孰湖冷笑,“你已酿成大错,快快将那人身上的法术除去,客客气护送我们出仙渡,不然……”
山臊桀骜道:“不然怎样?”
孰湖在它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山臊惊的跳起老高,再看我们目光已全是畏惧。
孰湖趁热打铁道:“你可知错了?”
山臊猛烈点头如同小鸡吃米,老老实实道:“知错了知错了。”
“以后……”
“再也不敢耍威风了。”
“那等下……”
“我这就解了那人身上的障眼法,护送你们离开!”
孰湖复一声冷笑,方才从山臊身上跳下来,走到我们跟前,跟我对视后,双双沉默。
见识到它刚才那双蹄子的厉害,我终于懂了自己为什么能轻而易举将魏精的腿给踹断了。
孰湖瞟一眼许世唯,同我道:“我是受人之命伏于你身上,并无心害你,待他日你身体恢复正常,我自会离去,还请见谅。”
说罢,也不待我回应便化作一缕扭曲的烟雾,飞快钻入我的身体。
几乎是在同时间,我便顺利站了起来。
也不知道孰湖究竟给我们这位山神说了什么,它竟然战战兢兢的趴跪在地上,连头也不敢抬。
“两位,你们到我背上来,我送你们离开。”
我有些犹豫,许世唯却道:“天已经不早了,我们得赶快离开这里才能赶上最后一班车,明天还要回学校呢。”
“真要坐上去吗?”虽然是山神,但是长着人脸,这样感觉很不尊重对方啊……
许世唯镇定自若道:“凡事都有第一次,试试吧,说不定以后……”
他没再说下去,我也来不及追问。
我们连同那个被施了障眼法的男人一起坐到山臊后背上,感觉像是坐在一座柔软的大毛毯上,虽然下面时有起伏,却丝毫不显颠簸。
山臊跑的飞快,视线将路边景色连起来形成大幅色块,什么也看不清,只感觉到冷风刷刷的掠过耳畔。
我看了眼许世唯,相对于我有些弯腰的姿势,他则要挺直的多,神情冷俊,双目专注的直视正前方,这令我想到古代骑着俊马巡视领土的君王。
经历了这么多事,我终于能肯定这不是错觉,一个十七岁少年,在经历种种诡事和亲眼目睹妖怪后,还能平静如常且无半点好奇之心,这似乎有点太不正常……
出了仙渡后,山臊将我们放下,临别前替那个可怜的男人消除了法术。
隔了十多年,哑巴男才再度回到外面的世界。
他激动的趴在地上,喜极而泣。
我们安慰了几句,给他留下一些钱,坐车前往青莞。
已经很晚了,车上空荡荡的只有我们两个人,我靠在他肩膀上,满腹疑问却不知从何问起。
他却像长了透视眼,淡然的问道:“夏三断,你想知道什么?”
我直视他的眼睛:“你有没有事情瞒着我?”
“很多,虽然还不到时候,但是你只要想知道,我都会告诉你。”
有他这话就足够了,我亲亲他的下巴,“那就等时机到了再说吧,我好奇心没那么重。”
他摸着我的短发,轻轻道:“夏三断,谢谢你。”
谢我什么呢,我只是想谈个单纯的恋爱而已,至于感情路上会不会会附加点别的,且把它们当作生活调味剂吧!
回到家时,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院子里惊人的干净,两堆垃圾山也不知道哪儿去了。
夏多多竟然回来了,此刻正在树下琢磨我贴上去的那张红纸,见我回来,便问:“谁贴的?”
我纳闷,“我贴的,怎么了?”
她又问:“谁写的?别告诉我是你写的。”
我只好回答,“许世唯,最近家里总是冒出很多垃圾,他说有个方法可以试一下,所以就写了这个字贴起来。”
夏多多一脸沉思,“我电话里听夏萌萌说起过,你知道许世唯写的这个字代表什么意思吗?”
见我摇头,她便用手比给我看,“礼字,拆开就是礻和乚,左边礻是一个人两手拎着礼物,而右边的乚代表跪拜在地上,礼去掉半边写在红字上,意思就是虽然喜事将近,你们却不必再来携礼物前来朝拜了。这种表达方式,我只在一本古书中看到过,他居然拿来暗示那些猫和老鼠……”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下,意味深长道:“你这个未婚夫,还真有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够长了吧,祝大家元宵节快乐!
☆、第43章 无是生非
许世唯写的那个字究竟是不是如夏多多解释的那样,我无从得知,但是从那天起,家里的确再也没有出现过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了。
离我跟许世唯定婚的日子还有一周,老夏提前从外地赶回来了,开始找人商议席宴备菜。
我在家里帮不上什么忙,还是要回到学校里上学。
临行前老夏特意叮嘱,“你跟哪几个同学关系好,那天别忘了请人家来家里吃饭。”
跟哪几个同学关系好?除了熊南南和欧阳飞外,好像也没有旁人了,然而我并不打算请他们。
在我的认知里,定婚这种事,只用双方家长出来吃顿饭交流一下感情就好,根本用不着这样大张旗鼓。
奈何老夏不同意,说江城风俗如此,一定要遵守规矩来,更何况有夏萌萌那么大排场在先,绝不能让亲家说他老夏厚此薄彼。
我建议无用,只好随他们忙碌去了。
星期一大早,我跟许世唯吃完饭来到教室,发现气氛有些古怪,似乎所有的人都偷偷打量我们,好像还在小声议论着什么。
跟许世唯关系公开后,这些人已经对我们成双成对的行为早已见怪不怪了,像这样的情况倒是极为少见。
才在位置上坐下,熊南南便跑过来了,她有点害怕许世唯,特意挤到我另一边,小声道:“三断,你跟班长真的要订婚啊?”
原来如此,终于明白教室气氛为何这么异常了。同班同学有许世唯的同乡,知道这事也不稀奇,我便点头,“没错,快了。”
熊南南眨眨眼睛,问:“定在哪天?”
“这周日。”
“我能去看看么?”
我无所谓道:“想来就来吧。”听老夏的意思,不但会邀请亲戚来了,甚至连街坊邻居都一并请了,到时也不怕多她一个。
“我能……再带一个人么?”熊南南看着我的脸,似乎在犹豫不定的观察着什么。
我疑惑,“你要带谁?”
熊南南犹豫了很久,才道:“我爸。”
“你爸?”我惊讶道:“他不是已经失踪很多年了么?”
记得去年到诸葛镇过春节时,熊南南曾经提起过,她爸爸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失踪了,所以她是跟着爷爷一起长大的。当时我跟许世唯住的宅院,便是熊南南小时候的家。
怎么隔了这么多年,凭空又突然冒出来了?
“他昨天晚上突然回来了,”熊南南声音微微颤抖,“他说这些年一直被困在仙渡回不来,是两个年轻人救了他,其实一个夏三断。三断,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