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这大半年我算看明白了,还得是宋鱼,我现在就想着工作稳定下来,赶紧地把她追回来。”
男人们说起这些恋爱的话题,都是半说半笑的。
赵修智就拍着邵宁远的肩膀说很好,刘濯也回忆起宋鱼。
“我记得你们从来都不吵架,感情好着呢,突然分手我还挺奇怪,你能想明白再把人家追回来就挺好。毕竟好几年的感情,多不容易。”
两人都说好,邵宁远只觉得也多了许多信心,好像追回宋鱼就在眼前了。
只是沉默半晌的姜延周,突然在这时开了口。
“追回来?这么容易吗?”
他嗓音低沉中带着些冷淡,酒气掺杂其间,桌上的气氛陡然一变。
三人皆是一愣。
恰在此时,有服务员进来上菜,气氛才在蒸腾的热气间缓和了下来。
刘濯和赵修智都以为姜延周只是单纯的疑问而已,毕竟这么多年,他们只听说过有不少女生想追姜延周,却没有见过他和任何人在一起。
赵修智笑着活络了一下气氛,还跟邵宁远道了一句。
“延周不懂,你跟他讲讲。”
邵宁远刚才,着实被姜延周问得一愣,尤其他看过去,看到姜延周落在他脸上的毫无温度的目光,有一瞬间似乎被他看穿了一样。
可自己和宋鱼的事情,姜延周怎么可能知道?
他说宋鱼和自己之前感情就一直很稳定,“她脾气很温和,也很好说话,而且你可能不知道,我妈和她妈是同事,她妈一直对我还挺满意的吧,主要是宋鱼还特别听她妈的话... ...”
邵宁远说得自己都相信了,说。
“这几天,我们还见面了。”
他说着,想起自己这次这到了工作,可不就是和宋鱼见面之后?之前那么多工作机会总是无缘无故没了,但是那天见了宋鱼之后,他接下来的面试就直接通过了,顺利进入了试用期。
邵宁远恍惚了一下。
宋鱼对他的运道来说,真的很有用!
他不由地说了一句。
“等过年我们俩人都回老家,我觉得应该就能完全和好了。”
赵修智笑着说那真好,刘濯也说,“那过了年你们就赶紧结婚,别再磨蹭了,这年头好女孩可不多了。”
邵宁远非常同意,他连连点头,刚要说句到时候一定请大家来喝自己的喜酒。
不想这话还没开口,桌上突然有人站了起来。
三人都抬头看去,看到了姜延周唇下微抿着,脸上有令人辨不清的神情。
他的目光在邵宁远脸上稍稍一落,就收了回来。
“我还有事。”他嗓音很低,“先走了。”
说完,直接转身向外而去。
邵宁远和赵修智都愣了一下,刘濯赶紧追了出去。
“怎么这就走了?菜还没上齐呢。”
可姜延周一言不发只往外去,快步带起来的风将他裤脚裹出低沉的呼啸声。
刘濯惊讶地快步跟上,一直到了餐厅门外,夜风从四面八方卷了过来,姜延周才微停了脚步。
“你回去吧,我走了。”
说完,迎风没入了夜色之中。
刘濯直到他身影消失,才回了神。
... ...
孟顾的车里自动放起了轻缓跳动的音乐,只是音乐声刚响起,就被男人抬手关闭。
车内顿时陷入寂静,他开了窗,风声从外面突袭而至,将车内少许黑醋栗的沉静气息吹散,只剩下冷凉之气缠绕在他被吹翻的发尾上。
他把车开得极快,车窗外的风不断地抽打着他的脸颊眉骨。
邵宁远那些鬼话就如夜中的鬼影反复出现在姜延周的耳边——
“她脾气很温和,也很好说话,而且你可能不知道,我妈和她妈是同事,她妈一直对我还挺满意的吧,主要是宋鱼还特别听她妈的话... ...”
“这几天,我们还见面了。”
“等过年我们俩人都回老家,我觉得应该就能完全和好了。”
他扯开了衬衣领口的扣子,将车窗彻底放下,手肘压在窗上,有几秒,接着一拳砸在了方向盘上。
入夜零下的风毫无差别地攻击着道路里的每一辆车,别人的车都紧紧关上车窗,只有姜延周的车将车窗降到了最低。
... ...
十六楼,男人开门大步走了进来,将门外的寒气也带了进来。
宋鱼刚洗完澡,从卫生间一步迈出,就抬眼看到了站在大门口的姜延周。
他眉头低低压着,英挺的眉下眼瞳漆黑如渊,他紧紧抿着唇就那么站在门前,门没关,一阵一阵的寒气从他身后涌进房间里,扑在宋鱼只穿了单薄衣衫的身上。
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姜延周?你... ...”
她穿的很是单薄,薄薄一层长裤上,只穿了件纯白色的打底长袖,领口露出纤细的锁骨。被外面的寒气阵阵掠过,那锁骨隐隐有些发青。
她头发没完全吹干,卷卷的发梢上悬着水珠,被寒气一吹,颤着落在了她露在冷气之中的颈窝里。
而她似乎有些被他吓到了,呆呆地立在那儿不敢动,就这么愣愣地看着他。
姜延周来路上的戾气不由地消下了几分,他反手关上了门,将寒气止在了门外。
可她还是站在那不敢动,有些不明又有些不安地看着他。
她的眼睛很大,似还残留着洗澡时的水汽,姜延周就这么看过去,压在心口的气又散了一半。
来时他想问她的,邵宁远说的鬼话到底有几分真,他不想听邵宁远的鬼话,他只想听她说。
但此刻突然就问不出来了。
他看向了她长袖边缘的手腕处,隐约看到了一条红痕。
所以,邵宁远所谓的见面,就是纠缠吗?她又为什么不告诉他?
“宋鱼。”
男人缓步走到她面前,低下头来看着她,不禁柔和下来嗓音。
“如果你觉得,在这里住着不舒服,我们可以搬走,换一个新的住处,随便什么你喜欢的地方。”
他说了这话,看见她怔了一下。
客厅里安安静静,只有隔壁楼好似传来谁家练琴的乐声。
姜延周说完,等待着眼前人的回应。
只要她说走,明天他们就可以搬家,去不相关的人无法继续纠缠的地方。
可是眼前的人却眨了下眼睛,轻轻地跟他摇了摇头。
“不用,我们在这里住的... ...挺好的,不是吗?”
她摇了头,发梢的水珠甩落开来,甩在了姜延周的袖口,
男人不知怎么,突然垂眸笑了一声。
“挺好的... ...”
他突然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了。
“你觉得好,那就好吧。”
话音未落,他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空荡客厅里有浅浅的回声。
宋鱼仍旧站在那。
她不明白姜延周今天回家,为什么突然提及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