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农家贵子(34)+番外

作者:召徕 阅读记录

老元氏又说了一会儿话,然后才离开,不过也只是站在不远的地方,免得挡了其他读书人的道。

楚景进场的时候,递出身份文书和考牌,衙役仔细对照他的身份信息,还多看了他两眼,然后又检查他的书箱和带来的两个馒头,确定没问题才放他进去。

相比楚景的简洁,其他人带的东西就丰富多了。点心,油饼,水。

楚景进场后,无意回头,发现那名带油饼的考生脸色扭曲,视线下移,才发现对方的油饼被掰碎了,毫无食欲。

他想,以后考试他坚决只带馒头。

他收回目光,拿着考牌,在衙役的引导下,找到自己的号房。

号房比楚景曾经在电视里看过的还要窄小,里面还放着一套桌椅,桌上还放了盛清水的笔洗。顿时把本就不宽大的号房,挤压的更小了,得亏他现在人小,才不会觉得逼仄。

随后就是等待,等所有人都进场,在县令,县丞,教谕的带领下,给孔圣人上香,行拜礼。然后由教谕宣布规矩,完毕后县令才会宣布考试正式开始。

这个时候天色并不明亮,楚景看着对面的书生从书箱里拿出了蜡烛点燃,小口吃着点心,等待发卷。

楚景拿到考卷的时候,没有忙着看,因为看不清。

他专心磨墨,直到天光大亮,他扫了一遍考卷。

第一天考的是帖经,通俗点理解,就是现代的默写和填空题。题目全部来自四书五经,只要背诵过关,基本稳过。

但楚景不敢大意,全心做答。

这种简单的考试,卷面整洁程度,字迹如何,都会影响到评判。

他拿着笔,缓慢又坚定的写下答案,等他最后一个字落下,楚景才惊觉肚子饿的咕咕叫。一看日头,竟然都午后了,他来回检查了三遍试卷,十足把握没问题,才交卷离开。

他出了礼房,才发现提前交卷的人不止他一个。

张岚跟下人说着什么,听到脚步声,扭头看过来,笑了:“楚景你也考完了。”

楚景浅笑着点点头。

张岚还想说点什么,触及他苍白的脸,又把话咽回去了。

楚景朝他点点头,向外面走去,老元氏一直等着,看到他立刻迎上来。

“景儿,怎么样?”

楚景:“还好,先回家。”

老元氏笑道:“我们回家。”

第二天考墨义。

墨义,即取四书五经中的句子,答出句子含义。也可以理解为现代的简答题。

不算难。

楚景顺利完成。

第三天考帖经和墨义,题目范围扩大,难度加深。

这次楚景用的时间久了点,但也提前两刻钟交卷了。

第四天考经义。

经义,即以经书文句为题,考生作文章,阐明其中道理。

这是四场考试里最难的,这不简单是考应试者的背诵。

这一次楚景没有提前交卷,他不想在最后关头出错,检查了两遍,然后才交卷,考试时间结束。

楚景从号房出来,跟其他人一起向外走。人群中小声的议论着什么。

突然,楚景被人恶狠狠撞了一下,要不是他及时反应,非得被推倒在人群中,这么多人,他被踩几下,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楚景立刻看过去,大声指责道:“你为什么要撞我?是不是想害死我。”声音之大,都险些破了音。

人群一静,皆闻声看向楚景左后方的人。

对方看上去有十五岁左右,一身华服,中等面貌,眉毛吊起,给人一种刻薄之态。

有人认出对方,不悦道:“何泰明,你干嘛撞别人,这里这么多人,把人推倒,后果不堪设想。”

楚景眼神一沉,又姓何。

何泰明嚷嚷道:“我没有,他冤枉我。”

楚景揉着左肩,掷地有声反驳:“大家记住他现在的站位,在我左后侧对吧。而我的左后肩绝对淤青了,我可以请经验老道的大夫查看,这绝对是新伤。”

对比楚景的从容不迫,有理有据,何泰明的话就没什么说服力了。只来回嚷嚷“他冤枉我,我没有”楚景继续道:“我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我是考生中年纪最小的,这会儿考完试肯定精神不佳,你从左后侧撞我,我摔倒在地,其他人反应不及,踩在我的身上,我就废了。这样你就少了一个竞争者对不对。”

他说话的语气笃定不容置疑,顿时其他人看何泰明的眼神就变了。纷纷离他两步远,愣是空出一个位置。

何泰明又急又气:“你胡说,这里那么多人,我怎么可能会撞你。我不怕被人发现吗?”他找到一个理由,神情慢慢恢复了镇定。

楚景幽幽道:“就是因为人多你才好下手,到时候互相攀扯,反而掩盖了真凶。”

随后又装作咕哝道:“反正废了一个算一个,谁知道我是不是第一个被害的呢。”

“你——”何泰明大怒,偏偏又不知从何反驳。因为他还真是那么想的。

衙役见势不对,也围了过来,“怎么了,怎么回事,为何堵在礼房门口不走。”

楚景上前对衙役行了一礼,简单又不失条理说了一遍事情经过,然后道:“官爷若是不信,现在可以找个背人的地方检查我左肩是否有淤青。”

然后又对几位目光清正,气质不俗的书生道:“还请几位做个见证,免得说我片面之词,故意冤枉人。”

“好,就依你所言。”

人群中,何泰明的脸色瞬间白了。他想制止,可是这会儿堵在大门口,他家的下人哪里能凑过来,两个衙役对视一眼,把楚景带到背人处,身后还跟着几个书生。

楚景这才把衣服解开一点,左后肩一大片淤青,触目惊心。

这下还有什么好说的。

楚景苦笑:“不瞒几位,我的右脚在刚才的推搡中扭到了,这会儿恐怕也是又红又肿。”

衙役面色一沉,蹲下撩起楚景的右脚裤腿。

其他人的脸色也不好看。

“那姓何的简直欺人太甚,这还在礼房,他就敢肆无忌惮做出这等恶事,还有没有王法了。”一名书生气不过,直接斥道。

两个衙役对视一眼,都知道今日的事怕是不能善了。

楚景垂下眼,把衣服重新穿好,出去后,他低着头缩在人群后,整个人弱小,可怜又无助。

几个书生自然会为他发言。

何泰明如何狡辩也没用,他看着周围群情激奋的书生,知道今日之后,他的名声怕是完了。

他红了眼,上前想抓楚景,被两个衙役拦住:“是你,是你故意害我。”

楚景仓惶间抬头,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泪珠,面色惨白,一个劲儿往人后躲,可怜的不行。

孰强孰弱,谁是加害者,谁是受害者,不要太清晰了。

“景弟。”姜深没想到他只是跟几个同窗汇合,耽误了一会儿功夫,竟然就出了这样的事。

他上前把楚景挡在身后,怒视何泰明:“你不要得寸进尺,真以为何家在固蔯县一手遮天,为所欲为了吗。”

同类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