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儿正在拱蹭的小身子突然就顿住,回头看了一眼。
徐璐虽然不让他跟着上山,但他耐不住寂寞,只要一听到小伙伴的声音,“嗖”一下又窜出门了。跳绳,跳石子,玩泥巴,天天在村口风吹日晒,脸色比半年前黑了不少。
“浩然,我的宝贝儿,怎么这么黑?也瘦了。”女人的泪掉得更凶了,仿佛孩子黑了就跟挖了她心肝一样。
徐璐不赞成的皱眉,只要他身体好,男孩子嘛,黑点白点又有什么关系?不过,宝儿怎么会对“浩然”这名字有反应?
“不好意思,他叫宝儿。”
“不是,不是,他是我的浩然……妈妈最喜欢的宝贝儿……”女人哭得楚楚可怜,似乎是真认识孩子。
宝儿看了看她,又看看姥姥,最终还是把头埋进姥姥怀里。
“阿柔,别担心,我们马上就带他走。”男人厌恶的瞪了宝儿一眼,要不是妻子喜欢,他才不会……
徐璐把眼一瞪,“不好意思,我没听明白,你们要带谁走?”
“大婶你好,孩子叫凌浩然,是我……我们的,我希望你能还给我。”女人柔柔的看着她,虽然全程都客气,但徐璐就是不舒服。
“阿柔跟她废什么话,拐了我凌煜天的孩子,就是死一……”
“什么,你说你叫什么?”徐璐惊呼出声。
男人翻了个白眼,这花痴老女人是傻子不成?
“大婶你好,这是我老公,叫凌煜天,我叫……”
“白柔,你叫白柔对不对?千万别说你就是……”徐璐及时的捂住嘴。
白柔小鹿般的大眼里闪过疑惑,“大婶怎么知道的?”
徐璐险些一口老血喷出来,就穿越前看那本《腹黑邪少买一送一》,她怎么会不知道?凌煜天这名字她还跟室友吐槽过,女主的白柔跟“白肉”相似,她还说作者是不是想不出人名来了。
“你们可终于出现了!”徐璐很想同他们抱头痛哭,但鉴于大总裁的嫌弃,她忍住了。
穿来半年,成为一个在原著前三分之一从未出场过的路人甲,现在,正主终于出现了……是不是就要开始走炮灰剧情,让她回家了?
徐璐决心做一个安守本分的炮灰,主角爱干嘛干嘛,她坚决不做他们甜宠路上的绊脚石——“你们要干嘛?”
女主角白柔只一个劲的看着宝儿掉泪,“多谢大婶这半年来的照顾,我们不会告你们拐卖儿童,就当你们……”
等等,她的意思是,宝儿是他们的孩子?他不是进芳的吗?
徐璐刚要叫进芳,就见一个瘦小的身影冲出来,双手张开挡在她和孩子跟前。
“妈妈。”宝儿揉着眼睛,小小的叫了声。
进芳和白柔同时答应出声。
徐璐眼皮一跳。
看白柔的样子不像说谎,可在原书里,她不是不会生育吗?而且,宝儿也不亲她,只是被喊到名字的时候微微有点反应。
什么主角爱干嘛干嘛,去他妈的!徐璐扯着嗓子喊了声“国青”“战文”,几个年轻男人进院子来,满眼防备的盯着两个陌生人。
季茹也从门后拿根棍子在手里。村里人看他们体面不凡可能会怕,但不好意思,她季小茹还真就不怕。
“对不起,孩子困了,有什么我们进屋说。”徐璐把宝儿抱回房,顺道给进芳使了个眼色。
到底孩子是谁的?进芳怎么带回来的?又怎么会生那种病?
她不是存心霸占别人的孩子,只是现在疑点太多,她不能任由陌生人把宝儿带走。养了半年的孩子,哪能说带走就带走?
见他们都嫌弃林家屋子,不愿贵脚踏贱地,只直挺挺的站院里。徐璐把门闩上,小声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本以为进芳又要掉眼泪,哪知她比谁都冷静,“妈不能把孩子给他们。”
“什么意思?”
“是我不对,我不该骗妈,但……”那种时候,原主都被她带拖油瓶气死了,如果再知道拖油瓶不是亲生的,那还不得棺材板按不住了?
徐璐也能理解。
可关键是——“你还不跟我说实话?”那天在医院的欲言又止,今天难道还要故技重施?
徐璐想想就来气,这棒锤要是早点交代,她也好有点准备,现在突然被外人杀个措手不及……怎么会有这样的猪队友!
进芳“噗通”一声跪下去,“妈我不该骗你,宝儿是我救回来的。”
徐璐也没躲没让,她这一跪是对原来的徐春花,养育她十多年,临死了都没听到句真话,她就是跪三天三夜也是应该的。
作者有话要说:老规矩,晚九点。
第64章 064
“妈, 我对不起你, 是我不好, 拖累你们……”
徐璐实在快被她烦死了,平时叨叨些没用的废话也就罢了, 这关头还只会颠来倒去几个字。
“说。”她的冷声呵住进芳。
进芳抹了把泪,迅速的冷静下来。
原来, 结婚两年了她还一男半女从没怀上过, 婆家意见不小。刚好男人也是个妈宝男, 他妈说什么就是什么, 跟着一起骂她是“不会生蛋的母鸡”。
别的媳妇都有娘家人撑腰,她本就无父无母, 婶子也守寡,根本没人能帮得了。更何况当年这亲事婶子坚决不同意, 现再求婶子帮忙她拉不下脸, 只能打碎牙和血一起往肚里吞。
本以为忍忍也就罢了,等有孩子就能好过些。
谁知道去年六月, 男人跟人喝醉酒,把狐朋狗友往家里带。晚上她一个人睡房间里,狗友之一就推门进去……虽然也没碰到她一根头发,但当时就吓哭了。
男人不止不质问狐朋狗友, 反倒怪她不守妇道。
那句“不守妇道”戳到肺管子了, 那不就是村里人常骂她婶子的吗?既然要走她的老路,那何不回家来,跟婶子一起过?
这样的婚姻, 不如不要。
因是她主动提的离婚,婆家不止不还嫁妆,连一分路费都没给。她在火车站外徘徊了两天,也没想到回家的法子。
刚开始是找了个端盘子的工作,要洗小山似的碗筷,为了能攒路费,她每天都最后一个离开饭馆。
有天半夜,有一男一女在馆子里吃到最后,都快十点了还不起身,似乎是在嘀咕什么……依她看不是什么好人,跟那伙来婆家喝酒的男人一个德行。
后来快关门了,有个女人进门来,最终引起她的注意——六月份的大半夜,裹着宽宽大大的棉大衣。她多看了一眼,险些没把自己吓死,那衣服里居然裹着个孩子!
还什么“卖到山区五百块”“男孩更贵”的话,第一反应就是人贩子。
她胆子小,只敢告诉老板一家。
老板娘也是母亲,动了恻隐之心,就这么大块地方,几个人做什么营生她也略有耳闻。只能旁敲侧击的说几句“国家抓人贩子抓得紧”“伤天害理”的,本以为会吓唬住他们,谁知三个人全哈哈大笑起来。
“你别多事,这孩子是有钱人的私生子,大老婆让卖出来的,人家爹都不管……咱们也是拿人钱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