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没出头之日?他现在待在那种地方就有出头之日了?"
"也许他可以遇到更好的人。"
"怎么更好?把他当成玩物?就算有个有前的人替他赎了身,供他吃穿,那又将如何?先生难道不知,这世上最幸福的莫过与心爱的人在一起,管他四季寒暑,贫贱贵富。想爱便好。"说这番话,心里倒了油盐酱醋,说不出滋味,好奇怪,难道是病了,胸口这么那般的气闷?
"先生,难道还看不出来,尚倚公子那是不想拖累你啊,我想先生也不是那种介意世人脸色,顾及俗礼之人,先生鄙弃朝堂之举真叫矜凌佩服,希望先生也能和尚倚公子得到幸福。"说完,矜凌起来欠了欠身边离开了。全然不顾有弘先生的惊讶,与茶楼伙计的丢了魂的注视。
"好奇怪,今天是怎么了?完全不像自己了呢?"矜凌喃喃自语。
再一夜,一改了欢快的音乐,没有轻逸飞扬舞,幽寂的琵琶想起,顷刻天地悲戚无限。
依旧是黑暗中,红蜡荧火,却已没有幽寂的笛声和古筝的幽怨,灯火中一袭红衣铺地。
烛光中的人儿,影绰斑驳,紫色凝眸垂落,仿佛天地漆黑,唯为这悲歌一曲。
兰楼中无一叹息,不是第一次出场时为场中的尚倚和有弘的琴声颠倒,而是因为这琵琶哀怨地让人悲戚,这人儿究竟有什么样的哀伤,曲调悲凉犹如天籁的水滴低落在凄寒的冰潭。
"琵琶声,到如今还在这响起。
穿越千年的寻觅,旧梦依稀。
这一声叹息,是人间多少的哀怨。
天涯飘泊落浔阳,伤心泪滴。
琵琶声,到如今还在这响起。
素手弄琵琶,琵琶清脆响叮咚叮咚。
信手低眉续弹,续续弹,弹尽心中无限事。
低眉续弹,续续弹,弹尽心中无限事。
欢笑声,已成了昨日的回忆。
素手弄琵琶,琵琶清脆响叮咚叮咚。
分明眼里有泪,有泪滴,人间何事长离别。
分明有泪,有泪滴,人间无处寄相思。
欢笑声,已成了昨日的记忆。
红颜已老不如昔,空自悲戚。
这一声叹息,是人间多少的哀怨。
弹尽千年的孤寂,独自叹息。
弹尽千年的孤寂,独自叹息。"
词未必很美,音却凝和了仿佛千年的悲凉,经过了数千年回荡在这繁华人间,带着琵琶的声声叹息。
红唇启,声若连珠,分不出男女,却犹如天籁......
红尘中凝眸处,流不尽弱水三千,红尘不问相思苦,碧血寒,香尘漫,离歌黯,夜凉似水,冷月如霜。
忻倌美目一垂,不知道想带了什么,兀得皱起了眉头,寒气四起。
"好哀怨啊,看不出来,他能唱出这样的曲子来。"身后响起童音。
忻倌回头,果真见到了这个早熟的小鬼头。
"怎么又来了?"忻倌含笑地看着他,目光顿而柔和了许多不再有方才的寒悸。
"我讨了娘的准,过来看看。"玉儿眨了眨眼。
"尽胡说,你娘可让你来这种地方了?"
"这种地方是什么地方?忻。"芮心又从边上探出头来。
"别让我恼你!"忻倌语锋一转,冰冷的声音出了来。
芮心便要再出口,兀得有从暗中又探出一个人来。来人是个英俊的公子,一身青玄衣,俊气无比,傲气天成。醉眼朦胧地靠在楼边,提着酒壶一酌,道:"好凄惨的音,这是谁呢?倒了爷的兴致。"
听声,芮心忙引上去,献媚地说道:"爷,你可别恼,等会子,我让他给爷唱个欢快的高兴高兴。"
"滚开,你是什么东西,别碰爷!"说话的人推了芮心一把,寒眉皱起,朦胧的醉眼极力地捕捉住唱曲子的身影。急急忙地搜寻暴露了他的心切,反倒是他寻得好像是个他找了好久的人儿。
叶矜凌换了个曲调,反唱起:
"影影绰绰忽然失措
数不清花瓣有几朵
静静坐着书卷翻过
落定的尘埃有几颗
谁料一阵风吹过吹乱红的绿的
许多年后才发现竟是一种颜色
好多人一笑而过悠悠然无人来贺
莫非也是一种宿命的选择
我是自己的,不听别人说
冥冥中如此难把握
我是别人的自己从不说
在沉默中守住了沉默"
曲子有些奇特,声仍旧是好听的,抱琵琶轻舞的人影更是动人,清清伶伶的,又仿佛从悠远的地方飘来的。真的是很特别的曲子,这样的曲调、歌词真真的叫人从没听过。倒还好,矜凌挑得不是太离经叛道的,这歌还算有古味。而且总觉得有些须忧伤。与他今天的主题还算合。
"我是自己的,不听别人说" 尚倚你可别枉费了有弘先生的一番情啊。
在矜凌未顾及到的地方--二楼,醉酒的男子兀得呼吸加重,心跳加快,眼神变得古怪而可怕。
"爷?"芮心惊诧。忻倌推陶陶一把,将他推到一旁,然后自己上前走近那男子,未开口,那人一把抓住忻倌的衣襟,喘着粗气问:"他是谁?他是谁?是谁?是谁?......"男子猛得一掌打在围栏上,栏杆断裂,亏得芮心手快,扶住了残片不让它掉下去咋了客人。
忻倌嘴角启动:"呵,好个叶矜凌又惹来个麻烦!"
第38章 争端
曲罢谢场,星宿美目扫了一圈在场的人,微微一笑百魅生。
"我出五千两。"忽得有人喊了起来。众人回头看去,喊的人有一身赘肉,脸上刀疤像条恶心的蜈蚣爬在上面。
看众人都瞧他,这人恶心地笑道:"我出五千两,矜凌今晚陪我!"
"凭什么,一个杀猪姥还敢来叫价,也不看看自己长得模样。我出一万两!"再次叫价的是隔壁街布店的年轻老板,刚继承家业,也不知道节俭,成天在花街里混,是个十足十的二世祖。
布店老板这么一喊,人声起伏,沸沸扬扬地吵闹了起来,还真有人跟着叫天价。
叶矜凌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人声鼎沸的人群,今晚不是不单独接客的吗?忻倌可是答应着的。虽说是不卖身的,可要是真单独接待他们,谁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来?花了那么多钱,他们就真乐意只听矜凌唱唱歌?
矜凌着急地往二楼方向寻找忻倌的存在,叫价叫得这么疯,可怎么是好啊?
"各位爷。"一声好听的声音响起,长衣一摆,青襟绣凤的白衣衬着美人儿天籁出尘。
"各位爷,我代矜凌先谢谢各位爷的厚爱。矜凌今夜原是不打算单独接客的。"忻倌说着凤眼勾魂地看众人一眼,笑盈盈地看得只叫人心底舒畅。
矜凌听忻倌说刚松了一口气,却见他诡异出彩地看了自己一眼,然后继续对窃窃私语的客人说:"但,如若如此,想必各位爷定是饶不了我忻倌。"
忻倌的话让矜凌顿时心寒。但转念一想也是的了,自己原就是被卖到这里的,如何想两全。但是,如果今天有人打架闹事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