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野:“是啊,以前也没人觉得,我会走这条路啊。”
杨彦伟想到他里的情况:“也是……”
冉野看计划表:“差不多要开始第三项训练了。”
他拿着排球,黄蓝色的球,在指尖快速转了起来。
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成功在指尖转球时,是为了逗不愿意去上小学的冉知知玩。
然而,指头与球摩擦带来的感觉。
既新鲜,又惊奇。
那一天,除了冉知知咯咯的笑声外,被自己逗乐的,其实还有自己。
此时此刻,冉野停下手中的球。
他松了口气,眼神慢慢坚定。
拥有了始终缺的那最重要的推力,之后的一切,他得靠自己争取。
另一边,许初跟汤书韵说了句沙子迷了眼睛,去厕所洗了把脸,眼圈还是泛红,她对着镜子,用力眨眨眼。
出来后,汤书韵神色担忧:“是不是他们把咱们的零食吃了,所以不开心?”
许初连忙摇头:“不是的,就是……”
她笑了下:“有点高兴。”
汤书韵:“呼,吓死我了,刚刚看你那样,我心脏都揪成一团了,是高兴我们新闻部后继有人?”
许初模棱两可:“唔。”
她们说着,一边往楼上走,楼梯的高度,和以前一模一样,也不可能发生变化。
但许初每迈出一步,鞋底踏到地上,似乎有了不同的重量。
...
晚上,许初回去后,厨房里不忙,需要准备的晚饭,分量不多。
“你回去写作业吧,”何静月说,“今晚冉家只有知知吃饭,我再准备点材料,等他们晚上回来要吃,再来做。”
许初洗过手:“嗯。”
而冉知知也给她发消息:[我爸妈和我哥,今晚去清城,去我爷爷那吃饭。]
冉知知:[原来我哥一直想继续打球吗,他装得太好了吧。]
宋秀颖想带冉知知一起去的,她知道是为了什么,太怂了,就借口学校有事,躲过这次。
许初:[会顺利吗?]
冉知知:[我也不知道。]
许初把手机倒扣,拿着参考答案,对做完的化学试卷的答案,修改错误的红笔笔尖,掠过一道道题目,始终没有停下。
此时,清城的雅苑别墅区。
一间装潢古朴的棋室内,记录员的笔尖,没有停下过。
棋盘上战局已经定型,白棋占十一目,黑棋十目。
冉家老爷子拿了杯茶,喝了一口,沉思片刻,才笑着说:“老了,居然下不过你了。”
冉野一手搭在膝盖上,一手捡棋子,没说什么。
记录员说:“老爷子让了小少爷三子呢。”
冉老爷子:“我个下了二十年围棋,自信满满,主动让三子,却比不过个打排球的。”
记录员讪笑着,不敢说话了。
冉野收好黑棋,手指拢好白棋:“那下次我让爷爷三子。”
冉老爷子好气又好笑:“这么狂,怎么不试试职业围棋,搞个围棋几段来玩,非要打排球。”
冉野跟着笑了下:“修心学,是比不上您的,我只能多跑跳几下。”
这回,冉老爷子听得顺耳了。
棋子噼里啪啦掉到圆鼓鼓的棋盒里,冉野问:“爷爷,开头说我赢了你就答应的事,作数吗?”
冉老爷子站起来,身后保姆给他披上一件防夜风的外套,他说:“走吧,你爸妈还在外面厅里坐着呢。”
...
早上7点。
许初在闹钟响动的前一分钟,睁开眼睛。
她起来,换了身夏季校服,一分钟后,关掉响起的闹钟,开始拾掇。
开门,才发现应该是五点下了场小雨,地面湿漉漉的。
她有点犹豫带不带伞,今天她书包里,除了学习资料,还塞了新闻部的相机和一捆招新用的材料,很沉。
最后,还是拿了把伞在手里。
这场雨让暑气少了点,但天际已有薄薄的阳光,等太阳大了,烤干这点水汽,安城又会陷入闷热的循环。
她开始习惯安城的天气了。
时间还早,冉家还算安静,许初刚走出大门,往左,漫步在那道红色小砖的路上,身后却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她顿了顿,声音追上她,人影朝前多走了一步,她把他全看入视野里。
冉野回过头,他面对着她,倒走着几步。他穿着夏季校服,一手虚插在口袋,微微躬身对着她,少年眉宇张扬,身上却懒洋洋的。
他眯起眼睛:“早啊。”
许初:“……早。”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一起走路去学校。许初书包很重,步伐有点慢。
冉野看着她,朝她伸出手。
许初:“?”
冉野:“书包。”
许初拉了下书包带,没能拉动书包。
他拿住书包最上方的小书包带,提起整个书包。
许初肩膀一轻,下意识脱下书包,冉野已经随意拿在手里。
她觉得重的东西,冉野却毫不费劲,拎小鸡似的。
少了沉重的书包,许初喘口气,又有点不确定,不知道会不会被人看到,这段路,离格致并不远。
只是她还没说什么呢,冉野却明白她的顾虑,笑了声:“这么早,没人的。”
许初:“……”
是啊,她平时这个时间去学校,因为早,不会和冉野出门的时间撞上。
而冉野今天,和她一个时间。
清晨的街道,人行道有环卫工人“刷刷”扫地,有店铺往上推卷帘门,街道上一只猫躲在绿化带里,伸了个懒腰。
只听他问:“昨天,你不开心吗?”
许初愣了下:“我……”
冉野把书包带挂在手上,望着远处青蓝的天空:“一开始,没和你说清楚我的想法,吓到你了。”
许初摇摇头:“我没有不开心。”
她没有说谎,不管是现在对冉野,还是昨天对汤书韵。
冉野垂眸,仔细大量了她一下:“嗯,你没骗我,”他弯弯唇角,“不过,这些事,我还是打算说清楚。”
他补充一句:“算是交换秘密。”
交换秘密。
许初握了下手里的伞。
冉野声音慢慢的,说:“我大概是,五岁?是吧,五六岁时,接触排球的。”
那时,宋秀颖还劝过他:“砸到手会疼的哦。”可他接到球后,却不觉得疼的。
球和手掌接触,打出去的那一瞬间,和他心跳的声音相互交接。
难以描述的震撼,充斥着他的心腔。
十五岁那年,有一场练习赛赛后,几人喝水调整时,彭嘉麒突然问他:“冉哥,你会不会太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