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只是按在墙上,下次护主兴许会更狠。”尘影充满暗示,“放了她,你们护主有功,全部奖赏一吊钱买酒吃。”
婆子们大喜,连忙谢过尘影。
她们放下唐母,唐母揉着手腕痛得发抖,反了天了,以往哪次商尘影不是任她收拾?
现在…她居然敢利用婆子们对付她,她还挑不出她不孝的错,真是翻天了。可惜唐母害怕尘影刚才那句“下次更狠些”的话,不敢造次。
她只敢扁嘴流着泪看向唐言。
唐母心想,商尘影还是太年轻了,在男人面前就得示弱,才能得到怜惜。
唐言心里窝着火,并不看唐母:“影影,你是我珍爱的妻子,我不会和离。我不知你对我到底有什么误会,我何时算计过你让你更听话?”
“你只是躲在你娘背后,当然不用你冲锋陷阵。”尘影淡淡道,“今早我打发的那三个婆子,就是朝你娘出主意让我绣花,用针刺我,以便我更听话。”
…唐言万没想到自己母亲做得这么明显,母亲的心思他知道,可是她做得这么明显,当商尘影爹娘是死的吗?
传出去,别人不笑话死他,对他的仕途也有碍。
唐言现在不好说唐母,便道:“影影,我不知道这一点。”
尘影戳穿他:“你不知道?你不是不知道你娘泼辣蛮横,若不是她实在无理,怎么会自己哭一上午等着你为她做主?”
尘影可不信唐言真不知道,只是最后的受益者是他,他乐得躲在母亲背后做好人。
唐言被反驳得面红耳赤,他英俊的面孔软了几分,“影影,我本也疑惑你一贯温和,这次怎会如此,原来是我娘她…但她是我娘,我见到她哭得嗓子都哑了,心里着急,一时就忘了那些。”
“我替她向你道歉。”唐言不愧能屈能伸,现在的姿态可谓非常低。
“没用,我意已决,你不签和离书也只是时间问题。”唐言不肯放下嘴里的肥肉,尘影也会逼他放弃。
她落下此话,带着几名丫鬟婆子出府去。
唐言本要去追,却被唐母一把抓住。
唐母见自己儿子刚才维护自己,心中甜蜜极了,又心疼儿子看尘影的脸色。
她道:“言儿,她不敢和离,只是吓唬你!娘还不知道吗?哪个女人新婚就想和离,是会被人把脊梁骨戳烂的!她爹娘也不会准许,她就是故意要你去哄她呢,你要是哄了一次,以后都会被她骑到头上。”
要仅仅是这一点,唐言倒不怕,他还乐于哄商尘影,好叫商家资助他的仕途。
唐言担心的是商尘影去给岳父母说点什么,但他转念一想,母亲这个性子改不了,以后商尘影早晚会去告状。
不如趁着新婚,商尘影对自己格外有情时去告状,告了状他们再和好,一来二去,渐渐岳父母就会习惯她告状,认为她是使小性儿了。
唐言思量好此事,又对唐母道:“母亲,你万事做得太过了些!我告诉过你多少次,不要以为商尘影年轻,你就不知收敛,她有爹娘可靠,你以为人人都笨,只有你聪明会算计吗?”
用针?亏她想得出来。
唐母被儿子斥责,更恨上尘影,她委屈道:“娘知道了…娘还不是为了你。”
另一边,商尘影坐上回商家的马车,对婆子道:“去带一个人过来。”
第5章 当代还宗的赘婿五
◎…◎
尘影很快带着人回到商家。
商家主宅极气派雅致,虽说是商贾之家,但玉商尤其特殊,民间流传着以玉比德的说法,所以大多玉商都是半儒半商,品味高雅。
看到尘影回来,商母潸然泪下:“影影,你受苦了!”她一下把尘影抱到怀里,拉着她的手左看右看,“瘦了,病了,怎么你受了那样的欺辱,别院的下人都不知道来禀报一句?!”
尘影只道:“是女儿之前糊涂,不要他们多事。”
商父商母身体不好,商尘影新婚燕尔就被折磨,她什么都想忍下来。
起初,她以为是自己命不好,碰到了恶婆婆,怎能想到别人胃口大到是要吃绝户呢?
商母哭得更厉害,她的女儿是宝贝珠子一样养大的,怎能被骂那种下流肮脏的粗话?
商父也颇有感触,当初以为唐言是个好的,有学问又灵活,没成想,他的娘这般不讲理。
商父道:“回来就好,以后你们夫妻搬来和我们一起住。”
尘影依偎在商母怀里:“不,爹,我要和离。”
商母来不及心疼女儿:“和离?”她红了眼,“影影,娘知道你受了委屈,可是你别怕,这次母亲去和你婆婆交涉,以后你和我们一起住,你婆婆让她一个人住别院,别多来往就好。”
大多数父母都不愿自己的女儿和离,尤其是这个时代。
尘影早知自己的提议会被反对,她早有准备:“爹、娘,我们都被骗了,唐言和他母亲根本不只欺负我这么简单,他们要的是我们的家财。”
只说生活上的委屈,商父商母会因为有退路,害怕女儿和离后名声不好而阻挠,尘影得抓住他们无法拒绝的地方游说。
商父商母是儒商,哪怕听过一些吃绝户的事,也因为唐言的表现太好而早早打消这个顾虑,现在他们对视一眼,都有些不可置信。
尘影唤来一个人。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白婆子的媳妇。
尘影听白婆子说用针说得有模有样,又到了做婆婆的年纪,很容易就能猜到她就是这样折磨她的儿媳。
所以,她发卖了白婆子满家,独独留下她的儿媳。她的儿媳果然早被她打得遍体鳞伤,连和离都不敢说,一说,连男人也要打她。
陈秀朝商父商母行礼道:“老爷夫人,我婆婆曾经伺候过唐夫人,我听我婆婆吃饭时说漏嘴过,说一个叫吴大爷的,常常给唐夫人送银钱去。”
尘影敛眸:“她在我和唐言成婚前,生活拮据,连祖屋都保不住,我和唐言婚后,就有人送钱给她,这款项源来自哪里,不言而喻。而且,她对我的磋磨也是要踩着我,拿住全府下人听她掌家。”
商父皱着眉思索:“姓吴……难道是吴安?他和唐言一样来自柳下村,可是他在唐言和你成婚前就已经在铺里做事,难道……”
他以为唐言做商家的姑爷,以后商家的东西是唐言的,才听唐言母亲的差遣?
商父万没想到,自己以为忠心的手下,居然只因为自己招赘就开始算计自己,再加上尘影受的苦,他身体本就不好,当即脸上露出痛苦之色。
商母连忙取出一粒护心丸给他服下,轻轻拍打他的背。
尘影叫人去请大夫来,她有些内疚,但这些话她不得不说,现在说出来有些准备,总比最后被人算计得人财两失得好。
商父顺了顺气:“不必叫大夫,老毛病了,我现在就去铺子上查他!”
尘影阻止他:“父亲,至少得请个平安脉。”曾经商父商母是被气死的,今生虽不会再发生那样的事,但也说明商父商母的身体底子不好。