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订(125)
“行啊,天降横财,谢谢你的钱啊!”
霍仰一个一个地打过去,花了他一下午的时间,但不相信的人还是偏多。
他遭遇质疑,遭遇挂断,遭遇骂声。
可霍仰只要一想到,岑真白或许能开心些,他又觉得好像没什么。
最后定下来九人,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放他鸽子。
———
岑真白脖子上的项链细细一条,搭在锁骨上,不凑近看不会有人在意。
他回房间的路上,碰到了别的医生,“今天那么开心啊岑医生?”
岑真白眉眼弯弯,嘴边呼出白气,“那么明显吗?”
“诶哟,和你平常的样子,那可差太远了!一眼就看出来了!”
岑真白笑了笑。
房间里,霍仰已经在了,正在给他叠被子,整整齐齐的四方块豆腐。
霍仰看了一眼他手上捧着的一个个盒子,问:“是什么?”
岑真白笑着说:“是我朋友送我的礼物。”
霍仰珍惜地盯着omega的笑容看,他凑了过来,单手撑着桌子,他侧着头,轻声问:“开心吗?”
岑真白小心翼翼的,想把那些空盒子放在书桌底下,道:“开心。”
霍仰也笑了一下,低声道:“你开心就很好。”
书桌底下放了一些餐具,岑真白先把餐具放到桌子上,却碰倒了alpha早上刚领回来的小型灯。
只是……他看了看地上的,又看了看放在桌子上的两个,不是每人只能拿一盏?霍仰怎么多拿了回来?
这时,岑真白听到站在他身后的霍仰说:“……我也有礼物要给你。”
alpha动作有些踌躇,好像觉得自己的礼物不太拿得出手。
岑真白站起来。
霍仰从自己的军装口袋里掏出来,捻着花枝,递到omega面前。
高大的alpha站在他面前,手指内侧全是细小的伤口,岑真白看不见,他说:“我自己做的,磨得很润,不会割伤手。”
那是一朵巴掌大的金属玫瑰花,通体银黑,花瓣很厚,一片一片叠起来,泛着特殊的冰冷光泽,像某些甲虫的坚硬翅膀,很漂亮,绝对不是一般的金属,简直像钻石一样亮。
也很熟悉,岑真白总觉得在哪里看过……
机甲,就像机甲的颜色。
他对自己的猜测有些不可置信,“这是机甲上的吗?”
霍仰“嗯”了一声,“我的机甲报废了。”
烂到他那种程度,哪怕浪费人力物力搬回去,也很难修好,技术兵只把核心零件拆了搬走,然后一大块烂铁就被丢弃在了二星基地上方。
a17连续三年机甲考核第一,一共斩杀过683个敌人,击落79架机甲,保护过他12次,救过他的挚爱。
霍仰看着这个和他出生入死了几次的战友,最后用切割刀割下来了一点机翼。
之后他就待在病房,用他那两双吊着的手,一点一点地打磨,又趁没人查房的时候,偷溜去了工具房,一点一点地焊起来。
金属尚且锋利,更不用说机甲上的了,他的手指裂了又愈合,愈合了又裂。
睡觉时不小心蹭开了,弄到病床被上全是点点血迹,然后他又偷摸着去洗干净。
岑真白懂了,怪不得有几次总被他抓住alpha慌乱地藏起什么东西,他还以为是偷摸着抽烟,没管。
还有几次他检查,也看到alpha那遍体磷伤的手指,但他没说什么,只拿碘伏消了毒,后涂上愈合膏。
说心里没波澜是假的,岑真白的眼尾向下弯,折起一道小褶子,他朝霍仰露出一个淡淡的笑,“谢谢你,我很喜欢。”
这应该是,第一个专属于他的笑容吧,霍仰也提着嘴角,笑起来。
“……你喜欢就好。”他说。
随后他快速侧过头,开始收拾他的东西。
岑真白觉得自己可能看错了,不然一闪而过的alpha的眼眶,怎么有些许的红?
他看到霍仰弯下腰,一一把散落在床上的衣服捡起来,叠好。
alpha背对着他,声音多了些闷和沉,“我把我的被子也留在这里,三张被子,你够吧?还有灯、暖炉和暖贴,我都放在这里。”
alpha的动作很利落,大概几十秒,霍仰就抱起自己的衣服,他拧开门,说得很快:“我先回去了,你冷的话和……”
“霍仰。”岑真白喊住他。
霍仰的脚步停了下来,但仍然没有转过身。
半晌,他听见omega问:“你今晚,不过来吗?”
第83章 “两年驻守期。”
霍仰看到两个医生从拐角转过来,见到他立在岑真白的房间门前,刚迈出的脚步硬生生拐了个弯,往那边去了。
房间内的小型灯亮着,光投出门外,尽数照射在alpha高大的背影上。
霍仰侧过身来,一半脸迎着岑真白,一半脸隐在黑暗中,他开口,说:“我可以过来吗?”
他甚至不是说“你想我过来吗?”
alpha的眼眶果然比平常要红一些。
岑真白手里还拿着那朵玫瑰花,他看着霍仰,“嗯”了一声。
“会打扰到你吗?”霍仰又问。
omega乖乖地摇了摇头。
霍仰静静站在原地,又侧过头,不让看眼睛了,他道:“那,我晚上会过来的。”
岑真白说:“好。”
alpha捧着一大堆衣服走了,岑真白关上门,手提起来又垂下去,什么东西轻轻打了下他的手腕。
他抬手,看到玫瑰花的根茎上还挂着一个小牌牌,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就像商品上挂着的价格牌一样。
可等他翻过来,岑真白看到,上边凹进去了一行小字。
a17 霍仰 AZ1111206
后边这一串,应该是霍仰的编号。
一个零碎的画面闪过岑真白的大脑,他想起来了,当初沙尘暴被困时,他坐在座位上,就是盯着这行字发呆,被刻在了操作台的右下方。
就像那时一样,岑真白久久地望着这行字。
过了好几分钟,他蹲下来,在床底下找了个空盒子,擦干净,又拿了块不用的布垫在下方,之后才把这朵a17放进去,合起来。
金属做的玫瑰花,大可不用这么小心,盒子坏了,玫瑰花都不会掉一根刺,岑真白也知道,他就是这么做了。
还是冷,岑真白呼出一口白气,他把暖贴抱着手里。
第三星天气太冷,外边冰封一片,将废墟都淹没在底下,任何生物只要暴露在室外十分钟,能立刻变成冰雕。
因天气原因,两方再次默认暂时停战,所有人都在死亡的镰刀下喘了一口气,进入休息备战状态。
每天,大家通过终端,看到新闻上,双方的领袖正在谈判,谈了快十多天。
不忙的时候,岑真白喜欢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待着,看一会书,一天就过去了。
晚上气温更低,大家都不愿意洗澡,凑合着睡了。
岑真白还是过不了心里那关,在房间内打湿一点温水,细致地擦了遍身体,冷得他直打哆嗦。
而alpha来的时候,明显整个人都洗得干干净净的,身上的浓烟味被洗刷成干爽的肥皂味,发梢还湿着,额发有点长了,顺下来,遮住一点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