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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煤老板(20)

“嚯!拿工资?那可不得了!”大家七嘴八舌讨论起来,全都跃跃欲试看着杨老头,希望自己就是其中一个幸运儿。

他见徐春花也饶有兴致的看着自己,自豪的挺挺胸膛。“大老板给咱们村的名额,这个数。”他用大拇指和食指比划一个“勾”的形状。

顿时,村民们都似泄了气的皮球。

徐璐也有点失望。

李家村是附近十里八村有名的大村子,不同于别村稀稀拉拉东一家,西一家的分布,全村两百来户人家全集中在青龙河边上,一家与另一家只一墙之隔。按平均每家最少六七口人计算,全村得一千多人。

一千二三的总人口,只有八个名额,那就是千分之五六的概率!

谁都不敢奢望会成为概率这么低的“幸运儿”了。

见众人都失望不已,杨老头得意一笑,假意咳了一声,道:“放心放心,我杨德福既然是一村之乡,就不会让大家没饭碗端。以我跟大老板的交情,又跟他讨了二十个名额来!”

乍一听又多了二十个,所有人都小小的振奋一下。

但徐璐却冷笑一声,这老头在后世真是当领导的料啊,先抑后扬,真会给自己立牌坊。

哪里是他凭交情讨来的二十个,怕人家本来就给了二十八个……甚至不止二十八个。

“我这当村长就是大家长,咱们一个村的手心手背都是肉,我也没法厚此薄彼……这样吧,今晚回去以后,你们有谁想要去上班的,就来家里找我登记。明晚大老板还来跟我喝酒,我把名单报给他,让他自己选,选中谁算谁,怎么样?”

大家一听,把决定权交给大老板,貌似还挺公道。

徐璐却愈发鄙视他。

这种时候,有这么好的就业机会,不论男女只要不是身体太差都能做……不是应该秉着人道主义关怀的原则,优先照顾家里没有青壮年劳动力,或是有孩子读书负担重,或是因病因灾致穷的困难家庭吗?

他说让上门找他登记,可不就是明晃晃告诉大家“求我吧我能帮你摆平”?

但村民似乎很吃这一套,都一叠声的夸他公道。

林进芳紧张极了,刘桂花冲她安抚的笑笑,小声跟徐璐道:“春花放心,你们家情况特殊,我一定让国青帮进芳加进去。”

果然,徐璐没猜错。道场上才散会,就有人上杨家门了。

这年代也没什么“几项规定”,大家拿着东西的手都不懂遮遮掩掩,甚至还生怕别人不知道。

譬如,徐璐就看见有人提了一只老母鸡的,也有抱大公鸡的,提鸡蛋红糖大米腊肉的也不少……

村里的狗一直吠到下半夜。

第二天,她出门找宝儿回家吃饭,又遇见两个背土豆和提着鱼的,都是进的杨家门。

她没想到,这种事真是从根子上就腐烂。而且,农村比城市还更明目张胆,更无所顾忌。

杨老头在家吃了一天一夜的酒,太阳快落山时,也没等到徐春花上门,忍不住从鼻子里“哼”一声,把来劝他少喝点的婆娘踢了两脚。

“怎么同是女人,你就……”后头的字说得含糊不清,除了他婆娘,谁也没听清。

女人眼里闪过一丝恶毒。

“爸,季老板的车子来到半路了,名单你准备好没?”儿子大满在门口唤他。

老头子赶紧揉揉喝红的眼睛,大着舌头道:“好了好了,在里屋柜子上,你快拿出来!孩儿他妈,赶紧把院里那些鸡鸭关起来,人家看见像什么话,真是榆木脑袋,一点儿也不省心!”

于是,穿西装的男人,一进门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手忙脚乱的画面。

他皱了皱眉。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27583385”的投雷~

第16章 016

“季老板来了,快请坐,请坐。”杨老头又是弯腰鞠躬,又是用袖子抹板凳,就差在脸上写“谄媚”两个大字了。

季云喜不吭气。

刘秘书看老板不发话,自己也不敢坐,只站着问:“名单出来没?有多少人愿意去?”

其实不用问也知道,这样的机会,根本不可能有人会拒绝。

“大满,快把名单拿来,请季老板过目。”他给婆娘使了个眼色,女人赶紧给二人上茶。

这坑坑洼洼的山路实在是太闹心了,小刘一路开得胆战心惊,双臂现在还是僵硬的,有茶水也不管是什么茶了,端起来“咕噜咕噜”几口下去,嗓子眼才稍微舒服点。

季云喜见他喝得痛快,也跟着咽了口口水。

他也渴啊。

小刘接过两大页信签纸,抬头有“宣城县连安乡乡镇府”字样,上头密密麻麻写着五六十个名字。他看了眼老板眼色,见他一点儿要看的想法都没有,只得自己翻起来。

“刘秘书,前头十个是咱们村干活最勤快的,我杨德福可以拍着胸脯保证,去厂里绝对没问题!”

小刘一看全是姓杨的,排头第一个是“杨德福”。

“老板,您看……”这私心可真不是一般的重啊,都不带谦虚一下的。

季云喜接过纸,前面那几个名字只瞟了一眼,反倒从最后一页最后一个名字看起来。

“林进芳”……似乎是在哪儿听过,尤其“进芳”两个字。

“这个林进芳是怎么回事?”他坐凳子上,直勾勾的看着杨老头,像一块巨石压顶而来。

杨村长一愣,根本来不及也不敢编假话:“她们家没人来啊,我没登记她名字……季老板是不是看错了?”

季云喜黑了脸。

自从他有钱后,还没有这么被人质疑过。

小刘知道老板生气了,赶紧道:“去去去,你才老眼昏花看错呢,这三个大字没看见吗?”

杨老头挨近一看,哟,还真是进芳的名字。奇了怪了,他等了一天一夜,她们家都没人来,名字是谁写上去的?莫非真见鬼了?

他瞪着红通通的双眼就要骂娘,想起季老板还在跟前呢,眼珠子一转,立马道:“唉,这一家子也是可怜见的,老的叫徐春花,守了寡……闺女叫林进芳,也离了婚,带着个一两岁的小孩,以后可咋整……我想着季老板为人厚道,她做事也勤快,不如就给她条生路,当日行一善……”

原来是那个叫.春花的寡妇啊……他怎么可能忘记。

果然,男盗女娼。

不然好好的杨老头怎么会推荐她闺女?季云喜从十四岁开始混社会,知道天下从来没有白吃的午餐。

他没发觉,自己居然从鼻子里“嗤”了一声。

“不要。”

小刘一愣,他没想到,历来怜贫惜弱的老板会拒绝得这么直白,这么干脆。

杨老头也愣住:“啊?哦哦,好,我这就把她名字划掉。”他乐颠颠回头,对半晌回不过神的儿子道:“还愣着干嘛,把我的水笔拿来!”

杨大满难掩失落,好像……比他自己被淘汰了还难过。

季云喜虽知道杨德福尿性,但自己糖厂的新厂房占了他们进村的道路,害得村里公路改道,这事还有得闹腾呢。他不得不卖他两分面子,就顺着他说的,选了那十个,剩下的让小刘看着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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