潮说:“跟船出海,和海盗火拼厮杀时留下的。”

好、行,今天这张饭桌上就主打一个“张口就来”,管他真真假假,拿捏住人最要紧。

何祎惊叹一声,自然追问起来,迟潮三言两语绘声绘色,既解答了高中退学的原因,也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人狠话不多、武力值天花板的退役海盗大侠。

何祎都听傻了:“我靠,你们——”

而何祎的爸妈直接没声了。

我好得意,真想今晚去了伯温就把迟潮给狠狠办了。

在酒店一楼分道扬镳。

本以为今晚会过得憋屈又糟心,但因为有何祎和迟潮在,好像还不错,别说抽烟,我现在连棒棒糖好像都不想叼了。

回到车里,我舒舒服服揉着肚子窝进副驾里,慵懒道:“啊,恶作剧原来这么爽。”

“还去伯温么?现在看,我们应该不会被跟踪。”

“去,”我哼哼,“去住四十层以上,要有临窗大浴缸,放满热水,当温泉泡。”

迟潮笑起来:“不一定还有房。”

又紧接着道:“去问问吧。”

我满意了,有种嗨到嚣张要狂浪彻夜的激动感,就要随心所欲,哪怕眼睛看不见,也想冲着窗边夜景去放纵地破费,我欣赏不了,迟潮还可以欣赏啊。

想浪,也想把今晚弥补给迟潮。

很幸运的,伯温还有空房间。

厚实的走廊地毯踩上去不发出半点声音,像云团,我的心情也超级轻飘飘。

刷卡进屋,我踢掉鞋子,听见迟潮在摁开关,很快就有暖风呼呼吹送。

“你去放热水。”我推他,“先去,放最大。”

迟潮笑话我心急:“那你站在这里别乱动,当心摔跤。”

我保证道:“我不动,你快去。”

迟潮走了,我猜现在房间里灯光大亮,我就在缕缕光线中把自己脱得一丝不挂,脸好烫,屋里还是有点冷,身上不可抑制地飞起鸡皮疙瘩。

迟潮回来了,二话不说地托着我抱起来,手臂那么结实有力气,他的衣服又是什么时候不见的啊,相贴的胸膛传来心跳震动,锁骨的形状也令我痴迷。

泡进热水里了。

我们都没有说话,唇舌用来接吻,唯独的空闲都用来呼吸,顾不及说话。

温度越来越高,热水的包裹越来越多。

我攀着迟潮的肩膀,有点急不可耐,胡乱摸索到他的一只手就往水里按,shu起处紧贴在一起,但我今天不想像之前一样,我要更亲密一点。

迟潮低声哄我:“不行。”

我不听,问他:“这里是落地窗边吗?”

“嗯。”

“能看到江景吗?”

“能。”

“什么样的?”

迟潮沿着我的下巴一路吻下去,呢喃道:“没有你好看。”

我眼眶潮热,小声求他:“给我吧。”

“不行。”还是那么斩钉截铁,他摸着我安抚,耐心道,“杜绝一切激烈运动,忘了么?你要赌上你的眼睛么?”

我理亏得说不出话,道理我都懂,我也知道迟潮一定不会为了这一时的销魂而不管不顾。

但我就是想要。

迟潮吻着我,温柔地抱着我边亲边给我描述他此刻看到的夜景。

跨江大桥亮着装饰灯,桥面上车流缓慢地行驶,江面是黑色的,江滩白茫茫宛如开满梨花。

“等你好了我们再来,还要这个房间。”迟潮轻轻莞尔道,“那时再给你,让你眼睛流泪到什么都看不清,无暇赏夜景。”

我抵在他的肩窝里,整个身子都浸在水中。

我幻想着他所描绘的画面,荡漾难耐,又撑着浴缸边坐起来,撩水往他脸上浇,说:“店长说海上的夜晚就是一望无际的黑,你们都能体会我现在的感受,是吗?”

“嗯。”

“你也能。”

“嗯。”

“你害怕吗?”

迟潮牵起我的手去抚摸他的脸,他蹭蹭我手心:“害怕。”

我顺势低下头去吻他。

“给我吧。”我喃喃地怀柔,“吃吃手指,手指能激烈到哪里去?好不好?正好循序渐进。”

迟潮被我说服了,亲我亲得格外凶。

我好像天赋异禀,或者说实在情绪泛滥,太爱他了,他给的我都想要。比想象中容易接受,平日里握着扳手螺丝刀修车的手,此时对着我小心翼翼地试探,我抓到他的头发上,给他抓出两个冲天揪:“迟二副,修修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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