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推系少年的悲哀(48)

唐真呆呆的看着我，脸上慢慢浮起一个很慎重的表情。

“曾经……是吧……”

我低着头，明显的感觉自己的脸在发烧。“曾经吗……那你现在怎么想……”

“现在吗……”

“大概，不那么讨厌了吧。”

我心中狂跳起来，脸烧的更厉害。

“唐真，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我的意思是--你知道我是--我是--”

我是什么？

Gay吗？

还是说不出来。

从没有一天希望是过。从没有一天摆脱是过。从没有一天承认是过。从没有一天说出口过。

那个英文发音紧紧的贴在我的喉咙口，涨红了脸，用尽全身力气也说不出来。

“我是--我是--”

唐真一直都在偷偷的看我。

当我苦楚的抬起头时，他立刻就把目光移开了。

那白皙的脸上，很快就飘上了羞涩的红晕。

“我想……我应该比较肯定吧。”他避开我的目光，轻声道。

“那……”

“讨厌我吗……”

讨厌我吗？讨厌吗？

几个字颤悠悠的挂在我的嘴边，每吐露一个都耗尽我全身的力气。我的心脏脱离了身体在阳光下

被审判着--事实上，我就是这样的感觉。

不喜欢。

不喜欢被人讨厌。

不喜欢被人看不起。

其实我的愿望真的很渺小。我只想当一个平平凡凡的人，过一种简简单单的生活，有一个普普通

通的家庭……为什么不可以呢？为什么我要长着一张比别人更为出众更为柔弱的面孔？为什么我

只喜欢自己的同性而不能去组建普通的家庭？为什么我的感情依然要东躲西藏对朋友都守口如瓶

呢？为什么我不能平凡呢？为什么我不能普通呢？

为什么是我呢？

为什么是我？

“如果是吴昊的话……应该不会讨厌……”

唐真喃语着，眼睛很清澈的看向我。“因为吴昊很可爱，而且很纯，是个好孩子。”

我笑了。那个笑容一定不像个孩子。

“背负着这样挣扎的命运，大概我纯不起来。”

他定定的看向我。“吴昊，我从来都没有瞧不起你过，真的。”

我点点头。

唐真是最温柔的天使，我一直没有看错。

往往我的直觉，会给我很大的安全感。

就像下面的这句话。

同样的直觉。

“唐真，你不是这个圈子里的人对吗？”

我这样问道，声音清晰。

他点点头。

“我不是。”

过了很久我一直都有分析那天发生的这件事情。

唐真的答案太干净太利落了，一点让人怀疑的余地都没有。

而事实上这不像他。唐真这个人很多面性，他可以变得很温柔，也可以变得很狡猾，可以残忍的

戏弄讨厌的人，也可以宽恕给他带来麻烦的人。一切示他的心情而定。

其实我当时问的那句话完全是废话，就算唐真不是gay他也会说的暧昧无比让你感觉他就是，这

样才能与他平时的行为相呼应，这样才不浪费他的一番心血，这样我们的游戏才能继续玩下去继

续乱下去。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急于与他带来的暧昧撇清关系--我想，大概当时的我太认真了，让

他不忍心再骗我。所以，他也就真的认真了。

当然，也许还有别的原因。

人心本来就是复杂的。唐真的心，更是七窍玲珑。

24。

“亲爱的昊昊同志：

明白我为何如此谄媚的给你这么温柔的称呼吗？我终于明白了，原来你一直没有给我回信的原因

--那个变态的变态的变态的教练拿走了我所有的信！！！（我迟早有一天要把他砍的稀巴烂然后

做成人肉叉烧包！！）

所以，我以前在信里对你所有的威胁、辱骂、侮辱……都是冤枉你了……乖昊昊，不要担心了，

你不会被阉成小阉猪，也不会在一天内被我上九十九次，也不会被我卖到同志酒吧跳脱衣舞，也

不会找一群人来SM你，也不会……对了，好像你根本看不见我在以前的信里面是怎么错怪你的--

哈哈，哈哈，万幸万幸，我也不用道歉了。

回来再好好的爱你。不，好好的折磨你。

谁让你不乖，让我想的发疯。

反正怎么都是你的错啦，我回来一定好好收拾你！等着吧！

飞机上的封南 上

7月26日”

封南的这封信是在去法国的飞机上写的。他的信我一封都没有收到，包括这封。

如果收到了，事情是不是就会变的不一样呢？

我不知道。

7月26日，我已经考完了这学期的最后一课。却没有离开学校。跟爸妈说在这边打工，其实--不

过是等待一个人罢了。

那种思念的感觉，也几乎把我折磨疯了。

尤其是--我越来越怀疑自己对封南的爱--还有封南对我的爱。

为什么？为什么走了这么久一封信都没有，不是要每两天一封的吗？就算……就算忙的没有时间

回信，那电话总是应该有的吧？封南就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一点音信都没有了。

我丰富的想象力，已经从集中营版本过渡到拉登的911版本了--封南啊，你不会真的被做成人体

炸弹了吧！！！！

封南！封南！

你最好已经死翘翘了！不然，你回来以后我也会让你死翘翘的，而且翘翘的非常难看！

无比难看！

唉--真是矛盾啊，又想见他……又想灭他……

就算……等待着灭他好了……想念着灭他好了……发疯的想……灭他好了……

不过说也奇怪了，这学期好像大家都比较恋校，虽然放假了，我依然可以在校园里看见若干熟悉

的面孔。

沈青，据说在帮老师做试验，每天早出晚归的，偶尔也会拉我当帮手。

唐真，报了一个英语班，离学校很近的地方。晚上会常常拉我去学习。

郑滔，……

说真的我不知道他怎么也在学校，而且我跟唐真都不怎么希望看见他在学校。

自从唐真跟我说他不是gay以后，我和他在敌对郑滔这条战线上空前统一起来。当gay当到郑滔这

份上真是丢尽了gay的脸--本来嘛，人家是直的，你偏要把人家弄成弯的，这种违反自然规律的

事情怎么可以干呢？郑滔啊，你不懂怜香惜玉就算了，连续做暴殄天物的事情可是要招来人神共

愤的～～～～

所以，我加入唐真的猫鼠游戏，加倍摧残郑滔这棵不怎么健康的国家幼苗。进而得出一个结论--

郑滔不是食草动物，他是食肉动物。

而且是大型食肉动物。

当我看到郑滔在夜色的掩饰下，把唐真压在墙上强吻的时候，突然发现--原来小个子也可以当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