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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条龙(135)

弄清原因后,我觉得有必要再次前往苏白家一趟。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大家都精神不振,也懒得摆弄吃的,所以到安桃镇口买了些面包,结果一看生产日期,全都过期很久了。

当我们再次来到冯瞎子家,离门尚有一大段距离时,初七缩小了身体趴在我口袋里,不停的耸起鼻子道:“好香,好香……这是谁家炖肉了呀。”

我猜它是几天没开荤给馋到了,所以默默打定主意等事情过了,一定多买些好吃的给它补补。

香味竟然是从冯瞎子家里散发出来的……水井旁的垃圾桶里,还有一堆没有处理的鸡毛。

冯瞎子悠哉悠哉的从屋里拿着碗出来,对上我们后脸色微变。

我磨牙,“冯先生好生活呀。”

冯瞎子尴尬笑道:“哈哈哈,你们来的真巧,刚好碰到瞎子嘴馋改善生活,来来,坐坐,每人一碗,多少吃点……”

就知道这人嘴里没实话,什么这自小睡桑树长大,日升而鸣日落而栖,辟邪好物厉阳砂……这公鸡真要有这么好的话,冯瞎子会舍得吃它?!

而且从昨晚经历来看,那贴鸡屎膏药好像一点用途都没有!

看到他心虚的样子,我心里头便有气,直接跟梁雪坐下,放出初七,准备开始大吃特吃。

要是搁在平常,我是不会碰他东西的,可这几天下来,没休息好也没吃好,如今闻到这诱人的香气,实在是撑不住了。

而且未来三天,我们还要面临更凶险的事情,如今机会送上门,总要填饱肚子养足精神才好,大不了……临走时留些钱给他作补偿好了。

于是我们像饿鬼投胎一样埋头苦吃,全然不顾冯瞎子在旁边愁眉苦脸的长吁短叹。

十多分钟后,梁雪动作优雅流畅的抢走了最后一块肉,初七干脆将铁锅都霸占了去,从锅边到锅底都仔细舔了一遍。

末了,冯瞎子很心痛的问我们来是不是专程来吃饭的。

我把昨晚经历和被攻击的原因猜测告诉他,冯瞎子却不以为然,“既然那人已经尸变,再过两日他仅存的一丝理智也将荡然无存,所以你们道歉与否已经不重要了。眼前你们三个人都是它猎杀的目标,每个人都很危险,所以不要再幻想上门道歉解开误会了,这样只会进一步激怒他。

我沉思片刻,觉得他讲的确有些道理,便暂时打消去苏白家的念头。

冯瞎子道:“你们将来还要度过三个晚上,不要再想那些没用了,如今也吃饱了,还是趁早回去休息吧。”

我点头,从口袋里抽出五十块钱放到他手中,“多谢冯先生的款待,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您拿着吧。”

冯先生摸了下面额,摇头,“这只大公鸡足有五斤重,我还没动筷呢就被你们吃完了,除去人工费和调料,最起码得给一百块。”

梁雪惊道:“一百?到饭馆里去吃也用不了这个价,你抢劫啊!”

冯瞎子道:“我这是土生土长的走地鸡,吃粮食长大的,你别拿那些喂饮料的鸡来比!”

我也觉得他要价离谱,但是鸡已经被我们吃下肚了,再争辩这个也没什么意义,一百就一百吧,我又给他添了五十。

冯瞎子乐呵呵的冲我们摆手道:“慢走不送,改天想吃还过来啊!”

我们才踏出大门,就感觉一股阴冷杀气扑面而来,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像阵风似的冲进冯瞎子院中,一把抓住冯瞎子的衣领,蹦脚便开始破口大骂,“冯瞎子,我日你八辈祖宗!平日里你偷鸡摸狗也就算了,竟然连我们这帮老街坊邻居都不放过!老娘喂了三年的大公鸡,就一晚上忘记抓回笼子里就被你个死不要脸的老贼偷给盯上了,鸡呢?”

冯瞎子也不狡辩,惨兮兮道:“杀了……”

“肉呢?”

“吃了。”

啪!啪!对方两个清脆耳光直接朝冯瞎子甩过去,我、梁雪还有初七全都惊呆了。

小时候我见过女人骂街,一手拿扇,一手撑后腰作茶壶状,能滔滔不绝连骂几个小时不带重样的,但也多限于耍嘴皮子功夫罢了,行动这么干脆利落的,倒还是第一次见。

冯瞎子此时就像个毫无还手之力的小学生,被她揪着提溜转了几个圈儿都不敢挣扎反抗,看上去颇为凄惨可怜。

难怪人常说只见贼吃肉不见贼挨打,虽然明知道这人不值得同情,我们却无法装作视而不见。毕竟……我们也无意中充当了一回帮凶。

我跟梁雪对视一眼,双双近前劝道:“大婶,别生气,气坏身体划不来啊,你看这样,这鸡多少钱我赔您好吗?一百块,一百块够不够?”

大婶扫我们一眼,看着钱犹豫了会儿,才松开手。

“不是钱的问题,谁家丢东西不生气你们说是吧?”

“没错没错,换我我也会生气。”

“你们是冯瞎子什么人啊?为什么要替他掏钱?”

“客人,我们是来请冯先生算命的客人。”

大婶接过钱,对我道:“老神棍一个,你们年轻人少听他瞎叨叨,有那钱,还不如去买件衣裳买点吃的呢。”

我跟梁雪不约而同的点头,“您说的没错。”

大婶顿了下,接过钱,然后从怀里掏出五十块钱找给我,“谁挣钱也不容易,大婶也不是讹你们。”

转脸同冯瞎子道:“这次算命不能收人家钱,知道吗?”

冯瞎子乖乖点头,“知道,知道。”

我们目送大婶离开,正准备跟着走时,冯瞎子出声道:“先等下。”

看我们站住后,冯瞎子跑去屋里,把铺在角落的土砖掀开两块,从下面掏出一个葫芦递给我,“到了晚上,把它添到灯油里去,至少可以保你们两个晚上平安无事。”

我晃了晃,里面装的是液体,不解道:“这又是什么东西?”

冯瞎子道:“尸油。”

“啊?尸……油?”

“没错,是尸王身上淌下来的油,一般僵尸闻到它的味道,是不敢贸然靠近的,除非……”

见冯瞎子沉吟不语,我便问下去:“除非什么?”

冯瞎子道:“除非是尸变的新尸王,不过这个可能性不大。”

“既然有这么好的东西,为什么一开始不拿给我们呢?”梁雪委屈道:“还让我们贴什么黄鳝鸡屎做成的膏药……”

冯瞎子理直气壮道:“开始我也没想起来。”

好了,虽然这顿饭吃的有些贵,但是能拿到尸王油也是不错的。不知道冯瞎子是不是出于什么心态拿出来的,我还是要感谢他。

冯先生别着脸,有些不好意思,“之前我也没骗你们,膏药也是有用的,如果贴上了,就不要揭下来,说不定就能用得上。”

我说:“谢谢,我相信冯先生。”

我们再次回到木大娘的小屋里,好好休息,保持体力。

当太阳落山后,我们立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将尸王油倒进油灯里,当点上灯以后,屋子很快弥漫出一股馥郁的诡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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