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一把刀(666)+番外
只要不是危及到了生命,那么手术永远不应该是排在第一的治疗手段。
可现在,张司九这样说……这明显不符合这些话。
张司九询问老大娘:“是哪里痛?您给我指一下行吗?”
自从张司九说完了那句可以切的话,老大娘神色明显放松了许多,这会儿也能说仔细点了。
老大娘指着自己右手食指:“就是这一根手指头痛。痛得狠了的时候,我都想拿菜刀把它剁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疼的?”张司九仔细端详那根手指,却依旧看不出任何的异常。
老大娘几乎都不用回想:“得有两三年了。我也看过好多个大夫了,连指甲都拔过好几次了,每次拔了指甲,能好一些,可只要指甲长出来,就会又疼起来。”
她唉声叹气:“一碰就疼!可我这种苦命人,难道还能不干活吗?这日子,熬着艰难啊!我甚至都想过死了算了!”
老大娘用另一只手抹了抹眼泪:“可我那小儿子前几年砸断了腿,到现在都还没说上亲,我要走了,他咋办?”
“我命苦啊!”
“一受凉也疼,一受热也疼。除非我就这样呆着不动,不然怎么都疼!就跟针扎的一样,疼得要命!”
张司九看了一眼李娇,让李娇给老大娘擦了擦眼泪,然后自己问了句:“那我摸一摸行吗?”
疼到这种程度,张司九有点怀疑是不是骨头出问题了。长了骨刺什么的。
老大娘同意了。
于是张司九小心的摸起了老大娘的食指:“疼吗?”
“这里呢?”
越靠近手指尖,老大娘的神色就越紧张。
最后,张司九摸到了老大娘的手指尖,竟然也不疼。
张司九看着老大娘的指甲盖,轻轻一摁。
“疼!”老大娘几乎是触电一样就把手缩了回去,用另一只手包着放在胸口,就连说出来的话都有点儿埋怨:“不是告诉你疼,让你小心了吗?你怎么还这么使劲儿按?”
张司九连忙道歉:“对不住,对不住,我再看看,这一次我不按,我一定小心。”
老大娘将信将疑。
张司九再三保证。
最后老大娘这才同意了。
张司九捧着老大娘的手,点燃烛台,用玻璃镜子的反光光斑来当手电筒,去照老大娘的手。
现在是冬天,室外的阳光没那么充足,又冷,所以肯定不适合用太阳光。
在光斑的照耀下,老大娘手指尖的情况一目了然。
张司九仔细看着,连一个褶皱都不放过。
这种情况,张司九也怀疑,是不是外物入侵导致——可能当时就是个竹签子,但扎入肉里之后,很快就被肉芽组织包裹住,因此没有化脓发炎,反而压迫住了神经。
这种情况,也会造成非常尖锐的按压痛。
当然,如果一切异常都没有,张司九还要考虑是不是精神疾病。
精神这个东西,对肉体的影响是出乎意料的大。
如果原本没病,但老大娘就是觉得自己病了,这里一按就疼得要死,也会发生这种情况的。
毕竟,老大娘连指甲都拔过好几次了。
拔甲的话,还是疼的。
拔那一瞬间不疼,可是指甲和手指的肉要剥离,这个过程,还是疼的。
技术再好,也会有疼痛感。
十指连心,那不是假的。
不然怎么酷刑里就有那种手指甲里插竹签这种刑罚呢?
拔过了指甲,基本可以不考虑甲床病变。毕竟指甲长得挺好,健康,有光泽,没有丝毫畸形。
第747章 诊断结果
张司九检查的时候,原本老人家还能稍微放松些,可等张司九越来越看得久,老人家就越来越紧绷。
就连老大娘的儿子也人不住出声提醒:“别按,我娘受不了。”
张司九没打算按,只是认真仔细检查。
“这个病,以前去看过吗?别的大夫都怎么说?”张司九轻声问了一句。
这个病,她目前看不出端倪来。
没有任何凸起,没有任何的红肿,外面看不出丝毫异常。就连脉象都很正常,实在是下不出任何诊断。
所以,只能再寄希望于问诊。
老大娘说起这个就一声叹:“咋没看过?!这些年吃的药,能有一车多。可也不见效啊。”
“是,还有些见效是见效,可人吃了,就是昏睡。睡着了,什么也不干,什么也不知道,可不就不疼了?”老大娘的儿子也抱怨起来。他就是那个被打断了鼻梁骨的倒霉蛋,这会儿鼻子里虽然不流血了,也正回去了,但说话声音还有点受影响。
老大娘还是那句话:“不行就剁了吧。”
“也就是说,其他大夫的药,都不见效?”张司九扬眉,更加考虑是不是精神疾病。
老大娘和她儿子都连连点头。
张司九心里明白,如果是精神疾病,那自己也没有办法了:现在也没有药啊。
最后,她思索片刻,开了一个小药丸:“这个药丸吃了,这是止疼的。现在时间不早了,先去吃饭。饭吃过了,下午我们再来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张司九还特地强调一遍:“这个药很见效的,吃了之后,什么疼都能止住!”
她这么自信,这么绝对,老大娘丝毫没有怀疑。问都没有多问一句,拿起来就吃了,连水都没用。
李娇端着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水,也不知道给还是不给了。
张司九笑盈盈地:“您喝点水,然后去吃饭,我再去搬两个仪器来,能帮我检查您的手指。”
至于是什么——当然是放大镜。
肉眼毕竟条件有限,能看到的就那样。
所以有的时候,还是要借助一下放大镜的。
母子两人千恩万谢的走了。
张司九还没忘了让李娇提醒他们一下去医院食堂吃,顺带给指路。
母子两人对视一眼,都觉得或许这是人家医院里的要求——病人都在这里吃饭,又能赚一笔。
所以,两人虽然心疼钱,但也咬牙去了。
本来都做好了吃高价饭的准备,结果一听价格,人都傻了。
老大娘拽了一下儿子的衣裳:“我没听错?”
她儿子点点头,也有些失神:“没听错,就是这么便宜。”
意识到医院并不是为了多挣钱,真是为了实惠病人的时候,老大娘对张司九的信任,达到了空前的高度。
就连老大娘儿子也忍不住赞叹:“之前听人说第一医院好,我还不信,觉得是他们收了好处才到处说好话的,没想到是真的。”
母子两人打了饭吃,吃了两口,又被菜的美味震惊了一回。
都吃一半了,那儿子才想起来问老娘:“娘,您还疼不疼?”
老大娘有些迟疑:“疼还是疼的,好像也管点用。”
那儿子深信不疑:“肯定有用,您再等等,也许还没太见效。”
李娇那头帮张司九把饭打回来,跟着张司九一起吃饭的时候,趁着没有别人,这才问了句:“刚才那个也不是止疼的药啊,那不就是个最普通的甘草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