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苏荧惑的经纪人想带他单飞,只是签约的公司一直不放人,不过么,人气到位就等于金钱到位,而有了钱,不管什么合同,说撕也就撕了。
这个综艺是苏荧惑走向单飞的一个跳板,而陆斐,就是组成这个跳板的一块微不起眼的木板。
其实这也不叫什么事,娱乐圈里多的是专捧太子公主的剧组,捧就捧呗,又不是抢了别人的机会,有钱有背景,谁管你做什么。只要不涉及到自己的利益,顾妙就觉得无所谓。
今天也没有涉及到顾妙的利益,但看着左边一唱一和的张诗言和苏荧惑,再看看右边还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沦为背景板、都好久没再发言过的陆斐,顾妙忍不住的眯了眯眼。
上一期那个矫情又抢戏的陆斐形象已经渐渐模糊,反而是之前那个二话不说扛起她就跑的陆斐,越来越清晰。
随手拿起桌子上的美工刀,顾妙反过来,用刀柄戳了戳陆斐的腰。
陆斐被戳的一愣,转过身,他不解的看着顾妙。
顾妙朝他抬了抬下巴:“去摸尸。”
陆斐:“……高世哲说他去。”
高世哲听见自己的名字,也转过头,“对啊,妙妙,我去就行了,陆斐不是害怕嘛。”
顾妙:“就是害怕才该去啊,练胆!”
陆斐:“是这样的,其实我已经不怕了。”
顾妙看看他,挑起眉:“那更该你去了,一回生,二回熟,别耽误时间了,快去快去。”
陆斐:“…………”
顾妙一定很讨厌他。
内心倍感凄凉,但陆斐还是默默的去了,熟练的掏兜,这回陆斐掏出来两张电影票,被电影票吸引了目光,其余的人全都凑过来。
陆斐一脸淡定的看着电影票,完全没看出来这里有什么玄机,还是高世哲突然啊了一声,“这是阮老师参演的电影吧,我记得下个月就上了。”
阮兴国看清上面的电影名,徐徐笑了起来:“是,到时候欢迎你们来捧场。”
大家哈哈笑,说着一定去,阮兴国还趁机介绍了一下这部电影的内容,大家非常捧场,一个个的做足了期待的表情。
第一次经历软gg形式的陆斐眨了眨眼,满脑子都是不觉明历。
gg时间过去,大家这才分析起电影票的含义,电影是还没上映的电影,人却是已经死掉的人,难不成他们一直都想岔了,这不是过去,而是未来?
感觉更加说不通了,这时,咿咿呀呀的假声又从外面传来。
顾妙推开本来就没关上的大门,只见三米外,一个穿着戏服,戴着贵妃冠的女子站在墙边的阴影里,开口唱道:“他教我,收余恨、免娇嗔、且自新、改性情……”
“休恋逝水,苦海回身,早悟兰因。”
“可叹我平白的遭此贫困,遭此贫困……”
跟上一回不一样的是,这个女人她不动了,胳膊放在身侧,也不再频频顾盼,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他们六个,面无表情的唱戏,唱到最后一个音终于开始收尾,人体报时钟终于又响了。
“白天咯————”
灯又亮了,六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缓了两秒,才从刚刚的被迫对视里缓过来,张诗言扭头要问苏荧惑又想到了什么,然而顾妙更快,她啪的拍向陆斐的肩膀,清脆的声音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这回有哪里不对么?”
陆斐挑挑眉,点头道:“有。”
苏荧惑插嘴:“又是太监唱的?”
陆斐:“……不是。”
阮兴国:“这段出自《锁麟囊》,薛湘灵是青衣,本来就是女的。”
其他人都等着,然而等了一会儿,发现他这就算说完了,不禁有些一言难尽。
高世哲:“那不对的地方到底在哪,您倒是一口气说完了啊。”
阮兴国尴尬的摸摸鼻子:“我就知道这些,看不出哪里不对。”
闻言,大家又转头看向陆斐。
后者默默的指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盔头不对,薛湘灵是普通人家的夫人,不应该用贵妃冠。”
周围几人同时发出哦的声音,然后就没别的动静了。
他们有的在回忆刚刚那个女人究竟戴的什么头冠,有的则在悄悄打量陆斐。
还真懂啊,居然不是瞎猫碰了死耗子?
顾妙嘟囔:“还真是够乱的,上回是性别不对,这回是帽子不对,集市里有秤砣,尸体身上还有没上映的电影,线索有一堆,可头绪一个都没有。”
张诗言突然看了顾妙一眼,神情也变了变,不过很快,她又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转过头,她对自己身边的两个人说话:“你们有没有发现,这里的东西都是驴唇不对马嘴。”
高世哲脸上冒出一个问号。
张诗言当然不是问他,如果说这里有智商盆地,那一定就是高世哲了,这人只适合出力气,不适合做头脑风暴。
她真正问的人是苏荧惑。
而后者也没让她失望,若有所思了一会儿,突然,他拍手:“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顾妙有点嫌弃的看着他,上回就是他把大家带沟里去,还说的特别肯定。
苏荧惑没看见顾妙的表情,只一股脑的把自己的猜测说出来:“我知道为什么这里哪哪都不符合逻辑了,因为这里根本就不是一个现实的世界,而是别人的幻觉,或者,梦境!”
节目组老怀欣慰,真不愧是大学霸,不光能自己猜出真相来,还能引导着别人也猜到真相。
张诗言给苏荧惑的脑洞开了一个口子,然后他自己把这口子彻底撕开了。
“唱戏的人唱的没问题,可总是细节上出问题,而非专业的人都看不出来,这就说明,这个梦境的主人,跟咱们一样,也不是专业人士,他能梦见人唱戏,却没法梦的符合逻辑,衣服和性别,都是生搬硬凑的。还有外面的集市,那可能是他很久之前来过的地方,他记不清细节了,梦境就主动的帮他补充上,才会弄成那个不伦不类的样子。”
“还有电影票!”苏荧惑十分激动的说,“他当然不可能去看没上映的电影,可他能梦见啊,说不定他就是梦到自己马上要去看电影的时候,结果出车祸了!”
张诗言笑:“哇,这个电影魅力真的太大了。”
听到这话,其他人立刻反应过来,对着阮兴国又扔了一堆彩虹屁。
陆斐:“……”
这回他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了,可惜,反应的不够快,下次吧,下次他一定跟着一起吹。
这种猜测大家都是比较认可的,那么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找到梦境的主人。
把主人叫醒,这个梦就结束了,他们自然也就可以离开了。
现在的问题是,谁是主人。
有说小孩的,有说老人的,还有说青少年和青年的。
苏荧惑认为就是那个青年,因为电影票是从他身上搜出来的,别人看起来都生活在过去,只有这个青年,和“现在”最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